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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與子同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夜,富平城已宵禁,月黑風(fēng)高,萬籟俱寂,聲音像被黏在濃稠的夜中一樣,仿佛能感受到氣氛震動的壓抑,卻不聞絲毫聲響。黑暗中似有人影攢動,高墻之內(nèi)亦有殺機掩伏,幾支暗箭嗖地飛過,只聞箭羽破空之聲,接著傳來幾聲重物墜地的悶響。高墻之內(nèi)迅速溜過一隊士兵,扒過倒地尸體的衣服穿在身上,悄悄打開城門,遠遠只見一騎胡羌,披甲持刀,馬蹄裹布,奔襲而來。開門之人點起一支火把以作內(nèi)應(yīng),待胡羌不作他想、離城僅余百米之時,城墻之上,箭雨破空,飛石走城,城門又重關(guān)閉。

卻說這日,城中同樣恰是百無聊賴的平靜,兵士有所松懈不以為意,符明思得恰也將計就計,再如何警示士兵,也敵不過時間一點一滴的侵蝕與麻痹,而城中必有內(nèi)應(yīng),稍作松懈之態(tài)卻正好引得魚餌上鉤。于是符明只叮囑守城士兵負責(zé)人予以警惕,若有異動即刻上報。這日恰好韓卓負責(zé)守城,即在靈州相商,除了范冉之外的另一人。一列車馬要求進城,士兵檢查了一番,并無異樣,但拉著馬車的馬夫與坐在拖車上的人卻很不協(xié)調(diào)。

這不協(xié)調(diào)乍看還覺不出來,只有細細觀察才覺出其中不對勁,一是馬夫是漢人體型,還偏瘦,拖車上的人卻體格健壯,偏胡人;其次則是拖車上的人并無那種長期身處社會底層,受漢文化官本位熏染的對士兵的諂媚態(tài)度;再次則是拖車上的人并不太多說話,多是馬夫在那點頭哈腰。據(jù)此種種疑點,韓卓只先放他們進去,立即報與馮岱與符明,符明吩咐先莫打草驚蛇,找兩個機靈點的跟著先窺探一下情況。

于是就發(fā)生開始的那幕。那隊胡騎心知已遭埋伏,無心戀戰(zhàn),像試探的蛇遇到障礙般迅速地逃離。那隊胡羌人數(shù)并不是很多,早早即撤退,也并無太大傷亡,馮岱見狀,迅速拉過自己的馬帶著一對相對精銳的士兵沖出城去。符明還未來得及阻止,若胡羌有接應(yīng),豈不是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地。

情急之下,符明也來不及思考太多,只是一股強烈的擔(dān)憂襲來,將防守指揮交給范冉,符明拉過一匹馬,翻身追出城去,只剩下還未及反應(yīng)的范冉目瞪口呆,話說,符明才是那個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吧?!

卻說符明開始還能見到前面的身影,但前面的速度更快,而夜色又很濃重,很快便不能看清了,只能隨著路上的痕跡及空氣中隱隱的人馬的氣味與血腥味探過去。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符明才遇到追出城的士兵中的幾個,詢問了一番,才知羌人看后面有人追出,便等在前方備戰(zhàn),雙方戰(zhàn)得不相上下,各有傷亡,羌人遂撤退,馮岱卻引著未受傷的人繼續(xù)追下去。但馮岱卻像發(fā)了瘋一樣,血氣上涌,其余的人漸漸被落下,羌人與馮岱都找不到了,留下兩人繼續(xù)探查,剩下人返回想回城再想辦法。

符明聽得問明了最后的方向,遂讓士兵先回城,自己卻放心不下,自己一人尋去。有士兵提出陪去,可這些兵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傷,耽擱了也不好。符明按照士兵指的方向,慢慢尋去,不知道在哪也急不來。

