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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不小心聽到的?!?/br>陳修也替花滿樓說話:“七少知道這事,就等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你擔心什么?”花滿樓并不是長舌之人,流言傳到他這里都只會終止,何況這般牽連甚廣的事。司空倒是沒說話,一直拿眼剜某人,看你這不招人待見的臭脾氣!盜無大人此刻內(nèi)心很委屈,他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就算語氣沖了點,那也是平時習慣,用得著一個個數(shù)落過來嗎?“大赦之人除了謀反叛逆之罪的,一般都會釋放,這個邱寧福一定不是以這兩種罪行入獄,所以皇帝是不想放人,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陸大俠很滿意這種效果,主動轉(zhuǎn)到案子上。“這人放不得。”盜無取出一封信來,“這是他與漢王來往的信件,可以看出他對漢王十分忠心,一旦放了他,他必定會帶著京城的消息回樂安?!?/br>“他知道很多嗎?”花滿樓家還有個大哥在朝中,雖然不在廟堂,卻也免不了擔心。“他曾在兵部任職。”盜無一句話就夠了,兵部,漢王擅長帶兵,可想而知這個人對他又多重要。陸小鳳嘖嘖一聲,還真是頭疼,家事本就難解,皇家的事更是一團漿糊,視線落到桌上的生死簿上,他又拿起來:“那這冊子跟這事有關(guān)系?”“我要知道用得著來找你嗎?”盜無大人有求于人的話也說得理直氣壯。陸小鳳忍住踹人的沖動,門外就想起了花平的聲音,皇宮的人到了。“得,一口熱茶都沒喝上,這小皇帝還挺性急。”花滿樓已經(jīng)起身往外走,陸小鳳感覺袖子里多了個東西,掏出來一看,半手帕的栗子,真熱乎。于是不情不愿就變成歡天喜地了。他們兩個一走,盜無也要回神捕司,司空等了一會兒等不到他跟自己說句話,咬牙切齒了半天,也只能匆匆扒了兩口飯,追出去。陳修最佩服這個猴精,可不是佩服他的偷術(shù),而是他認定了就百折不撓的勇氣。當今皇帝只有十六歲,登基不過兩年,少年黃帝,繼承了朱家優(yōu)良的傳統(tǒng),是人中之龍的長相,也有七竅玲瓏的心思,不過就是有那么點兒癲。這癲字值得好好琢磨琢磨,有本事的可以癲,沒本事的也可以癲,人這一癲,非智者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本事,所以這小皇帝做的還是有模有樣的,姑且不論政績?nèi)绾?,反正是注定就要做皇帝來的?/br>書房里,一身淡金黃袍的朱圭正伏案而臥,似乎正在踐行何為日理萬機,如果不是房間里有詭異的蛐蛐聲兒偶爾響一響的話,還真讓百姓感動。龍案之下,有一人恭謹坐在一旁,坐姿端凝,合眸養(yǎng)神,一身光華盡斂,毫無張揚之意,仿佛一個普通人,絕不出眾??墒沁@書房之中只有兩人,一個九五之尊,天子王道,若真是普通人,何能與之共處一室而如此安然自若?兩個人都沒人說話,只有蛐蛐兒隔一會兒叫喚一聲,還不怎么情愿,顯然是礙于小皇帝的龍威。直到門外朱圭的貼身小太監(jiān)郝時辰來報,陸小鳳和花滿樓到了。“你寶貝弟弟來了?!敝旃缰逼鹧?,一張俊秀之中自有英氣的青澀面容,眉宇之中的風云之勢昭示著他與眾不同的身份,他一邊閑悠悠地蓋上蛐蛐罐兒,一邊拿眼角掃了坐著的那人一眼,陰陽怪氣的語氣聽起來不辨意義。坐著的人睜眼,起身微微行禮,儒雅之中見大氣,恭矜之余自悠然:“皇上,舍弟甚少入宮,失禮之處還望見諒。”