。

    她離得近，他都可以聞到她發(fā)間熟悉的馨香。

    “我應(yīng)當(dāng)是第一個(gè)被夫人用膏藥膠布封嘴的鴻臚寺少卿……”阮奕一臉哀嘆。

    趙錦諾眸間笑意，卻沒有應(yīng)聲。

    她在給他擦拭的時(shí)候，他慢慢試探，“嘶，疼……”

    趙錦諾微楞, “是這里疼嗎？”

    他胡亂“嗯”了聲。

    趙錦諾果真湊前了一些, 仔細(xì)看了看, 不知可是心理作用, 似是真的見此處有些泛紅, 趙錦諾心里緊了緊, 應(yīng)當(dāng)是早前撕下來的時(shí)候弄傷了，她當(dāng)時(shí)應(yīng)當(dāng)很輕才是，還是沒注意，趙錦諾心中歉意。

    趙錦諾又看他，“這里呢？”

    他頷首, “也疼。”

    趙錦諾指尖微微滯了滯，歉意更濃了些，輕聲道，“是我不小心，下次不鬧了……”

    她不知他現(xiàn)在多疼。

    阮奕得寸進(jìn)尺，“不關(guān)夫人的事，是我咎由自取?！?/br>
    趙錦諾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繼續(xù)道，“再加上我顏面薄……”

    趙錦諾眼睛瞪大的眼睛微妙得瞪了瞪。

    他誠懇道，“阿玉，安撫一下就好了?！?/br>
    趙錦諾忽得心底澄澈。

    趙錦諾闔眸湊到他跟前，似是真的要親他，他亦闔眸做好，被安撫的準(zhǔn)備。只是都臨到跟前，趙錦諾笑了笑，又退了回來。

    阮奕雖然閉著眼，但早前善騎射，自然有當(dāng)有的敏銳。

    他伸手?jǐn)埢厮?，不讓她后退，也睜開眼看她，“怎么不親了？”

    趙錦諾自覺退后，似是嫌棄道，“你臉上都是狗皮膏藥的味道?！?/br>
    “……”阮奕整個(gè)人石化。

    ……

    整個(gè)一晚上，趙錦諾都覺得他洗臉洗得特別勤。

    她在看書，他似是想起一出，就跑去洗臉，喝了兩口水，又跑去洗臉。早前那張臉倒是還好好的，到晚間，真被他自己磋磨紅了。

    等到趙錦諾沐浴過后，從耳房出來，換回了一身女裝，青絲垂下，沒有再扮作小廝模樣。

    阮奕又準(zhǔn)備去洗臉。

    趙錦諾實(shí)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jǐn)埳纤箢i，嘆道，“誒，臉皮再厚，也不能這么磋磨啊。”

    阮奕僵住。

    趙錦諾笑了笑，“逗你的，原本就沒有味道?！?/br>
    阮奕臉上表情，簡直精彩至極。

    趙錦諾笑笑，似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踮起腳尖吻上他嘴角。

    但往常踮起腳尖，他也都有俯身，所以她能長長久久親他，但眼下，阮奕似是還沉浸在她究竟是不是在安慰他的糾結(jié)中，沒顧得上俯身，她原本就攬上了他后頸，如今再上前一步，玉足踩上他腳背，他眸間微滯，她在他腳背上再墊腳，便可夠得上深深吻他。

    他心中微動(dòng)，唇間都是她口中的紅茶香氣，他呼吸漸濃。

    雙手先是環(huán)住她腰間，而后是后背，而后頸后，最后將人抱起，一面親吻著，一面滾落在床榻間。

    今晚不會(huì)有人再來苑中，他順手放下床榻一側(cè)的帷帳。

    夜燈幽光下，似是白日里未盡的綺麗繁華，都在此刻的帳中親密交織……

    “阿玉，喚我名字?！眲?dòng)情時(shí)，他緊緊箍著她，目光里的愛慕和深情似是灼得人睜不開眼。

    她紅著臉頰，額間都是涔涔薄汗，聲聲喚著他，“阿奕！”

    “阿奕！”

