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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故事書,誰知有一次無意中瞟了一眼,竟發(fā)現(xiàn)他在正經(jīng)八百地看劍譜與功法。嚴爭鳴這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大師兄就此得出一個結(jié)論——銅錢這小子瘋了。在扶搖山上,尤其對比那入門一年多,門規(guī)上的字還沒認全的韓淵來說,程潛是個絕對的異類。有一天,在替程潛開啟經(jīng)樓門的時候,嚴爭鳴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慮。“銅錢,”少爺正色道,“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是要去南天門造反么?”程潛搪塞道:“師父說了,‘莛與楹,厲與西施,道通為一’,大道雖有萬變,卻不離其宗,我是打算多看一些,以便和本門功法相輔相成?!?/br>嚴爭鳴奇道:“你才入門一年,看功法著什么急?”程潛道:“去年咱們從妖谷回來的時候,大師兄不也說要拔光紫鵬真人的毛嗎?不學好功法,怎么斗得過她?”嚴爭鳴更驚奇了:“是啊,我說‘總有一天’,那老雜毛都八百多歲了,我才十六,我著什么急?說不定過個七八百年,我比她還厲害呢?!?/br>這絕對是在做白日夢……這一段時間,嚴爭鳴少年身量漸漸拉伸長開,奔著成年男子的頎長去了,舉手投足間也開始褪去青澀,初具風華,有時候程潛看著自己細瘦的胳膊腿和磨磨蹭蹭的個子,再看看大師兄,心里多少也會有點羨慕。但這一丁點的欣賞與羨慕不足以讓他容忍嚴爭鳴變本加厲的臭美。這貨仿佛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羞死宋玉、愧煞潘安了,一切反光的東西——下完雨地上的水坑,雪亮的佩劍,他都要借機自照一下,依照其面部表情,程潛認為他照的時候,心里還一定正在對自己贊嘆不已。一個拿著劍當鏡子照的人,再練七八百年、七八千年——他能練就什么好劍法嗎?程潛對他無話可說,徑自走到一邊翻開了自己上次看了一半的書。感覺門派不能好了。作者有話要說: 注:莛與楹,厲與西施,道通為一來自第20章嚴爭鳴走出了一段,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了回來,從袖中摸出一包奶糕,態(tài)度惡劣地塞給程潛:“拿走,吃去吧,不長個的小矮子?!?/br>程潛欣然接過來,沒有道謝,只是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對方趕快滾。這天,他看完了整本符咒入門,吃飽了點心,突然想去打掃一下經(jīng)樓的底層。經(jīng)樓的最底層仿佛是個堆破爛的地方,經(jīng)年日久沒有人來,時間長了,上面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灰,其他地方的墻上與架子上都刻了防蛀防水的符咒,唯有底層什么也沒有,蟲蛀的、缺頁的書散落得到處都是,內(nèi)容也龐雜無狀,有菜譜,有釀酒秘籍,有教人怎么侍弄花草的,甚至還有一本春宮圖——扉頁上的男人被蟲蛀掉了一半的屁股。程潛大概是被大師兄荼毒久了,無意中見了底層的臟亂后,很是耿耿于懷了一陣子,終于忍不住決定自己挽起袖子收拾一下。這一打掃,程潛就打掃出了一樣意想不到的收獲——他在一個破木頭架子后面,找到了一面寫滿了蠅頭小楷的墻,撣下密布的灰塵,拂去滿目的蛛網(wǎng),他總算看清了墻上的字跡。題目簡介明了:魔道。程潛吃了一驚,沒想到扶搖派的經(jīng)樓里竟有這樣的東西,他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不該偷看,卻在抬腳欲走地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北冥君。程潛逼著自己眼光不要亂瞟,磨磨蹭蹭地將底層全部打掃了一遍,而后戀戀不舍地上樓離開了。可惜他只離開了一小會就反悔了,飛快地跑了回來,趴在墻上,一字一句地讀了下去。那面墻上記載了成百上千種魔修之道,千奇百怪,無所不包,其中有縱欲成魔的,殺戮成魔的,執(zhí)念成魔的……有自愿成魔,也有機緣巧合,不過程潛很快發(fā)現(xiàn)了,除去那些看了就讓人覺得惡心的奇葩功法,很多魔修之道看起來居然也沒什么不正常的。魔修里面也有以劍入道的,以符咒入道的,符咒那些明符暗符的分類、修煉方式等等,好像和師父平時教給大師兄的也沒什么差別。程潛一直在找如何感應氣感、引氣入體的門路,因此看了不少千奇百怪的心法,他發(fā)現(xiàn)此處魔修之道中記載的引氣入體之法,和其他的功法基本也大同小異,甚至同樣有“靜心”、“去念”等諸多要求。程潛心里布滿疑惑,于是第二天,他忍不住問了師父。木椿真人聞言一抬頭,有那么一瞬間,程潛覺得他眼睛里有一團黑霧閃過,可是閃得飛快,程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你問魔修?”木椿真人似乎是愣了愣,沉吟片刻才反問道,“怎么會想起問這個?”嚴爭鳴用一本扶搖木劍的劍譜擋著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程潛一腳,唯恐這小崽一時忘形,將自己帶他私闖經(jīng)樓的事供出來。程潛險些被他一腳踹趴下,“咣當”一下撞在了石桌上,立刻憤而反擊,在大師兄雪白的緞子鞋面上狠狠地踩了個黑腳印,一時沒顧上回答師父的問題。他們幾個時常在底下你踹我一腳我捅你一下的,木椿真人早已經(jīng)習慣了,因此不怎么在意,出神地思量了片刻,他開口道:“‘莛與楹,厲與西施,道通為一’,大道無道,殊途同歸,魔修走得不過是另一條路而已,途中略有相似,也沒什么稀奇的。”程潛聽了,只覺得這段話十分耳熟,下一刻,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他在經(jīng)樓忽悠大師兄的么?思及此處,他急忙抬腿錯身,果然躲過了大師兄憤恨的第二腿無影腳。程潛總覺得師父的言談中透著一股敷衍味,于是追問道:“師父,那我們選擇這一條路,不選擇另一條路的原因是什么呢?”木椿真人聞言,靜靜地看了他一會,良久,意味深長地說道:“李生大路無人摘,必苦,你明白嗎?”這一句話猶如一壺涼水,從程潛的天靈蓋一路澆到了尾巴骨,涼得透了心,他一瞬間有種被師父看透了的錯覺。見過北冥君之后,“萬魔之宗”四個字不知不覺就根植在了程潛心里,群妖谷中,他覺得近乎無從戰(zhàn)勝的大妖怪們,在那個人眼里好像都是不值一提的,連不可一世的紫鵬真人都被他嚇得瑟瑟縮縮。那次李筠談論魔修的時候被大師兄中途喝止,已經(jīng)讓程潛隱約感覺到了眾人對魔修的普遍態(tài)度,但無論如何,他還是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