朱圭伸了個懶腰:“好說,天牢馬上就空了,此時住進去也寬敞?!?/br>花滿舍毫不驚慌,微微一笑:“皇上玩笑了?!?/br>朱圭斜眼掃過他的臉,冷哼一聲不說話了,倒像是小孩子不知道在鬧什么脾氣,很符合他的年齡。陸小鳳和花滿樓一進來,就覺得氣氛怪怪的,不過他們還是先中規(guī)中矩地給小皇帝行了個禮,朱圭鼻子哼哼了一聲,算是讓他們起來,然后就開始跟郝時辰說起蛐蛐兒的事兒,把兩個人晾在一邊不管了。陸小鳳看看花滿樓——這小昏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花滿樓雖然接收不到他的眼神,但兩個人莫名的就有一種相和的氣場,以至于有時候陸小鳳在想什么,他意外地就能體察。但兩個人一同進來,他也不清楚皇帝是怎么了,只好看向一旁的大哥。花滿舍從他們進來,宛如兩道春江水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自己寶貝弟弟身上,他看起來氣色很好,讓人很放心,于是花家大哥嘴角的寵溺笑意就擋都擋不住了,如果這不是在皇帝的書房,一定早就抱在懷里摸摸他的腦袋了。“陸小鳳!”朱圭忽然拍桌子,嚇得郝時辰撲通跪在了地上。陸小鳳正盯著花滿樓瞅,猛地被點名,隨口應(yīng)道:“在呢!”“蜀中的事朕聽說了,沐川竹海毀了,山塌了,毀掉多少百姓的生計,你破案子就是這么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嗎?”皇帝年齡小,脾氣可不小。陸小鳳勉強壓抑著怒火,好你個小混君,爺幫你平亂你不嘉獎就算了,竟然還先給怪上了,這是逼著人跟你過不去嗎?“回皇上,陸小鳳辦事不利,自知平庸,這就回去了,免得皇上心煩,氣傷龍體。”不卑不亢留下一句話,他拉著花滿樓要走。“給朕回來!”朱圭又吼,說他昏他還暴上了,“你平庸是你的事兒,朕找你來是朕的事兒,用不著你這自知之明!”“皇上不怕別人說您眼神兒不好?”陸小鳳瞟過去一眼?;M樓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收斂著點兒,畢竟這里可是皇宮大內(nèi)。朱圭氣急,再拍桌子,郝時辰趴在地上直心疼,陸大俠這張嘴,皇上跟他再多說一會兒,可不得把手拍紅了???“皇上?!被M舍走過來,打斷任性妄為的朱圭,正色道,“為君者當注重德行言辭,豈可不顧身份與臣子百姓如此當庭對抗?還請皇上仔細思量之后再行一言一語?!?/br>朱圭被他說的臉爆紅,卻梗著脖子不說話。陸花二人直咂舌,花大爺這番話可夠厲害,這可是直接打皇帝的臉。郝時辰和幾個小太監(jiān)卻都不以為意,花大人現(xiàn)在是禮部侍郎兼吏部尚書,還是華蓋殿大學士,內(nèi)閣輔臣,但他曾經(jīng)也是太子少傅,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因為貪玩被他訓(xùn)過不知道多少次,比這更厲害更嚴肅的話都說過,今兒這才兩三句,以往最多的時候訓(xùn)了一天一夜,連飯都不讓人吃。“咳咳。”陸小鳳自個兒按耐不住回的嘴,但現(xiàn)在看小皇帝這可憐樣兒又心存不忍,只好開口,“花大人,是陸某鄉(xiāng)野匹夫,御前無禮,這就給皇上賠罪了。”雙手抱拳做了個揖,他偷偷拽花滿樓的衣角,讓他幫著圓場。“皇上,大哥,如此急著召我們二人回京,不知究竟所為何事?”眼下這場景,圓場是不好圓,不如直接掀過這一頁,花七少就這么硬生生地轉(zhuǎn)了話題。朱圭猛地一揮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