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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瞇了一下眼,心道:什么是“我們那邊”?索萊木卻又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一邊陪著他往高臺上走去,一邊輕聲說道:“怎么,你希望他們進(jìn)來便能融入巨山,從此像原住民一樣其樂融融?這些‘外來人’,分走他們的食物和奴隸。來的是幾十條光棍,遲早要成家,到時候更少不得一番爭搶,互相可還有得掐?!?/br>華沂沉沉地“嗯”了一聲,并沒有說什么。索萊木突然住了口,笑道:“看來你明白,那我便不多說了。”新來的飛鷹部落和原住民之間的矛盾,對于華沂這個新首領(lǐng)而言,自然是有好處的,下面的人相互有牽制,首領(lǐng)才能平衡局面、說一不二。華沂腦子里很快便有了個方案。然而就在這時,索萊木嘴里的一句話卻如天外飛仙一般地降臨到他耳朵里,炸得華沂險些沒跳起來。索萊木將聲音壓得仿佛耳語,問道:“我說你對那孩子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方才說話的時候,連眼神都不對了?!?/br>華沂怒道:“放你娘的屁!那是我兄弟,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滿腦子齷齪?”索萊木奇道:“嗯?我剛才說那孩子是哪個孩子了么?”華沂停頓了片刻,終于忍無可忍,指著他道:“滾!”索萊木哼唧一聲,猥瑣地沖他呲牙一笑,他臉不干凈,一口牙倒是雪白雪白的,看起來分外滑稽。華沂大步跨上高臺,眼不見為凈,真心希望索萊木能滾遠(yuǎn)一點。可惜索萊木沒意識到自己這么討人嫌,反而哼著小調(diào)坐在高臺底下,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他那一把香,正了正帽子,念念有詞地?zé)鹣銇怼?/br>上面新老首領(lǐng)交接,他便在下面例行他的每天三小拜,這一回,是要拜賜予他高帽的天空之神,因此他拜得格外隆重。上下呼應(yīng),簡直成了個奇景。可是新老首領(lǐng)都當(dāng)沒看見,其他人除了多看他幾眼,倒也不敢說什么。誰都知道,這其貌不揚的亞獸人,瞧著身上不過一把骨頭二兩rou的模樣,像是一腳能被人踩死,卻是個貨真價實的老亡客。傳聞?wù)f他能左右陰晴云雨,大陸上、天空中、深海里發(fā)生的事他無所不知,“諸神使者”并不是騙人的。第二十九章請神一個人站出來反抗,死了,其他人自然就老實了——他們默默地看著形容憔悴、卻依然有一副大骨架的獸人囚犯的尸體被抬出去,一致都是沉默,覺得這人是瘋了。所以他們按照傳統(tǒng),在有幸保住了命之后,理所當(dāng)然地變成了奴隸,被分配個部落中的人。華沂對于分贓這件事,顯然十分有經(jīng)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的,反正大家伙看起來都毫無意見。長安在慶典結(jié)束以后,回到自己的帳篷里,竟然也發(fā)現(xiàn)那里多了一個帶著腳鐐和手銬的小崽子。小孩不過七八歲大,還沒長過長安的腰,正在刷一個草席,見長安進(jìn)來,便默不作聲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臟兮兮的一張小臉上有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一聲不吭地盯著長安,口氣頗為不客氣地說道:“我是你的奴隸?!?/br>長安皺皺眉,問道:“你叫什么?”“路達(dá)?!?/br>小孩路達(dá)說完,抬起沉重的手抹了一把鼻涕,垂下頭,表情漠然地放下手的活計,然后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刈叩侥咀狼埃似鹚?,捧起水罐倒了一碗,把水罐“碰”一聲丟在了桌子上,把水花漸得到處都是,話也不說一句,便又低著頭繼續(xù)做剛才的事,仿佛屋里沒有長安這么個人。長安在門口站了一會,他沒有什么地盤的意識,只是覺得屋里多了個人非常別扭,便走到床邊,彎腰提起自己的刀,轉(zhuǎn)身要離開,然而路過桌邊的時候,他的腳步又頓了一下,端起那碗灑得只剩下一半的水,兩口牛飲進(jìn)去,這才走了。他扛著自己的大馬刀,徑自走到部落邊緣,經(jīng)過一次慶典,這一回巨山部落里的人都認(rèn)識了他,甚至有女人三五一群地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長安都假裝沒看見,誰對他打招呼,他便對誰簡短地點個頭,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離開。就在他準(zhǔn)備一頭鉆進(jìn)林子的時候,遠(yuǎn)處突然有人大聲叫道:“長安!”聲音似乎有些惶急,長安一回頭,發(fā)現(xiàn)華沂大步向他走來,步履太匆忙,額角還見了了汗。他一把抓住長安的胳膊,大聲問道:“你要干什么去?”長安愣了愣,說道:“打獵?!?/br>華沂聽了他這話,并沒有放下心來,近乎逼問地說道:“打完獵呢?”長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烤著吃?!?/br>華沂抬手在他腦門上用力一推,把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唾沫星子差點噴到長安臉上,華沂吹胡子瞪眼地對他說道:“廢話,誰問你怎么吃?你莫不是想打完吃完便自己走人了吧?”長安一直扛著刀,也怪累的,沒弄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便將馬刀戳在了地上扶著,十分耐心地問道:“我把你送回來了,還有別的事么?”華沂簡直要氣結(jié)。他本來在忙,索萊木告訴他部落里的有些人以前跟黑鷹部落有仇,怕是一會要起沖突,叫他留神,華沂才剛安排好人去盯著那兩邊,誰知正好聽見打水的老嬤跟別人提起長安一個人“扛著個房梁”往南邊的森林走,登時就知道要壞,連忙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華沂深吸了兩口氣,通過多日相處,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位兄弟腦子大概同別人不大一樣,用尋常道理說不明白,便緩下口氣,諄諄善誘地道:“這里不好么?留在這跟我們一起生活不好么?”長安思索了一陣,反問道:“留在這?”華沂嘆了口氣,繼續(xù)語重心長:“兄弟,我拿你當(dāng)我過命的親兄弟,與索萊木他們一樣,只要我不死,便不會背叛你們——有些事你久居深山,不大明白,人,總是要跟人住在一起的,做人縱然難,縱然麻煩事一樁又一樁,可你若總是避著人群,與那林中猛獸殊無二致,你怎么能明白做人是個什么滋味?”長安依然是那樣一副可有可無的表情,但他聽了這話,想了片刻,卻點了一下頭,道:“嗯?!?/br>華沂準(zhǔn)備要跟他長篇大論一番,打定了主意就是要連忽悠再騙,也要把他給留下來,卻叫他這一聲“嗯”給弄懵了,他噎了好一會,才問道:“這‘嗯’是什么意思?”長安道:“行。”他輕飄飄地說了這個字,便不緊不慢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