符明也沒想過自己是否會遇到什么危險,心中只是擔(dān)心馮岱會出什么意外,總覺得馮岱行為太過魯莽沖動,不似平日作為。除了明了馮岱對自己的意思讓符明有所回避外,實際上符明還是很感激馮岱。比較馮岱是真心對他兒子很好,而兩個兒子是符明的心尖尖,自然排除其他,符明也對馮岱新生許多好感。符明并未真正思考過自己對馮岱的感覺,還未思考,即摒棄了朝感情方向考慮的想法。但像這次馮岱魯莽的行為及可能會遇到的危險,自己所產(chǎn)生的焦慮、擔(dān)憂也許還算正常,但引得自己同樣沖動地一人追出來,符明卻同樣像自動屏蔽一樣,不予深思。

不知不覺,符明卻尋進了一片樹林中,此時漸漸漏出了些月光,夜色變淡了些。不過樹葉多還是搖晃重疊的一些暗影,偶爾隨著驚鳥簌簌地抖動著,淡白的月光或碎或攏,林中很是安靜,還帶著些詭異的氣氛。

符明瞧著也不像有人的樣子,已經(jīng)走得有些深了,若再深心里也有些忐忑,免得遇上不必要的麻煩。剛牽著馬準備沿原路返回時,卻聽見里面?zhèn)鱽硭暎剂吭偃?,符明將馬韁系在周邊的樹上,免得并不是馮岱,若是羌人,弄出聲響打草驚蛇就危險了。

符明借著樹影的掩映,小心翼翼地尋過去,不及百米,即發(fā)現(xiàn)有一條小溪在此處匯成一處水潭后再繼續(xù)流向遠方。水潭看著不及一人深,月光灑在上面泛著點點銀光。符明似聞到一股比較強烈的血腥味,還待在細看時,卻只見一支箭頭破空飛來,擦過自己的面龐釘在自己掩護的樹上。

那支箭頭卻是被箭上折下來的,還帶著血跡,釘在樹上入木七分。符明當(dāng)即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是遇上哪處的傷兵了。只聽溪邊傳來聲音,很是兇狠,像是受傷了,不過很熟悉,“來者何人?”

符明看自己既然已被發(fā)現(xiàn),再作掩藏也是無益,隨從林中走出來,將自己置身于月光下,好讓對方看清,剛準備答話時,只聽對方驚呼道,“照如?!”從一叢樹影后轉(zhuǎn)出一個身影,符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馮岱。

卻說馮岱自從上次讓符明叫自己的字未果后,卻自發(fā)地叫符明的字,馮岱在比較正式的場合才稱德山,和比較親密的人更喜歡遠山這個字,眺眺遠山,望而思居焉,居身居命居君心,不過符明并不領(lǐng)情而已,

符明卻見馮岱早已脫下自己的胄甲,左肩處有一團血跡,想那折斷的箭頭,該是中箭了。符明迅速迎上去,見那傷口還未包扎,箭已被拔出,還在流著血,撫著馮岱靠著溪邊的一棵樹坐下,扯下自己內(nèi)衫的衣擺,迅速給馮岱包扎傷口。邊包扎便忍不住斥責(zé)道,“大人怎會如此沖動?!若有所閃失,豈不是更添大亂?!?/br>
馮岱本來見到是符明,想到他追出來尋自己,又是擔(dān)心又是心喜,如今見得符明這般急躁的模樣,更是心情大好,卻只說道,“若如此簡單就讓羌人離開,不給他們一點痛處,定會再來sao擾。只有狠一點,才會讓他們有所忌憚?!?/br>
符明見馮岱還一副有理的模樣,更是氣急。雖然馮岱說的有一定道理,但符明還是認為并不急于一時,從長計議才好。馮岱為一郡之長,如此魯莽行事,有所閃失,才更是大患。不過現(xiàn)在再爭這些也沒什么意義,符明只得氣哼哼地狠狠地綁了一下馮岱的傷口。

本來馮岱靠在樹上,符明為其包扎傷口就像趴在他懷里一樣,長發(fā)又不斷地隨動作晃悠著,不時地掃過馮岱的鼻子、臉與脖頸,貼得如此之近,都能聞到符明身上干凈的氣息和淡淡的孩子身上的乳臭味,而馮岱又不斷地斥責(zé)著,表情與平時也很是不同,一時讓馮岱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