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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停,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陸小鳳隨著停下,問他怎么了。“血的味道。”木秀山莊大門緊閉,敲之無人應(yīng)答,踹門而入,果然如一座死宅一般,毫無聲息。兩人不做停留,直入廳堂,后院花園之內(nèi),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尸體,有男有女,有主有仆。“沒有木嘯?!标懶▲P匆匆檢查了一遍,沒有活口,都是被利器砍殺。“你往東邊找,我往西邊?!被M樓合攏了扇子,話音剛落,人就轉(zhuǎn)過了門洞出去。東院顯然是主人家的居所,陸小鳳一路進(jìn)去,間或有幾具尸體倒在路上,但都不是木嘯,直到一間寫著劍室的房前,臺階上背面躺著一個人,他走過去翻過來一看,卻是還有鼻息。“你們莊主呢?”陸小鳳手掌按在他背上,替他渡了口真氣,那人猛地轉(zhuǎn)醒,咳出一口血痰來。“祠......祠堂?!蹦侨嗣悦院f了兩個字,暈死過去。陸小鳳剛放下他站起來,就聽到了打斗的風(fēng)聲,正是從西院傳來的。飛身一躍,從房頂上過去,就看到院子當(dāng)中,花滿樓一柄玉扇,正與兩個黑衣人纏斗。他們身后,正是木秀山莊的祠堂。“呵,兩個打一個,老不羞??!”朗聲說了一句話,淡藍(lán)色的身影如利箭穿入戰(zhàn)局之中,輕松地落在花滿樓身側(cè),替他擋住了左邊人的進(jìn)攻。這兩個黑衣人并未掩面,看上去與樊周一般年紀(jì),一個瘦弱,眼底青光彎鉤凌厲;一個壯碩,橫眉闊目大刀霍霍,一招一招皆要人命,毫不留情。“哪里來的小子,壞你大爺?shù)暮檬?!”瘦老頭一雙鉤子直沖著陸小鳳的眼睛招呼,非要把眼珠子勾出來一般。陸小鳳手中沒有武器,只以輕功身法四處躲閃,聞言還顧得上扶了扶額頭,對身后的花滿樓抱怨:“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總有人來認(rèn)親,剛來個爹,現(xiàn)在又是個大爺,我就是想孝敬也孝敬不過來啊!”“......”花滿樓手中短扇碰上對方的長刀,顯得有些力所不逮,不過因為他輕巧的招式,一時對方也無法占得便宜,聞言無奈嗔怪:“你認(rèn)真點兒打,看看有沒有活口留下?!?/br>知道他這親親想救人,陸小鳳也不敢不盡力,腳下一滑,溜到瘦老頭身后,腳尖輕輕在他背上一戳,瘦老頭往前撲了一步,就聽到他在身后招呼:“嘿,你爺爺在這兒呢,扭過來!”瘦老頭驚詫于他極快的身法,但更惱怒于他的輕視,雙眼冒紅光,兩手鉤子揮舞得更加密不透風(fēng)。陸小鳳嘴角噙笑,左手往他攻來的幻影中一抓,捏住了一柄彎鉤的尖端,往懷里一拽,對方另一鉤子幾乎從他鼻尖劃過,卻不能碰,然后他右腳一抬,當(dāng)胸朝對方踹去,瘦老頭大驚之下只能脫手后退,卻不想陸小鳳在他松手之際,已經(jīng)反手擊出,明晃晃的鉤子追著他主人而去,瘦老頭只來得及往左邊一斜,肩膀上已經(jīng)被鉤子穿過,鮮血淋漓。更慘的是他方才一退,正好退到花滿樓與胖老頭中間,往左邊的這一斜,堪堪撞到花滿樓化扇為劍的一刺,咔嚓一聲,他聽到了自己胳膊斷掉的聲音,竟然不知是左邊疼還是右邊更疼了。