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人，還不如送給拯救馬洛里的英雄作為報酬。然而蘇陽在看過藥劑后，就毫不感興趣地還給他了，并不想要的樣子。

    亞瑟略帶忐忑，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報這位魔法師。

    “您若還有其他需要，請盡管告訴我?！?/br>
    蘇陽想了想，“那就借個房間給我吧，我打算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但沒有落腳處。還不知道那些亡靈法師會不會再來攻打馬洛里呢?！?/br>
    此言一出，亞瑟更加真誠了，他喚人安排了環(huán)境最好的房間，請?zhí)K陽在領主府住下。若不是還有很多事務需要他處理，可能亞瑟會一直隨行在蘇陽身邊，以便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這會兒還是半夜呢，蘇陽和貝妮他們一塊洗漱了一番，靜靜地躺上了床。這段時間趕路，雖然她一直是坐在貝爾身上的，沒怎么自己行動過，但也沒好好合眼休息。蘇陽不只是身體有點累，看完真·圣女的信，精神上也挺累的。

    馬洛里的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可能是光系法師多的緣故吧，加上領主率領著士兵戰(zhàn)斗在最前線，城市內(nèi)的氣氛昂揚向上，并沒有因為被亡靈包圍，就陷入絕望恐懼之中。防御部署和人員安排，都是井井有條，哪怕在戰(zhàn)斗中也看不出太多混亂。

    就算蘇陽現(xiàn)在撒手不管這里，一時半會兒馬洛里也不會團滅。

    貝妮和貝爾敏感地察覺到蘇陽心情不太好，乖巧地睡在她身邊，沒有鬧騰。

    兩年前平叛的時候，對上蘇承祖，蘇陽便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可能的目的，隨著這些年系統(tǒng)發(fā)布的選項，她越發(fā)確定系統(tǒng)是想要讓她成神。

    ——敵對候補者。

    這是系統(tǒng)給蘇承祖的稱呼?？峙绿K承祖來到這個世界，也是被某種存在引導著，向“神之道”進發(fā)的，不過蘇承祖身上沒有和她類似的系統(tǒng)存在。

    所謂的“神格碎片”……大概蘇陽也有吧，成神的真正條件，可能就是補全“神格”，而在沒有其他碎片可以吸收的情況下，系統(tǒng)總會發(fā)布些能收集信仰的選項，估計信仰也能補全“神格”。同時，不同選項導致的結(jié)果，決定了她的陣營傾向，往后會成為善神還是惡神……

    蘇陽能明顯感受出，當初從蘇承祖身上吸收的“碎片”挺大塊的 ，而且是純能量，非常容易消化。她大膽推測，“神格碎片”應該不是等份的，看蘇承祖的魔力量都能趕上蘇陽認真修煉得來的量，就能知道他擁有的“碎片”肯定比自己的份量大。

    好在，努力永遠不會背叛自己，蘇承祖空有大量的魔力，卻沒有足夠的時間開發(fā)技能，也沒什么運用技巧。他戰(zhàn)斗的時候，就只是單純和蘇陽對拼火力罷了，輸也輸?shù)煤芸臁?/br>
    蘇陽又想到了所謂的“神降模式”。

    她從“神降模式”中能獲取到系統(tǒng)稱之為“愿力”的能量，和“信仰之力”非常近似，幾乎能看做是同一種能量，但“愿力”沒有“信仰之力”那么純粹，雖然一口氣能獲取的能量非常多，其中卻還包含著召喚者的愿望和情緒，必須要達成對方的愿望，才能獲取愿力，哪怕是走形式，也要將這個形式走完。

    挺麻煩的，不像“信仰之力”那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有信徒，日常就能隨便匯集。

    就蘇陽本人的意愿來說，她對成神沒什么興趣，哪怕對系統(tǒng)的目的有猜測了，也是消極應對，總歸不想輕易讓系統(tǒng)得償所愿。

    然而從真·圣女的信中得知，這個世界因為沒有神的保護，處在一種“有點”危險的境況中，可能會被其他世界入侵……偏偏還沒有明確的期限和敵對目標，這就只是一種“可能”罷了。

    也許在她有生之年都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也許下一刻就有大批入侵者攻打這個世界……反正一切未知。而這種未知，平白給她增添了很多危機感。不知道這事還罷了，知道后就很難忽略，總會忍不住想很多。

    蘇陽感到糾結(jié)，每次獲取“愿力”或“信仰之力”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發(fā)生變化，而身體上的變化，也會微妙地影響到精神。蘇陽冥冥中覺得，也許成為了神，她可能就不再是現(xiàn)在的自己了。

    好不容易慢慢覺醒內(nèi)心的情感，能體驗到情感，是非常神奇并且讓人眷戀的。曾經(jīng)無所謂的東西，都好像富含了詩意，黑白的世界有了色彩。

    成了神，她會否失去這種感受能力？

    蘇陽不知道。

    如果為了保護自己現(xiàn)在愛著的人們，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存在，導致她不愛了，那她成神還有什么意義？仿佛只是機械齒輪般鑲嵌進一個大體系中運轉(zhuǎn)，沒有屬于自己的意志，這是她死了都不愿意的，還不如讓這個世界毀滅掉算了。

    但她不確定成神后是否會失去“情感”。

    偶爾聽約瑟海姆提起千年前的事，似乎神族并非沒有感情的生物，只是在約瑟海姆的描述中，神族都很貪婪，藐視地上的一切種族，將眾生當成聚集信仰的道具，不斷發(fā)動戰(zhàn)爭，以此來爭奪信仰，打擊對手（其他神族）。

    成了神，她會變成那樣嗎？

    蘇陽不知道。

    說實話，換個人來面對這種問題，幾乎不會有任何糾結(jié)，肯定是成神啊。

    成為世界上最強的存在，獲得永恒不滅的生命，多完美！好多穿越中，相似的背景下，主角都是選擇成神的，奮斗在成為“最強”的道路上。讀者也看得很爽，在現(xiàn)實壓力中，以此得到些許的精神慰藉。

    蘇陽不會這么想，是因為她還是個……“哲學家”（不）。

    從過往的很多細節(jié)中都可以看出來，蘇陽是個非常在意個人意志獨立性的強迫癥患者，極端“排他”。連受元素影響改變些許性格都不能忍受，更別說改變了種族后，顛覆她的個人意志了。

    她會去思考生理與心理的掛鉤，會去擔憂生理的徹底改變會不會影響到心理。

    而讓她會這樣想的根源，就是系統(tǒng)。

    因為系統(tǒng)的存在，使得蘇陽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懷疑自己，她好不容易確定了自己的個人意志，現(xiàn)在要她順從系統(tǒng)的意志轉(zhuǎn)換自身的存在定義，這點讓她極為反感。

    蘇陽突然憤憤地從床上坐起，她好想轟炸點什么。

    “陽陽，你怎么啦？”貝妮也坐起身 ，見蘇陽神情很不愉快的樣子，抱著她輕撫道：“乖哦乖哦，陽陽哪里不舒服嗎？ua~?！必惸菀豢诮o了蘇陽一個大大的親親。

    她親來親去地，很努力地安撫著莫名情緒不佳的蘇陽。貝爾見她們玩親親，也攀上了蘇陽的肩，一起親親。

    被涂了一臉口水后，蘇陽又默默地躺回了床上。

    大概親親真的很有效吧，很好地將蘇陽心中的暴虐給壓了下去，她不生氣了。

    對于她的情緒變化，系統(tǒng)連個屁都沒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