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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門檻上坐著兩個小小的身影,不斷地張望著,管家李伯也在門后守著。兩個小身影見到符明回來,迅速撲到符明的身上,一個抱著大腿,一個抱著腰,沒有準(zhǔn)備的馮岱倒是被撞得一個趔趄,幸好被管家李伯扶住了。馮岱很是驚訝地看著兩個小孩,眼神中似乎還有些無辜和不滿。不過李伯早早安排妥當(dāng),讓眾人都得各回各屋休息去了。次日,馮岱即離開了洛陽。七月,北地郡傳來廉縣雨rou的消息,即廉縣出現(xiàn)天空下紅色血rou的情況,消息還說rou像羊肺,或者像手一樣大。五行傳提及,“棄法律,逐功臣,時則有羊禍,時則有赤眚赤祥”,羊禍指人疫災(zāi)變,赤眚赤祥則指兵火干旱災(zāi)變。一時間民間流言四起,稱梁太后攝政,大將軍梁冀專權(quán),枉誅李固、杜喬,天降懲罰警示,一時外戚惹得民怨沸騰。消息傳來不久,梁太后立即召見桓帝,他人也不知說了些什么。不久,梁太后病重。李溙也聽得,只覺很是荒謬,天怎么可能下血rou呢,這等消息也能一傳十,十傳百,并引得百姓深信不疑。思及前不久馮岱突被召如洛陽,調(diào)任北地郡,一時仿佛也清晰起來。只是想到百姓連如此無稽的事實都以訛傳訛,不假思索,若被有心人利用,不敢想象其中利害。而符明則嘆道,“百姓如水,因時導(dǎo)之;并非相信別人說的什么,只是讓別人說的話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而已。有時這種信念不可謂不對,有時被確定的信念卻貽害無窮。時代信念的締造者,既是天才,但其中締結(jié)的因果卻無窮盡?!?/br>“比如現(xiàn)今有人提出女人的貞cao觀念,自然許多男人對這個是很滿意的,而這男人更是社會權(quán)利、金錢、地位等所有的掌握者,到以后,也許女人的貞cao就被締結(jié)了。但是以前,怎會有如此多的要求,皇家及民間女子再嫁并不稀奇?!?/br>李溙聽得,覺得很是有理,百姓如水,并非無智,并非無力,最根本的卻是惟利導(dǎo)之而已。如果社會是一個貼上標(biāo)簽的行為,如皇家、宗親、外戚、公卿、宦官等,被貼上了標(biāo)簽則帶上了某種色彩與特征。百姓誰會真正地去接觸某個具體的人,誰會真正知道這個人的所思所想,只是人云亦云而已,上下嘴皮一耷即貼上了特征的標(biāo)簽,被貼上后又再如何摘得下。也許百姓并非愚昧,但許多時候卻循著一種瘋狂、不可理喻的方式思考并行為著。不禁又想起林脩,不知他聽到此種消息會是什么反應(yīng),什么想法。想他總是能比一般人見得更遠,而心思更為透徹,但也許是通透得很了,仿佛沒有了束縛般,如風(fēng)般無息無形,不知自己何所求,何所去。只是那個人,還要等得多久,時間很長,又像很慢,而那個人,始終卻像,離得很近,又離得很遠。忍不住伸出手,去留住那縷風(fēng),卻始終會消散于無形中;也許張開自己的手指,只細細體會那風(fēng)溫柔纏繞手指的感覺就好。第21章第二十一章章臺路(三)八月,洛陽大水,周邊百姓早早被官府及鄉(xiāng)間里正告知早作準(zhǔn)備,從而并無太多財物損失及人員傷亡。而李溙實際上只作了兩件事,第一則是疏散百姓,第二則是引水入城南一地勢較低之處蓄洪而已,因而并無較大資費。