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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父親的修為哪怕是杜姨出手果決毫無防備,周身自帶的罡氣也不會讓他受傷,至少不會傷到大師兄這種地步。如果大師兄沒擋在父親面前,父親難道會死嗎?羅信從來沒想到父親會毫無防備的被杜姨殺死,杜姨拼盡一切和父親動手,在他看來不過是最后不堪的一擊。他想向胡遲反駁,自己修為不高,自己趕不過去,自己過去就是送死。都是借口。父親向來有個念舊的軟肋,他對上曾經(jīng)一貫寵愛的小師妹會毫無防備也不是沒有可能。大師兄考慮到了,他只是擔心師傅會受傷,卻沒考慮過他的師傅修為可能根本不會受傷。因為有了一個可能,所以大師兄寧可自廢一臂,也不敢賭。他一直以為父親是他后背的天,卻不知道父親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更需要被人照顧……“別自責。”胡遲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爹和你,經(jīng)過這件事情應該都會長大了吧。不然白忌這塊rou可就白白浪費了?!?/br>羅信看著胡遲,干巴巴地應道:“我知道了,胡大師,我會好好修煉。”“其實你也沒錯?!焙t看著他,視線卻好像看著別的地方,“每個孩子應該都會覺得自己父親無所不能?!?/br>“胡大師,”剛才和胡遲那么一頓爭吵之后,羅信一面仍舊是有些尷尬,但又覺得終于吐出了憋悶他一整天的那口悶氣,感覺好像和胡遲像是不打不相識一樣更親近了?!澳愀赣H應該是真的無所不能吧?!?/br>帝君和劍道尊者還真都算是無所不能吧,胡遲扯了扯嘴角,“真正無所不能的父親肯定是會有一個不經(jīng)世事的孩子吧?”羅信揉了揉鼻子,“那胡大師看起來不像?!?/br>不像是不經(jīng)世事?胡遲在心底苦笑。羅信果然還是年少。他養(yǎng)得那個孩子,哪怕養(yǎng)了六輩子也沒能讓他有過一次不經(jīng)世事的經(jīng)歷。胡遲只覺得大概是最沒用的那個‘父親’了。白忌大概是好久沒睡這么熟了,日日夜夜的打坐調(diào)理,這種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悶頭熟睡的時候太少了。就是他睡覺之前胡遲好像還是在生氣,也不知道自己不管不顧睡過去之后,他會不會在自己床邊罵上幾個時辰。不過雖然如此,白忌還是覺得心底有些開心。畢竟胡遲是在關心他,甚至每一個聽起來都不算好話的字眼,都是在關心他。這種感覺對他這個無道山大師兄來說,有些難得,難得到讓他覺得胡遲就這么一直罵他也沒關系。好像是睡覺的時候想到什么就會夢到什么,白忌在看到那抹紅色的時候感覺自己應該露出一個嚇壞了羅信的笑容。那身紅衣仿佛就垂在他的身前,顏色是最好的染坊都染不出的亮麗,是只有胡遲能駕馭得起的顏色。金絲線繡著云紋的袖口就在他的眼前,從袖口里露出的一截瑩白的手臂此刻卻是在瑟瑟發(fā)抖。原來在他的夢中胡遲還是這么生氣啊?白忌看著他緊緊握在自己衣襟的雙手上,看起來白得過分的手背正因為過分用力而青筋暴起。看起來在夢里更可怕,胡遲這是不光要罵他,還要打他。“我沒事。”白忌開口就愣住了,這并不是他的聲音,這聲音比他的聲音要稚嫩太多,也更虛弱無力。他抬頭看去,只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卻絲毫看不到那個男人的面容。直到這時白忌才意識到,那個他仿佛很久沒有做過的夢,又來了。而也是在這一刻,他仿佛又變成了局外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永遠也看不清長相的紅衣男人。“我沒事,”白忌聽到那個和他相似面容的男孩這么說道,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還是帶著一抹安慰的笑意,“真的,我一點兒都不疼?!?/br>那個紅衣男人沒說話,只是感覺雙手好像握得更緊了一些。那男孩衣服上都被他拽出了再去抹不平的褶皺,可是那個男孩還是笑著的:“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啊。”“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臉色是什么樣嗎?”那紅衣男人終于帶著哭腔開了口,“你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死人你知不知道?”“我知道啊?!蹦泻⑷耘f笑著說,“可是我本來在那個破廟里的時候就該死了,我能活到現(xiàn)在是你給我偷來的十七年,我當然開心?!彼坪醪荒苷f太久的話,這句話最后說的時候都帶上了喘息。但是他一直笑著,一直在笑。就仿佛自己真的覺得這十七年的日子是偷來享福的,從來都不曾后悔。“可是我不開心,我很不開心?!蹦莻€紅衣男人啞著嗓子喊道,“我想讓你活得長長久久,我想看你娶妻生子,我想看著你頭發(fā)花白還能陪我喝酒吃燒雞。我不想讓你還什么都沒來得及享受就離開了!”“我一直在享福?!蹦泻⒈砬檎J真地辯駁道,“你一直都讓我享福啊,我過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每天喝完苦藥還有人喂糖果,我從來沒過過一天苦日子,我還有你這么一個親人?!?/br>“我很幸福?!笨崴瓢准傻哪泻⑵届o地說道,“非常幸福?!?/br>然而他的這一番話可能在紅衣男人耳朵里算不上是安慰。甚至紅衣男人仿佛聽到了最令人難過的話,最讓他想要崩潰的聲音。那直接掙斷了他的緊繃神經(jīng),讓他直接痛哭出聲。“可是我難過啊,我怎么這么沒用啊……我說過讓你白白胖胖的,我就這么一個要求,但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白得嚇人瘦得可憐,我連這么一點點的事情都做不好……我不想讓你死不想讓你死,可是我能怎么辦啊?我還能怎么辦???”白忌從來沒聽過紅衣男人哭得這么傷心的樣子,絕望而痛苦。他見過太多太多的人生百態(tài),聽過戰(zhàn)爭時喪父的嬰兒啼哭,饑荒時干瘦的流民無淚嚎哭,身患絕癥者臨死前的絕望痛哭……太多人的眼淚讓他能夠從容應對,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現(xiàn)在這樣,讓他覺得自己想用一切換他一個笑容。他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想安慰他說。“胡遲,你別難過?!?/br>那紅衣男人抬起頭,那張熟悉的臉,還是他第一次在西路口見到的模樣。只是現(xiàn)在眼眶通紅,眼角還濕潤帶淚。白忌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他仿佛覺得自己在西路口聽到胡遲這個名字失控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每每出現(xiàn)在自己夢里的是誰。“你別難過?!?/br>白忌和那個病危的小白忌同時開口。“我會一直陪著你。”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啊急死我了。明天奶奶過生日,還是深夜。第32章大概因為無道山是頗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