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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聽聞成皋屈伯彥因崇慕介子推,遂居于介休城40里外綿山中,不少人慕名求學,想必這位老者就是屈伯彥。朱小少爺知曉后,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自己心中也有了計較。分割線回到家中,與母親說了白天是際遇,母親也很歡喜。母子倆計算了這段時間所賺的銀兩,刨去成本還剩得百余兩。已足夠重修一下房子,還有朱府的定期訂購,束脩也只要奉上好酒就可以了,不過想來是那個老頭子特別貪杯,母親釀的酒自然是好的?,F(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找到能夠幫忙可靠的人。介休城比較小,晉陽則為并州治所及北方中心所在,每年冬天時有羌胡各族襲邊,多有流民集聚到晉陽,以圖混個生計。改日邀朱小少爺一起去一趟,有個伴安全點,母親少點擔心,還可搭個順風車。朱小少爺聽到林脩的計劃,介休相聚晉陽兩百余里,得花上大半天的時間,在晉陽過上兩夜,第三日返回,感覺頗為新奇,自是歡喜得不得了。這天清早林脩和朱小少爺在城外集合,爬上馬車,看到里面的東西,眼角不禁抽了抽。吃的穿的用的,真像要長住他鄉(xiāng)一樣,看來朱小少爺真是朱府的寶貝。六月的天氣已是十分悶熱,馬車跑在官道上,兩邊挑起的簾子因為速度穿過對流風,溫度雖高,卻也還算舒爽。路邊都有高大的樹木,枝條搖動的光影像舊電影的節(jié)奏一樣,浮在單手托腮,望著窗外的林脩臉上。可能是旅程總會讓人更加覺得時間的單調(diào),也可能是思緒這種東西總會帶著周期性,林脩不禁又想起了曾經(jīng)的生活。前段日子比較辛苦,回家后也不好在母親表現(xiàn)過多什么,躺在床上又很快睡死過去,現(xiàn)在無事可做又忍不住想起。曾經(jīng)的生活細節(jié)已并不是太重要,就像旋轉(zhuǎn)成一團模糊的影子,等情緒漫過,濕噠噠地黏在自己的心上,滲過每片膈膜,不由浸在感懷的壓抑之中。朱小少爺看著林脩臉上慢慢染上悲色,也不知原因,有點不知所措,但又覺得這樣子也頗為好看。于是嘰里呱啦說起自己那些雞毛蒜皮來,突然靠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也要去屈伯彥那里讀書了,我父母不知我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可費了我一番口舌?!绷置戵@訝地盯著這只牛皮糖,忽然覺得,人生也并非完全寂寞如雪。分割線到了晉陽城,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胡管家安排好所有事宜,讓兩人先稍作休息。吃過晚飯后在晉陽城中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晉陽風格粗獷,沉樸厚重,亦不失繁華;不過,往往越繁華的城市往往集聚著越掙扎的底層,加上晉陽靠近北方,流民頗多,衣衫襤褸,帶著怯縮、絕望或者陰郁的眼神。第二日,林脩、朱小少爺和胡管家三人來到流民集中區(qū)域,留下一個小廝照顧東西。通常許多流民在此賣身為奴只求一個生計,林脩想著應該買年紀小的、沒有后顧之憂的,胡管家閱人較多,看看品性如何。只是多數(shù)都蓬頭垢面,形容饑瘦,神色黯黯,林脩也不知如何下手。走到將近一半,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突然沖過來張開雙臂,睜著一雙大大的黑眼睛,有點怯懦,又故作勇敢地嚷道:“大哥哥,賞我和我哥哥一口飯吃吧?!绷置懣粗竺娓陌氪笊倌辏笾陆?,咬著嘴唇,帶著擔憂卻又無奈。林脩瞟向胡管家,胡管家微微點頭示意。林脩看著小男孩生得討喜,雖然不甚干凈,卻也沒像其他人一樣那么憔悴饑瘦,后面的哥哥反倒瘦弱不堪,想來可能哥哥都省著口糧留給弟弟了。林脩稍微起了逗弄的心思,微笑地說道:“喲,你瞧你這么丁點,能干什么活啊?”小男孩聽到眼睛更瞪得大大的,眼珠忍不住閃了閃,感覺就要泛上一層水光,卻又縮緊了五官,“我什么都能干!我會很勤快的?!毕肓讼?,又補充道,“好多人想要哥哥去干活,可是不愿要我,哥哥不愿丟下我都沒去。”林脩眼睛閃了閃,抬頭問后面大一點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趙謹,今年十七;弟弟名叫趙素,今年九歲;父母早已去世,與弟弟流竄到此。望公子收留兄弟二人,自不負公子恩德?!?/br>“只是你們須跟隨我去介休城,可能一輩子居于此彈丸之地,而且也非大富大貴之家,僅可溫飽而已?!绷置懺囂降?。“衣可蔽體,食可裹腹,已足矣?!?/br>林脩思及此人,一路照顧幼弟,身處奔波,亦行止有度,應該頗為可靠并能管事。后又挑選了一個十余歲的小女孩和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皆無親無故,也好照應郭氏。古人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世事變幻,白云蒼狗,與人相關(guān)的事情從來不能按照理性的邏輯發(fā)展,也無可定論。先作好打算,等事有變故亦緩沖。分割線山中歲月靜好,沒人一間不大的小屋,林脩這間屋后有著濃密的樹蔭,屋前采光很好,窗前擺放一張書桌,靠墻一張不大的木床和木柜。管伙食的大叔做飯味道一般,但做rou食喜歡放花椒或者胡椒粉,滋味還蠻好。功課也不是很多,先生安排一段時間的內(nèi)容,再偶爾予以點撥;林脩與朱小少爺新來學習的內(nèi)容也比較經(jīng)學。月余林脩回次家,安排好各項事宜,偶爾趙素被郭氏或兄長派來給林脩送點吃食、物品或新釀的酒,自然好酒大多孝敬了先生。轉(zhuǎn)眼已至寒休,因時間倉促,也才修了兩進院落,將郭氏、云嬸和小槐花(郭氏給小丫頭取的)放在了后院;趙素不肯一個人住,和趙謹住在一起,與林脩的房間在前院。是夜極雪,時間也很安靜,林脩裹在被子里覺得很冷,呼吸的空氣都是冰的,刺激的嗓子都很難受。一直將近半夜,才有點迷糊的睡意;外面卻傳來斷續(xù)的馬蹄聲,快靠近林脩家的院落時,突聽到一聲重物落下的鈍聲,然后感覺馬在圍著什么打轉(zhuǎn),還有急促的噴鼻聲。林脩想當作沒聽到睡過去,心中卻又磨得慌;起來看看吧,外面又冷得很,而且林脩認為自己是男的,可是都不好意思承認,其實膽子很小。小時候半夜睡不著都會爬起來敲父母的門,讓母親再次哄睡著,長大后雖然好點,但在學校時半夜上個廁所也老心跳加速。實際上也說不好怕什么,就是覺得在這神奇的漆黑的深夜,雖然不一定有什么真正可怕的,可就是心中瘆的慌,林脩自己總結(jié)為一種可以稱之為黑夜磁場的東西。最后一點好奇加上心里磨著產(chǎn)生的越發(fā)的焦躁,讓林脩終于忍著起床去看看。第3章第三章梅花沁林脩穿上衣服,披上厚厚的披風,將房門帶上,再如何房間總比外面溫度高,總不至于回來時又相當于在冰天雪地中緩和過來。走到趙謹房間窗前瞄了一下,趙素像只八爪魚一樣箍在趙謹?shù)纳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