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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小導演是他粉絲他自帶濾鏡了吧? 畢周一臉凝重地把劇本拿了過來。 講的是一個并不圓滿的愛情故事。 在鄉(xiāng)村田野長大的頑劣少年遇到了因為父母工作原因來到這里的少女。少女和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柔軟又美麗,安靜又乖巧,像那田野上隨風盛開的小雛菊,酒窩里都盛滿了陽光。 他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爬上樹,翻過墻,避開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婦女,把他從那最陡峭的山崖上采下的最漂亮的花放在少女的窗臺上。 然后少年像野貓一樣,藏在墻外茂盛的棗子樹上,看見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推開窗,好奇又開心地拿起那束花,放在鼻尖聞一聞,露出乖乖軟軟的笑。 然后他一整天都會心情大好,吹著口哨從樹上溜下來,打輸了跟隔壁村孩子王的架,也不覺得難過。 后來少女跟著父母一起搬走了,少年追在車后面跑了好久。 車子在麥田之間的泥濘路上停了下來,少女搖下窗,眼眶紅紅地看著少年。 他氣喘吁吁,卻咧嘴笑著,把別在褲腰上的那束花拿下來遞給她?;ò晟线€留著晨起的露水,少年朝她揮揮手說,別忘了我和這里啊。 他想著,他總要去找他的。 等他長大了,有錢了,要給她買這世上最漂亮的裙子,送她最漂亮的花。 可幾年之后再見,少女卻完完全全忘記了他。忘了那片他們拉著手奔跑過的田野,忘了那總盛開在她窗臺的花。 她生病了,得了一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去之前所有記憶的病。 父母的意外過世給她留下了無法治愈的應激創(chuàng)傷。每隔一段時間,她就不得不面對一次完全陌生的世界,每一次,都要重新去認知一切,經(jīng)歷著一遍又一遍無休止的對未知的恐懼。 曾經(jīng)安靜乖巧的少女變得敏感膽小,不記得他是誰,也不記得自己是誰。 少年留在了她身邊。 她每忘記一次,少年就重新讓她愛上自己一次。 他讓她灰暗絕望的人生又重新盛開了漂亮的花,每天早晨醒來來,只要一偏頭,她就能看到床頭那還殘留露水的花束。 直到少年查出自己腦內長了一個無法切除的腦瘤。他并不害怕死亡,可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少女再次陷入黑暗。 可他沒有辦法了。 生死從來不由人。 他沒有告訴少女自己就要死去的事情,他用生命余下的日子,替她安排了今后的一切。哪怕沒有自己,她也能衣食無憂地活下去。 他想,等他死了,要不了多久,少女就會再一次失憶。 那時候,她就會忘記失去他的悲痛,開始新的人生。 她那么柔軟又美好,在今后漫長的人生中,一定能遇到愿意照顧她的人。她會好好活著,沒有傷痛地活下去。 忘記他吧,就像忘記剛剛過去的那個寒冬。 少年就這么死去了,死在了春暖花開的時候。那時候,山崖上的花開得正艷,往年這個時候,他總會爬上山崖,采下最漂亮的一朵送給她。 他并不知道,少女并沒有忘記他。 在他死后,少女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切。 他們每一次的相遇,少年每一次使盡渾身解數(shù)讓她愛上自己的招數(shù)。他總是咧嘴笑著,像夏日最烈的驕陽,驅散了她生命里的寒冬。 她記得有關他們的一切,甚至想起了年少時墻外那顆大樹上隱隱綽綽的身影。 其實那時候她就知道那上面藏著人了。 她曾經(jīng)那樣努力的想要記得他,而今終于記得他。 可卻也永遠地失去他了。 ……… 一個清新浪漫的愛情故事,一場怦然心動的青春相遇,沒有驚心動魄的曲折,像田野間最怡然的風拂過云端,吹開了春日溫暖的陽光,吹起了漫空飛舞的蒲公英,卻在結尾畫上了悲情的一筆,令人光是看完文字都久久不能平復遺憾。 相比于畢周挑選的那幾個合家歡的商業(yè)電影,這部電影明顯是沖著文藝片去的。 拍好了是經(jīng)典,拍不好就是無病呻吟的愛情片。 而且文藝片在國內當下的電影市場上是不占優(yōu)勢的,大家更愿意看嘻嘻哈哈的爆米花電影,更別說這片子還是個悲劇。 文藝片的票房一向都不太好,再加個悲劇結尾,指不定撲得更慘。 畢周沉默了好一會兒:“……本子確實不錯?!?/br> 沈雋意朝他挑眉:“飯隨愛豆,我粉絲厲害吧?!?/br> 畢周:“……你也別著急得意?!彼袂閲烂C:“文藝片的市場可不好打,現(xiàn)在資方看的都是票房,這種悲劇性質的文藝片除了你粉絲,可沒多少觀眾愿意買賬。” 沈雋意笑了下:“那可不一定。” 畢周說:“行,退一萬步講,這本子的確能拍成一部口碑叫好的電影,但前提得是有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導演cao刀,這本子對光影畫面鏡頭角度的要求不低吧?她一個剛畢業(yè)的新人,第一次導演電影作品,你覺得她能拍出高標準的作品嗎?” 經(jīng)驗和年齡確實是每個行業(yè)判斷能力的標準之一,這個叫岳梨的新人導演從哪方面看好像都不太靠譜。 像她這樣的閱歷經(jīng)驗,找一些跟她一樣剛畢業(yè)的新人演員才算合適,但一上來本子就直接遞到了頂流面前,難免讓人覺得不切實際。 沈雋意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撿起那張個人簡歷:“沒個幾斤幾兩也不敢往我這遞本子,還沒拍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天賦型選手?反正我挺喜歡這個劇本的,也適合轉型?!?/br> 畢周沉默了一會兒,正色道:“你要實在想拍這個,也行,畢竟文藝片有拿獎的潛力。不過不是她拍,我們找她把劇本買下來,交給大導拍?!?/br> 沈雋意挑眉看他,嗤了一聲。 他拿出手機,對著簡歷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畢周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的建議沒戲,無奈地閉上了嘴。 嘟聲之后,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找誰?” 沈雋意笑瞇瞇的:“我找岳梨?!?/br> 電話那頭爆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尖叫過后估計是又立刻捂上了嘴巴,只是聽著呼吸有些激動的急促,過了好半天才又傳出顫顫巍巍的聲音:“是……是雋意哥哥嗎?” 沈雋意挑眉:“這都能聽出來?” 那頭激動得快暈過去了:“哥哥我喜歡你好多年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沈雋意:“?” 第一次接到愛豆電話的小粉絲完全沒覺得這話哪里不對,強忍著激動找回理智:“哥哥你好,我叫岳梨,請問你是找我是因為劇本的事嗎?” 沈雋意說:“對,我看到你的劇本了,想跟你當面聊一聊,方便嗎?”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