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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穿了衣物,跟著姽魚兒前往客棧底下的地窖。沿著階梯走下,暗門甫一打開,寒意陣陣,一股古怪的熏香撲面而來,他心懷戒備,立即屏住呼吸,以袖掩了口鼻。讓離無障候在門口,白曇一貓腰走下階梯。地窖里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哧”地一聲,姽魚兒點燃了火折子,一縷如豆燈火驟然亮起,照出方寸視閾,白曇只見一列半人大小的陶甕貼墻擺放,陶甕頂部竟是一顆顆光溜溜的人頭,數十雙眼睛一眨不眨,卻是一齊朝他望了過來,瞳仁在燈火中閃爍明滅,猶如山間墳地里的一片螢火。猛然意識到這是什么,白曇倒吸了一口涼氣。姽魚兒斜過眼來,神態(tài)仍是柔媚可人,此刻卻顯得鬼氣森森:“模樣是嚇人了些。妾身嫌這些臭男人麻煩,便干脆做成了人彘,養(yǎng)在罐里,聽話得很,不會給人添麻煩。榨干了就地掩埋,也來得方便?!?/br>“不必?!卑讜覕[擺手,扭頭便走。他倒不是沒見過人彘,跟在巫閻浮身邊,什么扒皮拆骨的手段也都見識過了,早就習以為常,但他素來喜凈,要將一個人彘養(yǎng)在身邊,取其陽'精,這情形,想想就讓他作嘔。“如若教主不喜養(yǎng)人彘,妾身亦可為教主制作新的藥人?!眾刽~兒亦步亦趨地跟上來,柔聲道,“只是,需要些時日去尋。教主乃妾身世上唯一的血親,教主如不介意,便容妾身日后追隨教主,替家妹彌補遺憾可好?”白曇聽她輕言細語,像對自己孩子一般,憶起母妃,心底泛起一絲暖意。他身邊正缺人,如若這樓蘭妖姬真的肯效忠于他,倒算得上是樁好事。“好是好,不過要留在本座身邊,你得證明自己的誠意?!?/br>“教主要如何證明?”白曇思忖了一下:“今日得罪本座的那幾個匈奴人,在本座離開前,你提了他們的項上人頭來見便是?!?/br>姽魚兒一怔:“可匈奴人如今縱橫大漠,西域武林中不乏匈奴高手,尤以蒼狼幫為最,不是好欺負的……今日那幾人若是蒼狼幫的,就不妙了?!?/br>“那,本座就好欺負了?”白曇輕哼一聲,“得罪也是得罪了,姨母若忌憚他,也不便與本座混在一起,省得惹事。”姽魚兒被這聲“姨母”嚇了一跳,越瞧他越像個頑童,依稀看見當年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的影子,心下一陣悵然,嘆了口氣:“哎,妾身這就去?!?/br>“等等。”白曇又道,“別忘了,留下本座的名號?!?/br>姽魚兒心知他是別有用心,也不多言,便去了。一進門,白曇就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滿腦子都是姽魚兒說的話。藥人他倒是不缺,有一個現(xiàn)成的就擺在眼前,但是……“主人……水。”正當他胡思亂想的當口,便聽藥人低低喚道。白曇這才注意到藥人周身的鬼藤已現(xiàn)出灰藍色,分明是枯萎之兆。忙將他從地上抱起,放進那涼掉的一桶溫泉水中。半個身子被浸入水里,藥人卻忽然探出一只濕淋淋的手,冷不丁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本閉著的薄狹眼皮睜開來,一雙淡藍眼眸幽亮幽亮:“主人…是要尋其他的藥人么?”潮濕氣流噴到頸窩里,白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心想,這藥人也太機靈了!剛才姽魚兒說的那番話,他不會不僅全聽進去了,還聽懂了吧?眼下這算什么,藥人也會擔心自己失寵嗎?這不就好像一只燒雞從盤子里跳起來向吃他的人討寵么?白曇站直身子,手腕卻被藥人抓著不放,他心下一惱,狠狠甩了甩胳膊,退后一步,不料一腳踩到過長的斗篷下擺,向后栽去,將藥人從桶里拖了出來,摔倒在他身上,床頭燭臺被撞倒,“砰”地砸落在地。燈火倏然熄滅,房內陷入一片漆黑。被沉重的男子身軀壓得一時動彈不得,白曇騰出一只手推了身上藥人一把,對方卻紋絲不動,修長優(yōu)美的頸項正對著他的嘴,藥血的氣味誘得他頭暈目眩,喉結上下滾動著,呼吸氣流就仿佛一條妖嬈無形的蛇信擾過鼻底唇畔,無聲勾引他。白曇咽了口唾沫,終是抵不住誘惑,一口將藥人喉結含住,尖尖犬齒刺破皮膚,貪婪地又舔又吮起來。他卻未發(fā)現(xiàn),上方隱于白發(fā)間的一雙藍眸瞇起,深深盯著他,如同一條饑餓嗜血的蟒蛇。嘬了一小口血,咽進喉頭,正暈暈乎乎的,耳朵尖似被咬了一下。男子高挺的鼻梁擦過他耳根,耳畔響起一聲若有似無的笑:“主人需要什么,用阿癡身上的不就好了,何必再去找其他藥人,嗯?”“唔?!卑讜揖徛卣A苏Q?,睫羽顫抖了幾下,“咕咚”又喝下一口。“主人要什么,阿癡都給你。”修長手指嵌進少年柔軟的鴉發(fā)之間,緩慢梳下,發(fā)絲蜿蜒散落一地,襯得肩頭瑩白如玉,誘人落下一記親吻。“唔……”少年咂了咂血糊糊的嘴,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主人想要,來取便是?!币娚倌甏税忝悦院稳苏垓v的模樣,巫閻浮壞心更重,索性將他纖長的手握了住,親自引導他。當年他讓這小娃娃學媚術引誘他時,也沒讓他做到這一步,如今可算是盡了師職了。如此想著,又見白曇仍然沒有醒來的意思,巫閻浮便愈發(fā)放肆起來。師尊。師尊。師尊。巫閻浮聽見自己的喘息粗重如醞釀已久的雷雨,在黑暗中凝視著身下少年半睜半閉的鳳眸,只幻想著他哭著念出這久違的二字,便已血脈賁張,難以自持。不過是以往日日都能聽見的一個稱呼而已,如今于他,竟如同世間最美妙的奢想。他弓起背,喉頭竟不自禁地溢出一聲嘶啞低喚:“曇兒……”這似有若無的一聲鉆入白曇耳中,便如冰錐刺顱,猛地打了個激靈。他蜷縮起身子,感到身上一輕?;谢秀便钡乇犻_眼,四周仍是一片昏暗,借著暗淡月光環(huán)顧了一圈,他才注意到墻角縮著一團人影,正瑟瑟發(fā)抖。……怎么,他對他做什么了不成?白曇看著他,莫名其妙地愣了一會,才想起自己又飲了血,便伸手去抹嘴唇,卻糊了一臉黏液,一股濃烈的麝香味鉆入口鼻,將他嗆得一陣猛咳。定睛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手都是粘稠白濁,當下就呆住了。這,這莫非就是——自己方才居然下手了?白曇僵著那只手,想要擦掉,想起姽魚兒,又有點舍不得。心里掙扎了半天,才背過身去,忍著羞恥,像只偷腥的貓兒般舔了一口。腥,腥得嗆人,卻也是甜的,嘗起來竟比藥血還要美味。狼吞虎咽的舔干凈,他一抹嘴,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