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氣全都給抽光了,他于是伸出手掌,幾乎將長安的整個后腦勺都給包在了掌中,咬牙切齒地往下用力按了一下:“不聽話,叫你不聽人話——唉,算了,上我那去,給你找點事干?!?/br>華沂將長安帶進了自己的新帳篷中,路達也當了小尾巴。華沂的帳篷外面有院子,索萊木跟幾個陌生的男人在那里,攤著滿地用骯臟的獸皮裹起來的兵器,長刀短刀雙刃劍,彎刀長槍小匕首,一應俱全。那為首的陌生男人風塵仆仆,臉上溝壑叢生,小眼睛倒三角臉,面相上有些猥瑣,同人說話表情動作帶著明顯的諂媚,然而眼睛卻亮得驚人。行商同亡客一樣是古老的職業(yè),這些人沒家沒業(yè),當中很多人甚至是終身不娶,走南闖北,什么都賣。真正的老行商狡猾極了,人脈多得叫人無法想象,哪怕姿態(tài)放得再低,也沒有人真的敢小看他們——大地解凍不到數月,這些厲害的行商已經再一次抓住了商機,開始在大陸上活躍了起來。長安一看到地上的東西,眼睛一下就亮了。老行商察言觀色,并不因為這是個亞獸便看低他,殷切地說道:“怎么,小哥也看得出我的東西好?哎呀,頭一兩年不太平啊,南邊的海底硬是給擠出了一座高山來,死人無數,要不然這些東西怎么能賣這么便宜呢?”長安彎下腰,拿起一把彎刀,仔細摩挲了一下刀刃,點頭道:“是好。”老行商眉開眼笑:“小哥識貨嘛!今年第一回買賣,要是開門紅了,我可不是小氣的人,保證送你們一些好‘東西’?!?/br>第52章老行商在部落里停留了三個多月,一直賴到野芽麥成熟,踩心滿意足地帶走了無數的珊瑚、寶珠、魚干以及最珍貴的一批芽麥種子。給部落留下了一整個院子的兵器和奴隸,以及一份珍貴的贈品。所謂贈品,乃是一張地圖。老行商不怕死得很,將他走過的地方繪制成了一張圖,畫在皮子上,鋪開橫豎足有一丈多長,山川河流全都清清楚楚,沒有一處落下,連哪里見過什么人,多大的部落全都給標得清晰明了。老行商狡猾,一眼瞧見那林立而起的城墻與城樓,就知道此地主人野心不小。華沂大手一揮,便將密林高山峽谷與平原全都劃入了自己的領地,身后臨著大海,更是物產豐富,老行商瞄上了這個大主顧,打算要和他來個長期的合作關系,也不小氣,上手便來了這樣一份大禮。此外,隨著地圖,他還送了兩個舞娘給華沂。大陸上賣女奴的很多,賣舞娘的卻很少。舞娘們大多是無父無母,或者奴隸出身,很小的時候便被人轉手賣給行商的小女奴,行商從這些小女奴里挑選長得最拔尖的,精心教養(yǎng)長大,能長成一副傾國傾城的模樣。她們和部落中整日cao持家里,干活干得灰頭土臉的粗壯女人是不一樣的。甚至和首領長老家的貴婦與小姐也是不一樣的。舞娘從小便學著如何取悅別人,可謂是面如春花,柔若無骨,從頭發(fā)絲里往外冒香氣。在以往時候,是有價無市的尤物,只有最富足的部落首領才能養(yǎng)上一個,平時連外人也不讓見的。這老行商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人人都在逃命的時候,他竟然還養(yǎng)著這樣兩個人,并且養(yǎng)得花枝招展,水水靈靈。只是如今大陸上百廢待興,會在這時候出大價錢買女人的色令智昏的貨色,大約是活不到此刻的,老行商心里明白,因此果斷割rou,干脆用這兩個“寶貝”做了人情。誰知老行商此舉純屬畫蛇添足,這兩個“寶貝”叫華沂臉黑了整整一個月——他始終認為長安盯著人家看得魂都沒了。難得見到這樣美貌的人,長安多看兩眼也是自然,他其實無辜得很,又沒有想怎樣,只是好奇加欣賞地打量了一番,那華沂便簡直魔障一樣,十分不可理喻起來。只要被他逮住,長安耳根就不要想清靜下來。無論開始說什么,三兩句以內都能被華沂拐彎抹角地串回到語重心長地教育他:“你還年輕,不要沉迷聲色,那些舞娘有什么?都不過是一張皮,看著美麗迷眼,卻不是好東西,要拉著男人掉進深淵里的……”諸如這樣的話大同小異,到了華沂嘴里,他能用一百種說法表達同一個意思。長安最開始在那密林里見華沂帶著神草坑蒙拐騙的時候,便知道他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然而至今,他才算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做巧舌如簧。長安不勝其煩,所幸獸人武士們有了一批新的兵刃,長安也便有了新的任務,每日在新開辟出來的一塊地方帶著這些個個都比他高大上一圈的獸人們訓練。他為了躲開華沂,每日天不亮便先帶人圍著又高又寬闊的城墻與城樓巡邏一圈,城墻尚未建成,縱然他們腳程快,這一大圈下來,也要快中午的時候才能回來,下午便是訓練時間,只要還有一個人在武場,長安便不會走,總是要陪到最后。等天黑下來,他再繞開華沂,連家也不回了,帶著路達隨便找一家女主人做飯好吃的地方蹭飯。然而盡管如此,華沂還是奇跡一般地隔三差五地便能逮著他,著實嘮叨一番。開始幾次三番地將長安說急了,要發(fā)火,華沂便用一副欲言又止、苦大仇深、傷心擔憂的模樣看著他,看得長安一腔急火只能往心里憋,實在惹他不起。長安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人嘮叨,華沂抓住他的軟肋,簡直如釜底抽薪一般,直把長安說得面有菜色,恨不得見個女人都繞著走,連醫(yī)師阿葉給他例行熬藥,順帶檢查他的身體,長安都戒備十足地距離她三尺遠,完事以后立刻鬼鬼祟祟地往周圍看了一眼,沒有發(fā)現華沂,這才松口氣,匆匆忙忙地對阿葉笑了一下,做賊似的跑了。這一招陰損之至,索萊木懷疑經此一役,長安以后見到女人都要頭皮發(fā)麻,硬不硬得起來都要兩說。除此以外,日子繁忙極了。人們養(yǎng)牲畜,收割芽麥,保存種子,在平原上開墾田地,在山那頭出海。而到了這一年的秋狩節(jié)時,阿芬家死里逃生的小吉拉正式繼承了他亡父的名字,長到了三歲,話也說利索了,成了一個會撒潑會打滾小泥球。土壤似比往年還要肥沃,田間被人們照顧起來的芽麥比預想中的還要豐收,第一桶釀出來的酒灌進了華沂的酒壺,他大大地喝了一口,舒暢得簡直想要站在山巔大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