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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會有感覺么?”江硯目光灼灼,一秒也不松懈地看著陳簡,似乎想從他眼里挖掘出什么。陳簡本想說不喜歡的人沒機會靠他這么近,話到了嘴邊,忽然覺得有悖自己的意愿,硬生生轉了方向,故作輕松,用玩笑般的口吻說,“等我試過再告訴你?!?/br>“……”這可不是個好玩笑。江硯不僅笑不出來,簡直心碎。“陳簡,你是故意的么?”“什么?”“因為不能原諒我,故意讓我難受,是不是?”“……”江硯整個上身壓在他身上,距離太近,表情的細微變化逃不過彼此的眼睛。對視幾秒,陳簡說:“不是,我不想讓你難受,我只是想讓自己好受一點?!?/br>他嘴角輕輕往上一抬,笑不像笑:“固定關系讓人心力交瘁,你不覺得隨便一點更好么?生活已經(jīng)很累了,沒道理再為了談戀愛傷筋動骨。喜歡誰重要么?重要的是順心,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天換一個床伴,不知道多少人對此求之不得,心甘情愿哄我開心,你說是不是?”他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江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講給自己聽的,難道是陳簡的心里話?他真的這樣想?江硯不敢相信,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幾乎祈求地說:“不要這樣,我們忘了以前的事,重新開始好不好?”“現(xiàn)在不就是重新開始么?”陳簡說,“我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對自己有期待,也不對你有期待,明白嗎?”江硯怔怔地搖頭。陳簡并不解答,話鋒一轉,忽然問:“江硯,如果我真的變成那種人,你還喜歡我嗎,嗯?”“……哪種人?”“就是剛才說的,跟你在一起,但是在外面很隨便,經(jīng)常換床伴,想怎么胡鬧就怎么胡鬧——我變成這種人渣,你還愛我嗎?”“……”這個問題很過分,江硯知道標準答案,一定要果斷地說“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愛你”,可他沒法想象那種情形,如果陳簡和別人廝混在一起……只想一下就已經(jīng)難受得受不了了,真正經(jīng)歷又是什么感受?“你不會那樣的,我相信你?!?/br>江硯說的誠懇,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陳簡從他的眼睛里能看見近乎盲目與無畏的熱愛,他好像真的是一個不怕受傷的人。陳簡忽然意識到,他們兩個的角色應該調轉過來才對,他每做一個決定要猶豫很長時間,把自己關在缺乏安全感的保護膜里,遇到一點風險就后退,寧可舍棄愛情,也不想因為愛情再受一點傷。江硯呢?江硯擁有無窮無盡的勇氣,任何挫折都不能將他擊倒——到底憑什么一個人能堅持到如此地步?陳簡站在江硯的對立面,越不能理解,越不敢相信。既然不相信,那就算了吧,也許他們從骨子里就不適合談戀愛,是天生一對的反義詞。話說回來,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么?捫心自問,他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不想太愛他。那就這樣吧。第45章快到年底,陳簡的工作愈發(fā)忙碌,不過忙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一月中旬的一天,他收到一張邀請函,助理Jenny送到他辦公桌上,翻開一看,上面寫著:趙林鈞與林貝恩將在XXX舉行訂婚典禮。陳簡詫異地將這行字重新讀了一遍,確認自己沒看錯,趙林鈞竟然要訂婚了,訂婚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在麻將桌旁幫他數(shù)錢的那位小姐。陳簡回想了一遍上次的事情,印象還停留在趙公子見色眼開,稀里糊涂把人睡了,被親爹教訓一頓關禁閉的階段,什么時候發(fā)展到訂婚的地步了?好像追到一半的狗血劇少看一集。不過陳簡很了解,以趙林鈞的性格,絕不可能突然轉性愿意安分下來,八成是不情不愿、被逼無奈的。果然,沒多久準新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對他哭訴:“我哪知道她一次就懷孕?。∵@么準,孩子是不是我的還不一定呢!”“……”這話說得有點缺德,陳簡消化了一下巨大的信息量,扯了扯嘴角,嘲笑道:“活該?!?/br>早知道在陳總這兒得不到安慰,趙林鈞又哭又嚎十分浮夸地掛了電話。對于一個不愿結婚的男人來說,訂婚等于一條腿邁進墳墓,即便身體有自由,精神上也是不自由的。第二天晚上,趙林鈞在落日山莊請客,喊了一群狐朋狗友,打的旗號是“單身男人最后的放縱”——其實他從來都沒單身過。本來陳簡不想去,不喜歡這種混亂吵鬧的場合,趙林鈞卻說什么,作為好兄弟,你不送我最后一程?陳簡推脫不開,只好說好,我去送你上路,順便給你燒點紙錢。時值寒冬臘月,正是B市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陳簡本打算下班后直接過去,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答應要給江硯買蛋糕的事,就繞路去甜品店,買完蛋糕回了一趟家。這幾天江硯一直在家休息,也不完全是休息,工作還是在做的,寫歌,直播,線上采訪等……具體都做了些什么,陳簡白天在外上班并不清楚。不過自從上次給謝霖打過電話,謝總監(jiān)就學乖了,江硯得知后也學乖了,說如果有繁重的工作會提前知會他一聲,叫他不必擔心——那模樣好像抓到了陳簡的什么把柄似的,一整天都很高興。也沒再吵架了,雖然不見得有多親密,好在他們表面上已經(jīng)適應了當下的關系,都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克制,不再講過激的話,這樣竟然達成了很久沒有過的和諧。陳簡仿佛一個溺水的人,終于浮上水面喘了口氣,盡管身體仍在深水里飄蕩,無法登陸。到家以后,他把蛋糕盒遞給江硯,脫掉過于正式的西裝,換了一身衣服,重新穿起風衣時,江硯問:“還要出門嗎,不在家吃晚飯?”說著把一小塊蛋糕塞進他嘴里,沾到手指上的奶油自己舔掉。太甜了,江硯喜歡吃甜食,陳簡覺得一般,吃完了說,“趙林鈞請客,可能要晚點回來?!?/br>并非故意匯報行程,只是習慣性順口說了,說完陳簡才發(fā)覺沒必要講這么詳細,只講“有應酬”不就夠了?可也沒有再補救一句的道理,欲蓋彌彰。江硯卻沒注意這些細節(jié),一邊吃一邊問:“我可以一起去嗎?”陳簡看他一眼。江硯說:“很久沒出門了,有點無聊。”陳簡想了想,說行,叫他多穿一些,晚上風大,太冷。江硯擦了擦手,打開衣柜,拿出一件深色的中長款風衣,和陳簡身上的是情侶款,他好像不知道似的,自然地問:“穿這件怎么樣?”陳簡沒吭聲,從右邊拿了一件羽絨服遞過去。江硯很不情愿:“誰要穿這玩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