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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莞爾, “正好有時間,同我說說阮奕的事吧?!?/br> 她沒有女兒,錦諾在心中便等同她的女兒。 早前丹州同她說,錦諾要來南順,她心中還欣喜了一陣子。但錦諾慣來有主見, 也不是遷就的性子,后來說不來,便一定是找到了心中喜歡。 她尊重孩子們的選擇,也愿意聽他們說自己的事,譚悅是,丹州是,錦諾也是…… 她說完,錦諾歡快應了聲“好啊”。 而后爬上一側的椅子,端正盤腿坐好,認真道,“我是在回乾州的路上遇到阮奕的,他那時在抓他的那只兔子大白……” 師娘笑笑,倒是個別致的開始。 小廚房內(nèi)炊煙裊裊,不時傳有笑聲傳來。 丹州伸腿就想往一處湊熱鬧去,身旁五師兄伸手拎起他衣裳,“讓錦諾同師娘呆一會兒吧,她許久沒見師娘了,你就別去湊熱鬧了?!?/br> 丹州撓了撓頭,似是想想也是…… 老師的生辰漸近,各地的同門接了師娘的消息,這幾日,都陸續(xù)從外地趕來。 老師的學生其實不多,大約十來人左右,最大的,年紀比師娘還稍長些,最小的,便要數(shù)丹州和錦諾。 聞道有先后,術業(yè)有專攻,三師兄要比大師兄年長,二師兄又要比四師兄年長。其實年紀在師門都被淡化,但許久未見,眾人都很親厚。 明府的下人很少,端茶倒水慣來都是自己動手,一時間,好似都覺得時光回到早前在師門的時候。 三三兩兩聚一處說話,閑聊,頓覺時間飛逝。 府中人一多,師娘忙不過來,多是趙錦諾在幫手。 丹州又是老師和師娘的養(yǎng)子,這兩日返城門口接師兄的活兒都落在丹州頭上。 仔細想想,譚悅倒是有兩日都未露面了,但譚悅朝中事多,師娘,丹州和錦諾都未單獨尋他。 趙錦諾和丹州這一兩日時間都在忙亂中度過。 …… 臘月二十七黃昏,蒼月的使團會入京。 禮尚往來,朝帝遣寧遠侯前往迎接。 京郊十余里處,譚悅的馬車已至。 馬車中燃著碳暖,譚悅手中亦捧著暖手爐,目光空望著馬車中的一處,出神許久。 見過朝帝之后,他這一兩日一直在府中,早前心中的擔心似是逐漸變成事實,阮奕抵京了,還是他特意邀請來的南順國中,他不知當如何面對趙錦諾。 馬車中的碳暖“嗶啵”作響,有禁軍侍從上前,在馬車外恭敬道,“侯爺,蒼月使節(jié)已行至三里外?!?/br> 譚悅緩緩回神。 馮濤撩起簾櫳,踩著腳蹬下了馬車,南順國中的鴻臚寺卿郭樹坤也迎了上來。 蒼月是周遭諸國之中上國,當初譚悅到蒼月國中,阮奕迎候足以。 但今日阮奕抵京,便有鴻臚寺卿郭樹坤一并前來應接,以示尊重。 今日陛下還親自在宮中設宴替蒼月使臣接風,眼下這個時辰抵京,入宮正好是晚宴的時辰。 郭樹坤翹首中,不遠處塵煙滾滾,有馬車和鐵騎的聲音傳來。 譚悅和郭樹坤并肩前行,在對面隊伍前方的正是袁開陽,見了南順國中的應接隊伍,袁開陽揮了揮手,身后的隊伍陸續(xù)停下,紛紛下馬。 雙方的鴻臚寺官員禮貌又客套的上前會晤。 馬車停穩(wěn),簾櫳撩起,阮奕下了馬車。 譚悅踱步迎上,“阮奕?!?/br> 阮奕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侯爺一切可還順利?” 譚悅先行回京,阮奕如此問,旁人聽來并無不妥,譚悅知曉他是在問趙錦諾,譚悅頷首,“順利?!?/br> 阮奕眉間微微舒了舒,即便知曉不會有事,但從譚悅口中聽到這聲“順利”,他心中的惦念似是才放下。 一側,郭樹坤也上前,“久聞阮少卿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br> 阿諛奉承的話,是鴻臚寺官員必備技能。 “郭大人好?!比钷纫帱c頭致意,南順鴻臚寺卿名喚郭樹坤,這一路,王主事都有交待,事無巨細。 稍許寒暄過后,郭樹坤道,“阮少卿,先入宮吧,陛下已在宮中設宴等候?!?/br> 阮奕卻之不恭。 譚悅抬眸看向他,“早前在蒼月京中一直是阮少卿在招呼,今日遠道而來,不如去我馬車上,我替阮少卿介紹南順京中?!?/br> 阮奕知曉譚悅是有話同他說。 阮奕應好。 等上了馬車,馬車中得碳暖燃得很濃,譚悅還一直手捧著暖手爐,阮奕看了看他,“寧遠侯你沒事吧。” 譚悅淡聲道,“一到臘月便如此,開春便好,不妨事。” 阮奕多看了他兩眼,臉色似是比在蒼月的時候還差。 譚悅輕聲道,“阮奕,你這一趟來南順,準備在京中呆多久?” 阮奕自然不會真以為譚悅讓他上馬車,是為了同他介紹南順京中,但譚悅忽然如此問起,阮奕眸間微微愣了愣,“應當月余?!?/br> 譚悅握緊暖手爐的掌心頓了頓,低聲道,“近來國中不算太平,你還是尋時機早些回去,不必在南順京中攪這趟渾水……” 譚悅話中有話,但是沒有說透。 阮奕微微攏眉。 譚悅亦抬眸看他,“阮奕,不管你來南順出于何種目的,但眼下的南順,于你,與錦諾,都不是久留之處。你是聰明人,應當也有察覺,我也拿捏不準陛下的心思,但在此之前,你自己多留意小心。錦諾的身份不宜暴露,你若想見她,就來尋我,小心駛得萬年船?!?/br> 阮奕是詫異譚悅的立場,會同他說這些。 正因為如此,他不應當多問,并且多問,譚悅也不會再多說。 譚悅是讓他在京中小心,且盡早離開。 他猜不到可是此行的目的暴露…… 馬車內(nèi)一時短暫沉默。 譚悅眸間沉了沉,又道,“臘月二十九是老師生辰,師娘說想見你,酉時三刻,我在會安排好人來驛館接應你,他們會安排好,不會讓你行蹤暴露?!?/br> “好。”阮奕應聲。 “這一路有賴你照顧錦諾。”阮奕又道。 譚悅愣了愣,“應當。” …… 戌時前后,馬車抵達宮外。 因有宮宴在,并未先去驛館落腳,而是直接去了宮中。隨行的禁軍中只有二十余人跟隨入宮,其余都是鴻臚寺官員。 有南順鴻臚寺的官員在,外宮門處只做了簡短盤查,阮奕在譚悅馬車上,禁軍并未上前。 等到中宮門時才下了馬車,踱步至內(nèi)宮門,既而往正殿。 南順偏安一隅,宮中雖不如蒼月宮中恢弘大氣,卻高調奢華。 阮奕同譚悅并肩,有言辭往來,不算冷場,但譚悅時不時握拳輕咳,應是也不怎么想說話。 很快到了正殿外,大監(jiān)親自相迎。 阮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