城南低地蓄洪之日起,當(dāng)日于朝堂上,大將軍梁冀啟奏,要求朝廷撥款治水,眾官一時甚為驚訝?;傅畚凑f什么,只是看了一下李溙。李溙面色不改,鎮(zhèn)定自若地回道,“大將軍建言雖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可下官實在不敢接受。當(dāng)日在朝堂上一諾千金,如今雖洛陽大水又起,但下官也做到了不讓百姓流離失所、無辜喪命。”梁冀聽得李溙如此說,很是煩躁,“讓朝廷撥款又沒讓你出,該你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輪得到你推辭嗎?!”李溙聽得梁冀發(fā)怒,只是些微訝異道,“當(dāng)初下官也是考慮到了朝廷的為難之處,才這般節(jié)儉著的啊。今年六月又發(fā)地震,去年平亂、大水都費了不少錢財,前些年也不太平,圣上加服、賞賜都從簡著手,國庫著實空虛啊?!?/br>司空胡廣微微點了點頭,慢吞吞道,“大將軍一心為民確是好意,只是李大人說得也很是有道理,這國庫空虛,花費在今年未出大患的治水上,來年再出了什么事,那還有錢咯?”梁冀聽得老油頭都如此說了,只得咬咬牙道,“治水涉及洛陽百姓安居樂業(yè),是為國為民的好事,本官捐資百萬錢,不用國庫拿錢?!?/br>李溙聽得梁冀如此說,想來也差不多了,遂道,“大將軍高風(fēng)亮節(jié),下官負責(zé)治水,很是感動,也想效仿大將軍。不過下官家財不豐,即捐資十萬以表心意。”百官聽得亦紛紛效仿,或諂媚于大將軍梁冀,或生出惻隱之心,或沽名釣譽隨波逐流而已,不管如何,最后也得了數(shù)百萬錢?;傅垡姲俟偃绱耍m有些疑惑,卻也再向洛陽治水追加百萬錢。待退朝桓帝入崇德殿偏殿休息會時,歪靠在榻上,小黃門張讓給他輕輕揉捏著額頭與太陽xue,桓帝覺得舒緩了許多。拉過張讓的手慢慢撫摸了下,忍不住問道,“你說那跋扈將軍怎么會突然轉(zhuǎn)性主動捐款呢?”張讓捂著嘴輕輕笑了笑,“陛下,這您可就不知道了!”張讓本就生得漂亮,又作這媚態(tài),一時讓桓帝很是喜歡,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快說?!?/br>“陛下可知李大人將城南一處低地作為蓄洪之處?”桓帝思忖了一下,“與這蓄洪之地有什么關(guān)系呢?”張讓忍不住又輕聲笑了笑,“這城南之地不是一般之地,卻是一片上好的牡丹花圃,每當(dāng)牡丹花開之時,映著那洛水朦朧之姿,最是傾國傾城。若只是簡單的花圃也就算了,可梁冀之妻,卻最是愛牡丹花,每當(dāng)花開,必定是要流連一番。”“若梁冀之妻只是一般婦人也就罷了,可這梁夫人卻色美,善為妖態(tài),作愁眉,齲齒笑,自有一番情態(tài);啼妝,墮馬髻,折腰步,甚是媚惑;大將軍可是又寵又怕。”“這花圃一下被淹了,梁夫人定日日磨著大將軍呢,百萬錢于大將軍又算什么。金玉珠璣,奇珍異寶,將軍府中多得是,就連那車輦羽蓋,都裝飾著金銀呢。”桓帝聽得,捏了一下張讓的臉蛋,“就你知道的多?!?/br>張讓翹了翹嘴唇,“那是自然。瞧這大將軍,看著兇惡,很是粗魯,想不到卻如此懼內(nèi),對夫人可是好著呢。真是看不出來??!”桓帝笑了笑,摸了摸張讓的頭發(fā),“這些事是說不好的,有些看起來很是寵愛,但卻也不一定,有些不為人知,卻說不定是放在心尖上的。世人只能看到外表或者聽信傳言,事實到底如何,又如何得知?不為人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