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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知曉是她,知曉她來尋他。 趙錦諾強迫自己冷靜。 ****** 翌日晨間,豐巳呈來喚她,趙錦諾正好推門外出。 豐巳呈見她已經(jīng)洗漱和穿戴好。 她女裝太出眾,以男裝示人,再臉上稍加修飾,不會如女裝一樣引人注目。 豐巳呈詫異,“丫頭,你是一宿沒睡,還是真起得這么早?” 趙錦諾笑道,“不算早。” 豐巳呈目光滯了滯,微微笑道,“丫頭,不怕,有你豐姨在呢!” 趙錦諾低眉笑笑,這一刻,其實很想擁她。 “走吧,還得去劉家,可別記混了,我是你姨母,醒劉,你母親也姓劉,你醒陶,叫陶更。此番是跟著西秦皇商許玉一道回的南順?!?/br> 豐巳呈叮囑。 趙錦諾心中已默念了無數(shù)次,不會出錯。 早前長翼叔叔給的通關(guān)文牒都是相通的,也是實實在在的通關(guān)文牒,旁人便是想偽造,也沒有這般快。他們這次在慈州碼頭有記錄,有據(jù)可查,這也是對方愿意找他們的緣由。 出苑落的時候,正遇長翼折回。 褚進和青木那頭還要再復(fù)雜些,破曉時候就離了苑中,要做旁的準(zhǔn)備。不過幾人的身份都環(huán)環(huán)相通,西秦皇商的身份要偽造更是不可能。 “我不便送你們,但是會遣人跟著你們,若是見勢不對,立即離開,府外會有人接應(yīng),有豐巳呈在,旁人要抓住你們很難?!遍L翼也給趙錦諾一顆定心丸。 趙錦諾頷首。 “還是那句話,確認(rèn)是阮奕也不能有任何反應(yīng),從長計議。”長翼要叮囑的是此事。 豐巳呈連忙道,“放心吧,我跟著丫頭?!?/br> 長翼沒有再多言。 苑外備好了馬車,豐巳呈和趙錦諾相繼上了馬車,長翼沒有跟來。 馬車內(nèi),豐巳呈沒有撩起竹簾,縫隙里卻隱約見得有人跟上了他們,遂輕聲道,“果真是有人盯著的,若是普通人家,不會這么多此一舉……” 趙錦諾也順勢看去,心中對城北宅子里的人,似是更期許,又更忐忑了幾分。 小半個時辰功夫,馬車在成本郭宅門口停下。 趙錦諾先下了馬車,而后轉(zhuǎn)身扶豐巳呈下馬車。 眼下豐巳呈是她姨母,她理應(yīng)照顧。 偏廳內(nèi),郭府的老夫人仔細(xì)打量了他們,又問了些他們家中的路上的情況,豐巳呈本就健談,趙錦諾又看起來清爽,左右都是尋個說話的人,老夫人看了看通關(guān)文牒,便讓府中的侍女領(lǐng)著去,只叮囑道,“兒子不想見人,就隔著屏風(fēng)說話就好,不要惹他生氣,他若轟你們,你們就出來。你們也不必怕,會有旁人一道?!?/br> 兩人趕緊應(yīng)曉得了。 侍女模樣的人一路領(lǐng)了他們到苑中,豐巳呈似是沒見過世面一般,一直在悄聲同趙錦諾,好好看看吧,這雕欄可是百年歷史,這盆栽可值錢,趙錦諾也佯裝認(rèn)真聽著。 侍女面部表情,心中卻輕嗤。 豐巳呈卻趁著這亂七八糟說話的時間,看清了苑中的各處的位置和陳設(shè),還有機關(guān)。要救人,這些都是要首先確認(rèn)的。 不多時,侍女在一處苑門口停下。 苑門口有家丁模樣的人值守,但這家丁中有的挺拔筆直。 “進去吧,府中管家在?!笔膛v足。 豐巳呈連忙領(lǐng)了趙錦諾低頭哈腰應(yīng)好。 入了房間中,才聞到一股子藥味,趙錦諾一顆心似是揪起。 