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5
一片拇指長的葉子。那片葉子能抵達大道源頭,化去世間所有罪業(yè)。唐軫異想天開,要去尋找那片金蓮葉,給他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的孩子渡劫。童如親自將唐軫送到扶搖山腳下,說道:“金蓮葉自古只是傳說,我昨天翻遍九層經(jīng)樓,沒見它有只言片語的真實記錄,誰都不知道它是不是存在……大雪山秘境里兇險萬分,我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你不再考慮一下嗎?”唐軫沖他深施一禮,說道:“前輩,我相信事在人為?!?/br>尚且年輕的唐軫臉上并沒有后來那么多的疲憊與憂慮,他顯得堅定異常,與童如告別后飄然而去。幻影到此終結(jié),鳥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他、他再……再也沒回來?!?/br>韓淵道:“小師妹在蛋里待了一百多年,我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唐軫的時候,他說自己是百年前被吸進噬魂燈中的鬼影,算起來也應(yīng)該是那時候的事?!?/br>唐軫再也沒回來過,之后唐晚秋也自行告辭離開。妖后幾次三番想殺了腹中胎兒,可惜最終沒能下手,躲過天劫后,她離開扶搖山,回到妖谷,獨自上了臨仙臺——后面的事,他們就都知道了。若她當時肯帶著唐軫留給她的傀儡符上臨仙臺,說不定也不至于喪命。可惜沒舍得。百年后風云變幻,扶搖派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帶著北冥君童如的一魂闖了進去,將天妖在染血之前帶了出來。程潛暗嘆了一口氣,心道,人都不在了,留著東西有什么用?童如后來冒天下之大不韙,登上不悔臺,與天爭命,是不是多少也受了唐軫那一句“事在人為”的影響呢?回想起來,那一次南疆途中,正在尋找冰心火途中的唐軫突然停留,他是被彤鶴化妖骨的動靜吸引來的嗎?十方陣前群魔亂舞,唐軫一個一直耍嘴皮子的人突然出手杠上玄黃,是不是也是因為玄黃斬向水坑的長戟?可他既然心知肚明,百年前已經(jīng)逃離噬魂燈,為什么這么多年不肯露面?他在扶搖山莊、乃至于扶搖山全部逗留借宿過,水坑甚至毫無戒心地向他吐露過自己的身世,他為什么一直不肯言明,甚至聽了她的抱怨,連臉色都不肯變上一變?他又為什么要在鳥妖認出了他之后便匆忙離開?如果不是這鳥妖身上帶著他多年前親手下刀刻的傀儡符,他是不是真要像程潛說的那樣,殺了這鳥妖滅口?水坑突然一聲不吭地轉(zhuǎn)身走了,平生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或許不該生出來。程潛一橫劍拍開企圖跟上去的鳥妖,沖韓淵使了個眼色:“你去看看她?!?/br>韓淵皺眉道:“那你要干什么去?”“去追查噬魂燈?!背虧撘惶郑头块T口的一盞長明燈便落在了他手里,“以唐軫的性格,他當時不大會在半途逗留,應(yīng)該就是在大雪山附近、或者干脆是大雪山秘境中被卷入了噬魂燈,我要去看看……對了,你上次告訴我,蔣鵬之所以入鬼道,是因為天衍處?”韓淵:“魘行人的消息來源……”“不見得是真的?!背虧摰?,“那日三王爺口中細數(shù)天下大能,連天衍掌門在他眼里都‘資質(zhì)不夠’,我總覺得此事天衍處雖然不是干不出來,但以蔣鵬的修為身份,當時不一定能入他們的眼?!?/br>韓淵一挑眉:“你對唐軫有懷疑,因為什么?”程潛臉上微微露出一點難色,沒吭聲——他不敢確定如今的噬魂燈是否和唐軫有關(guān)系,那么但凡有一點可能,唐軫是無辜的,他就不可能將自己的懷疑訴諸于口。唐軫畢竟是他的朋友。“哦,我懂了,義氣,”韓淵頗為嘲諷地笑了一下,隨即道,“你打算招呼也不打一聲,自己去?”程潛:“嗯。”韓淵挑挑眉:“不告訴大師兄?”程潛道:“他啰嗦得很?!?/br>“哦,是嗎?”韓淵故意拖長了聲音,說道,“你敢玩一手不告而別?”程潛面色僵了僵,沒吭聲。韓淵揶揄道:“小師兄,你夠有種的。”程潛沉默良久,無奈地慫了:“……我不敢?!?/br>韓淵沒料到他竟坦然承認,呆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去看看水坑,你快去掌門師兄屋里跪洗腳盆吧?!?/br>程潛心事重重地回了清安居,見院后竹林徹底變成了一片禿瓢。他非但沒想替那片竹海討回公道,反而覺得有點慶幸,盼著大師兄的氣都撒光了,一會能溫和些。就在他磨磨蹭蹭地走進清安居,還沒想出怎樣措辭時,嚴爭鳴已經(jīng)從他微微躲閃的目光中看出了不對勁,疑惑道:“你干什么去了?”程潛猶豫良久,將此事簡略地說了一下:“我打算去一趟大雪山?!?/br>嚴爭鳴聽了也不知是喜是怒,半晌沒吭聲。程潛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禿毛竹林不管用?!?/br>第99章程潛小心翼翼地覷著嚴爭鳴的臉色,辯解道:“這事我有分寸,不會深入秘境,也不會碰里面任何東西,只是想去尋訪當年噬魂燈的蹤跡……”嚴爭鳴慢吞吞地開口打斷他:“童如師祖說,那地方他去了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你現(xiàn)在感覺自己比他厲害,差不多能上天了是吧?”程潛:“……”嚴爭鳴:“還有那個唐軫,去的時候是人,一百年以后回來變成了一個鬼,你覺得自己比他小心謹慎,比他見多識廣,對吧?”程潛頭疼道:“師兄,你就事論事,別這么陰陽怪氣?!?/br>“哦好,”嚴爭鳴停止了陰陽怪氣,斬釘截鐵道,“那不行?!?/br>程潛不與他嗆聲,只是閉了嘴,在一旁默默地等著。百萬怨魂祭靈石,歸根到底是因為童如而起。后來茍延殘喘地沉浮多年,偷偷煉噬魂燈的蔣鵬是扶搖掛名弟子。立血誓要在捉到噬魂燈后,終身鎮(zhèn)守南疆的魔龍韓淵也是扶搖的弟子。上下三代,他們都脫不了干系,于情于理也不可能置身事外。這些事程潛不必掛在嘴邊車轱轆話地說,嚴爭鳴心里自然都有數(shù)。果然,片刻后,嚴爭鳴驀地站了起來,驢拉磨似地在屋里來回轉(zhuǎn)了幾圈,抱怨道:“早知道這門派這么麻煩,當年死也不應(yīng)該從你手里接過師父的掌門印。”程潛知道他心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