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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陳家?”朱厚照此言一出,焦適之的眉毛微皺,帶著些許擔(dān)憂,“你說的,是隔壁街那陳家?”他原先以為壽兒是誰家走失的孩子,但一路上看來卻不盡然,反倒更像哪個富貴世家偷溜出府的小孩。“正是?!?/br>“陳家向來跋扈,身后靠著宮內(nèi)的大人物無視法紀。如果想報復(fù)回去,光憑你一個不夠,須得幫手。”焦適之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你當慎言,若我是惡人,你現(xiàn)在早就出事了。”連他剛才說去茶樓的時候,壽兒都樂呵呵應(yīng)承了,傻乎乎的可愛。“有點傻乎乎的可愛”的朱厚照無知無覺地攤手,“他們剛才當著我的面把一位小娘子搶走了,而官府無所作為,我看著很不開心?!边€未變聲的嗓音帶著獨屬于孩童的尖細,語氣卻十分平靜。話與語氣十分不搭。焦適之雖然覺得朱厚照的話有點奇怪,不過也沒放在心上,“陳家的小兒子向來好色,想來這件事情是他主使。進了陳家的姑娘便沒有活著出來的。不過這兩天聽說他帶人出城游玩,似乎還未回來?!?/br>言下之意很是清楚。焦適之雖看不出壽兒的身份,但壽兒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似乎他本人也絲毫沒有掩藏的意思,反倒對著焦適之疑慮的神情露出一個得意可愛的笑容。“多謝焦大哥的指點?!?/br>“這算不得什么指點,如果能讓陳家出點小問題,想必會大快人心?!眽蹆旱呐e止后面代表的是底氣還是虛張聲勢,焦適之看得很清楚。“焦大哥說笑了。”朱厚照笑瞇瞇地說道,“不過看起來焦大哥也有些許心事,臉色不怎么好看呢?!苯惯m之先是為壽兒的直白呆愣了三息,之后又嘆息自己連臉色都遮掩不住,輕而易舉便被人看透了。他輕輕搖頭,但又不想直接就推拒壽兒的好意,婉轉(zhuǎn)地說道:“只是家中出了點變故,起了點爭執(zhí)。”“原來如此,不過焦大哥看起來還真不像官宦子弟呢?!敝旌裾拯c點頭。“何以見得?”焦適之挑眉,沒注意到自己這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面的男孩帶著調(diào)皮的神色指了指焦適之的衣裳,“近段時間京城流行在衣服上著暗紋,不論何種人都巴不得詹顯身份,但焦大哥難得樸素?!?/br>焦適之無奈搖頭,輕聲說道:“即便繡上暗紋,難道便會有所不同嗎?既然不會有所不同,又何必在這些小處費勁?!弊鲆路臅r候繡娘自然說過,但焦適之卻沒放在心上。就算他在衣裳上繡上奇珍異寶,不屬于他的終究不是他的。“好!”朱厚照高興拍手,“我也見不得那些人,以為披上衣裳便高人一等,每次看到他們的嘴臉就覺得可惡,真想多拌他們幾腳。”焦適之眼角抽搐,“多”?看來這位已經(jīng)干過這樣的事情了吧。不過兩人難得交談得很是愉快,雖然壽兒的性格跳脫,想法天馬行空不受約束,但著實是個很有趣的孩子。等朱厚照跳下椅子背著手道別的時候,焦適之才驚覺時間飛快,已經(jīng)過了小半個時辰了。朱厚照像個小老頭一般踱著步離開了茶樓,剛才焦適之的話給了他啟發(fā),有仇必報的某人現(xiàn)在正打算去實施。至于焦適之有了名字,他還怕找不到人嗎?焦適之撐著下巴看著壽兒離去的背影,此時雅間內(nèi)只剩下他一人,時間漸漸流逝,他不知想到了何處,看著西下夕陽嘆了口氣,仰頭飲下最后一杯茶,隨即也離開了茶樓。幾日后,焦適之剛回到焦家,還沒有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被管家給堵住了,連帶著管家身后的幾位奴仆。焦適之訝異地說道:“看起來,管家有要事要尋我?”管家彎腰恭敬地說道:“老爺請少爺過去一趟。”焦適之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站在管家身后如狼似虎的奴仆,這是先禮后兵?“管家確定是老爺請我過去,而不是壓我過去?”焦適之勾起嘴角,眼中卻無半點笑意。管家點頭哈腰地說道:“少爺言重了,您是老爺?shù)莫氉樱蠣斣趺磿绱舜??”話是這么說,但焦適之卻沒有從他的動作中看出半點禮讓溫和。如果不是有所授意,管家斷不敢如此。焦適之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前頭帶路吧?!?/br>他本來對這一次的祠堂縱火很是懷疑,如此迅速,又是在暴雨天后,居然能夠這么快的點起大火,證明早有準備,并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手段,如果是外來的人,費盡心思只為了焦家祠堂未免太過浪費了。焦家又不是名門大戶,也惹不上這樣的死敵。那就只能是內(nèi)鬼了。有這樣的手段,又如此熟悉焦家內(nèi)務(wù),偏偏是在焦適之被罰之后……看來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后兇手了,也知道迎接他只會是暴風(fēng)驟雨。如果不是管家的表現(xiàn)如此著急,焦適之還不能夠相信,居然有人為了一己私利毀了焦家祠堂,那可是百年大計?。?/br>父親會相信他嗎?清晨,初陽微露,晨露折射出微弱的光芒。焦適之一大早就起來了,拉著林秀兩人在庭院中練了會劍,隨后收勢去洗漱。不過焦適之比林秀還多件事情,他還練字。這玩意林秀看了就要跑,焦適之也沒強迫他跟著自己一起學(xué)。兩人收拾妥當之后,一起到了正殿中,此時大門內(nèi)外正不斷有宮人進出,看到焦適之兩人過來,谷大用連忙迎了上來,笑著說道:“焦侍衛(wèi),你們兩位總算是過來了,剛兒殿下還問著呢。”這一個多月下來,他們原先在太子身邊伺候的人總算是服了,這個焦適之真不知道什么來頭,殿下張口閉口都是他,受寵的程度讓這幾人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想掰倒他也需要一個好時機。焦適之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沖著他點點頭,然后與林秀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