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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怒氣,也感覺不到冰水刺骨,憤憤挽起衣袖開始洗碗,洗著洗著眼角就紅了起來。—————?沈循川幫忙把木桌和條凳搬進屋里。?碰上沒下雨的天氣時他們會在外面教課,天黑了就把它們都搬進去,這樣可以節(jié)省一些電費。王小雨拿著凳子往里走,好奇心爆棚,終于逮著個時間問沈循川,大眼睛轉來轉去:“剛剛那個人是誰?。俊?/br>沈循川頓了一會,掃了眼廚房方向,毫不在意地說:“以前的同事?!?/br>見他不想多說,王小雨也沒就再問,噤了聲拿著東西進屋,心里卻在想得等個機會,給哥哥打個電話。有些小孩家里近,能夠自己走回去,剩下的有幾個小朋友因為年紀小,家又離得遠,正在乖巧等父母來接。?一個小男孩跑到沈循川身邊,懵懂地問他他:“哥哥,里面那個叔叔是因為沒有聽話,被你罵了才哭的嗎?”?—————沈循川走進廚房時就看到這樣一個畫面:徐子流擼起袖子,一邊洗碗,一邊掉眼淚,嘴里還不停地碎碎念著什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心中的波瀾,他覺得再次見到徐子流,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那個驕傲張揚的徐子流,不會主動洗碗,不會黏著他,不會說情話,也不會哭。可這一切,都不是為了他而改變的。他低聲嘆一口氣,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碗,像以前那樣溫柔地說著,卻不再摻雜一點感情,平靜淡然:“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也過得很好,甚至比以前還要好,所以你不要覺得愧疚,明天就回去吧。”他下意識認為,他辭掉工作跑來支教,讓徐子流覺得是因為自己不留情地離開造成的,所以才感到抱歉,到這里來找他。可是找到又能怎么樣呢。徐子流聽他說在這里比以前還要過得好,心里一陣陣酸疼,垂著頭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滴在洗碗盆里,淹沒在洗滌劑的泡沫中。沈循川見他哭得更厲害,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么,定了定心神堅持說道:“正好你行李放在學校沒拿過來,明早吃了飯,我?guī)氵^去,然后你就坐車回去。”徐子流最近一直處于極度悲歡的狀態(tài),哭的次數比他前幾十年都要多,全都是因為這一個人。他的睫毛因為淚水濕成幾撮,像個小孩抽抽噎噎地說:“我不想回去?!?/br>“為什么不想?”“那你為什么要來這里?”沈循川一愣,為什么?如果說剛開始他是帶著逃避的的意味來到這里,那么現在看來,便是在慢慢融入。???他前十年都圍著徐子流打轉,每天都不停上班,再回家,兩點一線的生活本來枯燥,那時候他覺得有徐子流在身邊,便是千萬種滿足。但是在這個落后許多的地方,他能發(fā)現,原來世界除了徐子流,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著他發(fā)現品味。比起以前,日子雖然還要苦些,但卻是多滋多味。在這里他也認識很多可愛的人,有大學生,有小孩,有村落里善良熱情的村民,偶爾會聽王小雨擺談能夠引起他共鳴的學校生活,看看小孩子的天真爛漫,布滿溝壑皺紋的老大爺閑話家常,每個人的微笑都很獨特,這都是他以前沒有過經歷過的。這是一種不同于以往的生活,是愜意而充實,也是來自于,在沒有徐子流的情況下,另一種快樂。?他笑了一下,像是在對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悅:“我很喜歡這里?!?/br>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他想。徐子流紅著眼去看他,見他眼眸溫柔,笑容如沐春風,可是卻讓他心涼。因為在那眼中,他看不到一點情意,那么坦然而明朗。他怔怔說:“你總不能,一直在這里?!?/br>“是啊,我當然會回去,接著重新找一份工作,讓日子重新歸于平淡,好好生活。”沈循川心情似乎很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后他看著徐子流,問:“你呢?”當對方問“你呢”時,徐子流就知道沈循川在未來的規(guī)劃里,排除了他。?“我自然是跟著你的?!???28在當地學校的志愿者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而沈循川三個人晚上都回各自借住的村民家休息。徐子流當然是和沈循川一起回去,他默默跟在后面,因為下雨泥濘路不好走,不小心打了滑,一腳跪在地上,褲子全都浸了污水。?“??!”生怕前面的人聽不見,徐子流夸張地叫了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慘烈。沈循川回頭看他時整個人都矮了半截,手掌撐在地上,急忙去把他扶起來,擔心地問他有沒有傷到哪里。徐子流撇著嘴,忍著一個大男人走路還會摔跤的尷尬,跨著臉說:“手疼,腳也疼。”借著手機燈光看了他幾秒后,沈循川松開手,繼續(xù)往前走,毫不在意地說:“你跟著我總是吃苦,所以聽我的,明天就回去?!?/br>徐子流不知道他怎么又講到這茬,暗罵自己挖坑跳,也不顧腳下濕滑身上臟亂,跟上他在他耳邊大聲吼了一聲:“我不會回去的?!?/br>耳朵被他吼得有些難受,皺了皺眉,心想這個人真是越活越年輕了,他瞥了一眼:“你不疼了?”?被戳穿的徐子流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轉移話題,義正言辭地說:“小川,我還有好多話沒說,你必須聽完才給我下判決書?!?/br>沈循川已經免疫他這個不知怎么突然改口的稱呼,不再說話,一路上安靜地走回去。回去的時候屋主已經關門,怕吵到老人家,他輕聲打開門,帶著徐子流小心翼翼地進了一間單獨的屋子。?徐子流打量著,也不能說打量,因為一進門,他就把整個房間都看完了,一間石頭筑成的簡陋小屋,里面有一張床,一張木桌,還有一個行李箱。沈循川掃了一眼臟兮兮的徐子流,丟給他一身衣服:“你需要洗個澡?!?/br>?“哦,好?!毙熳恿鞅е路鋈?,不到一分鐘又原封不動地抱著衣服進來:“在哪里洗,我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兒。”聽見他問,沈循川才反應過來自己也糊涂了。他帶著徐子流到了廚房,走到灶臺旁邊坐下生火開始燒熱水,叮囑徐子流在這里守著。他回去拿了兩個盆子過來,這是他自己去鎮(zhèn)上買的。他指了指其中一個大尺號的,“待會兒你把熱水倒在這里面,自己兌成合適的溫度,端著去廁所洗就可以了?!?/br>徐子流坐在連他小腿肚子都不到的石凳子上,縮著脖子望他:“廁所在哪里?”山里面的夜晚比其他地方的溫度要低些,他本來穿得不多,褲子和鞋子都沾了雨水,此時才后知后覺的有些冷,縮成一團抱住自己,委屈道:“好冷?!?/br>?沈循川也發(fā)覺他冷得微微發(fā)抖,無奈地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