    自晨風(fēng)和煦，至暴風(fēng)驟雨，他眸間越漸黯沉。她顫顫攀緊他，指尖在他后背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似是許久過后，才至雨過天晴……

    ******

    翌日晨間，外閣間外，驛館的小吏輕聲喚道，“阿玉小哥……阿玉小哥……”

    喚了許久，似是都沒有人應(yīng)聲。

    小吏還正納悶著，照說隨行的小廝都是睡在外閣間屏風(fēng)后面的小榻上的，這么喚，應(yīng)當(dāng)是醒了才是。

    昨日見阿玉小哥的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個(gè)手腳利索的。

    而且還是晨間這個(gè)點(diǎn)兒上，正是要伺候大人洗漱的時(shí)間，更應(yīng)警醒才是。

    小吏輕“嘶”一聲，他已將水送來，可輕聲喚了幾聲都沒有人應(yīng)，他又不敢再大聲些將大人吵醒，沖撞了。眼下正遲疑著，是不是要稍后再來的時(shí)候，外閣間的門忽然打開。

    小吏遂松一口氣，剛開口喚了聲，“阿玉小哥……”

    卻見開門的人是阮奕，整個(gè)人墨發(fā)半垂著，衣裳也是隨意攏起，整個(gè)人透著慵懶。

    “大……大人恕罪，小的吵醒大人了?！毙±魢樀埂?/br>
    他本是來送晨間洗漱用的水的。

    阮奕溫和道，“給我吧，阿玉也些不舒服，我讓他歇著了，還未醒。”

    “這怎么好？”小吏歉意，“那阿玉小哥不在，我替大人送進(jìn)去吧?！?/br>
    “不必！”阮奕的聲音明顯凌了幾分。

    小吏嚇得趕緊給他。

    阮奕頷首道謝。

    小吏離開苑中時(shí)，還忍不住撓了撓后腦勺，似是頭一回見大人來替身邊小廝取水的……

    阮奕將洗漱的水放在外閣間的黃木架上，撩起簾櫳，回內(nèi)屋時(shí)，‘阿玉小哥’還趴在床榻上。如墨般的青絲搭在一側(cè)的肩上，露出細(xì)膩光滑的后背，瑩白如玉的肌膚上綴著朵朵臘梅般的痕跡。

    昨夜，應(yīng)是今晨，鬧得實(shí)在太晚，兩人都累極，不想動(dòng)彈。

    眼下，阮奕低眉笑笑，俯身抱了她去耳房。

    浴桶里的水溫暖襲來，她舒服得嘆了嘆。

    水中的暖意里，他再度擁上她，親吻上她嘴角，掌心撫過她后背。水汽裊裊里，她來不及出聲，又在分不清是他，還是水中的溫柔暖意里攀得頂峰。

    ……

    離開籩城驛館時(shí)，阮奕在前方同譚悅和王大人等人攀談。

    馬車前，鴻臚寺官員正好路過，正問起阿玉來，“聽驛館小吏說，阿玉小哥可是病了？”

    趙錦諾意外。

    鴻臚寺官員笑了笑，“聽驛館小吏說，今晨來送洗漱用的水，是大人幫忙開的門。大人說阿玉你病了，讓你歇著了，眼下可有好笑，路上有隨行的太醫(yī)，可要讓太醫(yī)開個(gè)方子，趁還在籩城的時(shí)候，抓兩幅藥？這越往南走，越容易水土不服，阿玉小哥，你可要多注意些。”

    鴻臚寺官員自然是好心。

    趙錦諾笑著應(yīng)好。

    等鴻臚寺官員離開，趙錦諾才悻悻松了口氣，驛館小吏什么時(shí)候來了苑中送洗漱用的水，她都全然沒有印象，鴻臚寺官員若是再多問兩句，她許是都會(huì)捉襟見肘。

    好在，對方只是真的關(guān)切兩句便離開了。

    趙錦諾心中唏噓，昨晚分明是她先鬧騰的，到后來，甚至被他蒙上雙眼，束上雙手親近過……

    自容光寺回來后，兩人似是一直各有各的事情忙碌，也都不怎么得空，便是在一處，也大都是忙里偷閑。

    昨夜，仿佛才通通放空，屬于他二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