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趁早和人家姑娘斷清楚，和我回英國去吧?！?/br>
    聶子騫驚愕地睜圓了眼：“媽……你……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聶母笑了：“你不明不白地拉了這么大一筆投資回來，我總得查查看吧？再加上，你是我兒子，你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媽，”聶子騫上前一步，帶著懇求的目光抓住她的手，“我向您坦白，一開始，是溫煦找到我，讓我去討好晞晞的?？墒?，后來，我是真的喜歡上晞晞了。可能我們的開始是個錯誤，但我希望我能和她有個完美的結(jié)局，我希望我真的能給她幸福。既然您了解我，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并沒有說謊，我是真的想和她永永遠遠在一起。溫煦給我的錢，我會退給他的。媽，我求求您了，讓我去找她吧?！?/br>
    聶母和他對視良久，突然笑了：“明明知道我有心臟病，還要這么氣我，跟我對著干？”

    聶子騫幾乎要急出淚來：“媽，求求您，不要逼我了。我先帶您去醫(yī)院開普通的藥，您吃完藥，就讓我去找她吧，好不好？”

    聶母卻從衣兜里摸出了另一瓶藥，讓聶子騫目瞪口呆：“不用去醫(yī)院了，我怎么可能只帶了一瓶藥？子騫，我只是想試試你，試試你到底有多喜歡她?！?/br>
    她垂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繼而摸了摸他的頭，將他的手機還給他：“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晚宴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明天吧，你去向溫小姐求婚，你要大大方方地把真相告訴她。如果她原諒你，也愿意接受你，mama這次，一定會祝福你們的。”

    ……

    聽完聶子騫的講述，溫晞不禁感慨：“伯母，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母親。所以，你也被她教得這么好?！?/br>
    聶子騫以為她在說反話，急迫道：“晞晞，在餐廳的那晚上，我本來是要告訴你真相的。我真的沒再打算欺騙你，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能不能答應(yīng)我的求婚？你哥哥給我的錢，我已經(jīng)退給他了。我們結(jié)婚前，我可以簽署婚前協(xié)議，你名下的財產(chǎn)，都歸屬于你，我們結(jié)婚以后，不會變成我們的夫妻共有財產(chǎn)；如果之后，我mama的公司會破產(chǎn)，那些債務(wù)，我會分割清楚，絕不會連累到你。以后，我什么事都會對你坦誠，再也不會欺騙你了。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溫晞靜了片刻，歉然地對他道：“抱歉，子騫，我不能。”

    聶子騫以為溫晞是在生氣，心慌意亂間抓住了她的手腕：“為什么啊，晞晞？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臉，你修的是微表情學(xué)，我有什么心事都瞞不過你。你看見了么？我現(xiàn)在沒有說謊，我真的很愛你，我真的想和你度過余生。難道我們在倫敦的時候，你不快樂，你不幸福嗎？還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夠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溫晞?chuàng)u搖頭：“子騫，老實說，在倫敦，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對我而言，是一段很美好很溫柔的時光。若干年以后，可能在我死前，走馬燈般回憶一遍往事，最先想起的，也會是這段時光。我能看出來，今天你對我說的，都是真話。感謝你的溫柔體貼，感謝你曾為我所花的心思。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是你陪我走了出來。所以現(xiàn)在，我不是因為你騙了我，才拒絕你的?！?/br>
    “那是為什么？”聶子騫不甘地問，“還是……還是因為談行止嗎？可是他也在騙你啊！沒關(guān)系的，晞晞，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我可以做他的替身！你一開始沒有拒絕我，也是因為我長得像他吧？那就把我一輩子當成他的替身吧，我不在乎！只要你肯接受我，我不在乎！”

    “不要這么說，子騫?！睖貢剬⑹种肛Q在他的唇間，讓激動的他霎時安靜下來，“我承認，當時跑去英國，我是為了早點走出來，早點忘記談行止。而我答應(yīng)你，當你女朋友的時候，有想借你忘記談行止的成分。但是，我絕沒有把你當成他的替身。因為我自己就當過替身，我明白，當一個你愛的人的替身，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在答應(yīng)你的那一刻，我也在心里跟我自己說，我會認真地對你好，會努力回報你對我的愛。在我覺得我放下談行止以后，我才答應(yīng)了你，跟你回家見你的父母。”

    聶子騫驀然失語，怔怔看著溫晞。

    “這幾天，我沒有見你，是因為我的心也很亂。我很清楚，只要我答應(yīng)你，跟你回英國去，你定然會像你所說的那樣，呵護我、疼愛我，我會得到我的幸福和美滿。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一邊是觸手可及的幸福，一邊是未知的、有可能發(fā)生的傷害，應(yīng)該沒有人會傻到選另一邊吧?！?/br>
    “就好像那個麥穗的故事，你說得對，蘇格拉底的弟子本就有選擇第二支麥穗的權(quán)利，我本也可以就這樣沒有負擔(dān)地選擇你。如果我的人生可以完全被一刀剪斷，分成上半場和下半場，那么下半場，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但是，我的上半場和下半場，都因為談行止而被緊緊粘合在了一起。我今天成為了這樣的溫晞，是因為他?！?/br>
    這一夜，聶子騫成為了她最忠實的聽眾，聽她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溪東往事。

    因為答應(yīng)了談雁芙，她對誰都不曾講過這個故事。留在談行止身邊的那三年，她無數(shù)次想要對他說些什么，但左思右想，卻始終不敢。

    “子騫，或許我哥哥告訴你很多關(guān)于我的事，所以你才能這么確切地知道我的需求，無微不至地體貼我。但是你從不曾知道，我怕黑，是因為我曾是個瞎子，而那個時候，是他讓我?guī)е判娜プ鍪中g(shù)?！?/br>
    “我沒有安全感，不喜歡把錢花在不必要的地方，是因為我從小就被丟在溪東鎮(zhèn)，而我被爺爺打的時候，是他充當了哥哥的角色，保護我，教導(dǎo)我，疼愛我。”

    “我喜歡綠裙子，是因為他給我讀的時候，我永遠記得他讀到郝思嘉用窗簾布給自己做了一條綠裙子的時候，他眼里的那種少年氣的笑意。我想，等我長大了，我也要穿一條綠裙子給他看。”

    “我收到你的玫瑰花，腦子里想起的，卻是我告訴他的話——溪東鎮(zhèn)是開不出玫瑰花的?！?/br>
    “我看韓劇的時候會哭，是因為那些編劇真的很喜歡寫失憶梗。我可能是他那段黑暗記憶里唯一的光點，但為了讓他忘記那些黑暗，連我也不得不被抹去?？晌艺l也不能責(zé)怪，只能怪命運如此?！?/br>
    說完故事的溫晞，又說了這么長的一大段，已是淚流滿面。

    她望向沉默的聶子騫，向他微笑道：“你說過，莎士比亞用詩歌讓他的愛人永生。而談行止，他把最好的他留在了我心里。當現(xiàn)在的他需要我時，我應(yīng)該義無反顧地回到他身邊，把這個最好的他還給現(xiàn)在的談行止。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無關(guān)愛本身，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