外閣間中便隔了一面六扇的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是小榻,隱約能見小榻上斜靠了一個人。 一側(cè),郭府的管家溫和笑道,“勞煩二位,我家公子有些思鄉(xiāng),但病得有些重,不宜見外人,請二人在屏風(fēng)外落座就好。你們就隨意說說話就好,蒼月國中的天氣,食物,人文,想說什么都好,只是我家公子若是扔茶盞,砸東西了,你們就出去就是。” 屏風(fēng)前有兩張椅子,豐巳呈和趙錦諾落座。 管家并未準(zhǔn)備走,一直站在兩張椅子后。 屏風(fēng)后的人自始至終都未出聲,但豐巳呈敏銳的聽覺已聽出些許不對,趙錦諾余光瞥向他,卻見他眸間似是略有激動。 眼見趙錦諾看向他,豐巳呈先開口,“哎呀郭公子呀,你可別想不開,雖然奴家也不知道您什么事情將自個兒憋在心里,但奴家看,您這有吃有穿有福想的,可比大多數(shù)人都好多了!奴家早前也去過蒼月,還呆了段時間,可惜年生不好,遇到蒼月京中動亂,當(dāng)時奴家還在京中,險些將命都搭進去了?!?/br> 豐巳呈一開口便是蒼月的口音,雖然參雜了些許西秦的口音在,但不少字的吐字發(fā)音,是蒼月國中之人無疑。 隔著屏風(fēng),趙錦諾見屏風(fēng)后的人影端起茶杯,似是在喝茶。 豐巳呈本就是混淆視聽的,一說完,好似就沒了主意一般,連忙牽了牽趙錦諾的衣袖,當(dāng)著管家的面,窘迫道,“我就一洗衣做飯的,哪里會旁的,還是你會說?!?/br> 他扯趙錦諾的衣裳,明顯稍許用了力道,來之前便約定好,輕扯她衣袖就是佯裝,怕露馬腳,稍用力扯她就是無礙,不必理會。 趙錦諾特意沉了嗓子,厚重的聲音道,“小的同公子說一件趣聞。” 趙錦諾明顯見屏風(fēng)后面的人手中滯了滯,杯盞懸在半空些許,才放下。 趙錦諾一顆心劇烈得跳著,還是強迫自己不露出破綻,“小的家中,早前養(yǎng)過一只狗叫磚磚,還養(yǎng)過一只兔子,叫大白。小的本以為叫磚磚的狗,會攆著叫大白的兔子滿苑子跑,當(dāng)時心里嚇得不行,一路小跑,最后回到家中,推門入內(nèi),卻見大白枕在磚磚身上,一只狗,一只兔子,竟和諧相處睡在一處,公子可有見過這樣有趣的事?” 屏風(fēng)后,阮奕腦中嗡得一聲空白,喉間輕咽。 但屏風(fēng)一側(cè)有人在,他先前一直面無表情,當(dāng)下,嘴角似是略微勾了勾,戲謔笑道,“胡扯嗎?” 一瞬間,趙錦諾的眼淚就似要涌上眼眶。 豐巳呈當(dāng)下牽了牽趙錦諾的衣袖,夸張得悄聲道,“別講這些有的沒的,被轟出去連賞錢都拿不到!” 輕扯她衣袖就是佯裝,怕露馬腳,趙錦諾忽得反應(yīng)過來。 忽得,屏風(fēng)后,茶盞一砸。 屋中的人似是都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阮奕處,趙錦諾才舒了口氣。 “快走快走!”管家果真來轟人。 此事見趙錦諾眼眶有些紅,便是以為她是被方才砸茶盞的聲音嚇倒了。 豐巳呈連忙牽著她的衣袖走,趙錦諾腳下似是萬千藤條纏住,豐巳呈見勢不對,拖著她出了苑中。趙錦諾也才想起長翼叔叔說的,今日只要確認(rèn)人在,從長計議。 是阮奕! 這聲音一定是阮奕。 他方才是怕她露出端倪。 作者有話要說: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