胖老頭見同伴不過數(shù)招就被這兩個年輕人卸下了兩條胳膊,心里一慌,轉(zhuǎn)身就像跑,但是陸小鳳就等著他跑呢,踢出腳尖碾著的一顆石子,滑入胖老頭的腳下,他腳一崴,身形一頓,后面花滿樓的扇子也到了,背后一麻,整個人就著扭曲的姿勢砸在地上不能動彈。“勾眼石英,也還活著呢,果然禍害遺千年。”陸小鳳笑吟吟看對面正恨不得撲上來咬他一口的瘦老頭,“看來你們魔教也不像傳說中那樣元氣大傷,最起碼最該死的幾個老鬼,一個個竟然都還活著?!?/br>花滿樓搖著扇子回頭看了一眼房頂,巫常和重熙正站在那里,見他看過來,巫常還招了招手。方才他們還站在這里,陸小鳳一來,就飛身離開,倒像是不愿再與他相見。“禍害遺千年,小鳳凰這句話說得真不錯?!蔽壮J掷镆廊荒笾侵缓邙B,卻不是之前害怕怯懦的模樣。羽毛黑亮,雙腳有力,兩眼精光,似鷹非鷹,簡直就是脫胎換骨了一番。巫常給它找的小蟲蟲,大概是神蟲吧。重熙抬頭看了一眼淺笑如云的巫常,眼神里竟然有一絲悲傷,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么來。點了石英的xue道,把他和胖老頭仍在一起,陸小鳳和花滿樓走進(jìn)門戶大開的木家祠堂,里面一片凌亂,供奉的牌位東倒西歪,陸小鳳扶起一個看了看,竟然是藏姓,看來藏家與木家果然本是同源。“里面有密室。”白色的帳幔后面,一道矮門半掩著,陸小鳳拉過花滿樓靠近,用腳踢開,不大的小室內(nèi),一個人仆倒在地,借著門外一點光,依稀可以看到他頭對著的墻上掛著一幅畫,畫前面的架子上立著一張刀架。“是木嘯?!标懶▲P進(jìn)去翻看了一下尸體,左眼上一道血痕露rou,胸前一刀封頸,看來殺人的就是如今在門外那兩個魔教余孽。花滿樓站在門口無聲哀悼一句,問陸小鳳:“朱墨刀還在嗎?”陸小鳳起身走到刀架前,空著的地方剛好夠放一柄不長不短的刀,但現(xiàn)在顯然是沒有的,他又去看墻上的畫,是一圖兩畫,左邊巍峨崇山,山間一廟宇,廟門里往外伸出了一把掃帚,似乎是有人即將出來打掃;右邊淼淼綠水,水上一孤舟,舟檐下往外伸出了一只釣竿,顯然是有人正在憑水垂釣。心里一動,陸小鳳摘下了這幅畫,卷好拿在手中,走出來對花滿樓道:“我們先走吧,讓盜無去請淮安府的人人來?!?/br>區(qū)區(qū)山陽之地,發(fā)生如此滅門慘案,雖說是舊日魔教所為,但也足夠震驚地方,那個張知縣聽了這種事估計從下面出來濕了褲子的就不是汗了,趁早通知淮安府守軍才能有所用。“好?!被M樓知道他可能有了發(fā)現(xiàn),和他一道從祠堂里走出來,卻發(fā)現(xiàn)外面的院子內(nèi)又沒了活人。“人呢?”陸小鳳皺眉,不過一個房間的距離,他竟然沒聽到有人帶走勾眼石英和他那個同伴的動靜,他二人都被獨門手法點了xue道,當(dāng)然也不可能自己走。花滿樓心下一沉,其實在他心里,一直覺得重熙與陸小鳳很可能是父子,所以也就少了幾分戒備。“方才重熙和另外一個人在這里?!?/br>“另外一個人?”陸小鳳只見過重熙,并不知道巫常,但他很快想到,“是那個躲在暗處的人?”花滿樓點點頭,臉上浮現(xiàn)和西門吹雪之前相似的困惑表情,想聽他繼續(xù)描述下去的陸小鳳只得到了一句也同樣相似話:“如果他沒有開口和我說話,我以為只有重熙一人?!?/br>陸小鳳握著卷軸的手緊了緊,小胡子一抖:“他對你說了什么?”花滿樓臉上的表情更加高深莫測,猶豫了片刻才道:“他叫我花家小七,還問我,你平時愛不愛吃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