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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曇心臟一陣猛跳,心知這必然就是幻境。男子卻在此時回過身,抬頭望來,似是沖他笑了:“曇兒,你站在上面干什么?又淘氣了。還不快下來,不然,為師便上去抓你了?!?/br>白曇閉上眼睛,不理不睬,盤腿坐下,卻聽一道風聲襲了上來。“曇兒。”男子低沉清幽的聲音在咫尺響起,似就站在他下方。白曇蹙起眉,一動不動。“曇兒,來嘗嘗為師釀的曇花酒。奇怪,今年的酒似乎比往年的更甜了些,不知,是不是曇兒上次不小心掉進井里的關系呢?!?/br>白曇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他哪里是在佛像之上,竟是坐在那顆被他燒毀的優(yōu)曇婆羅花樹上,花朵簇簇盛放,潔白勝雪,美若星辰。玄衣男子縱身躍到樹上,撥開他面前的一根花枝,在他身旁的枝干上斜臥下來,一手拿著那樽酒,一手枕在腦后,看著慵懶地一笑:“曇兒,過來,來為師懷里?!?/br>這景象如斯真實,一點也不似幻像,白曇眨了眨眼,往后縮了縮身子,站起來,因著精神恍惚,腳下一滑,一下撲到了男子身上。頭撞到結實精壯的胸膛,手掌觸到光滑的綢布,男子身上那股幽馥蠱惑的焚香味沁入鼻間,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他的臉頰:“曇兒……”除了男子的聲音,四周萬籟俱寂,沒有風聲,也沒有鳥鳴,白曇知道這是假的,他本能地想逃,但甫一對上那雙無星無月的狹長眸子,整個人像被魘住了般不聽使喚,身子僵在那里,腦子有些眩暈起來。男子仰脖啜了口酒,手指擒住他的下巴,低下頭,沾染了酒味的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耳根,咬下他頭邊一朵曇花,用嘴叼著放在他鬢間,低笑:“曇花美,曇花酒香,可是怎么都比不得曇兒你……”“曇兒,便在此陪著為師一生一世可好?”白曇被哄得暈暈乎乎,嬈骨卻在此時抖動了兩下,忙不迭地點頭一般,令他驟然驚醒。他咬緊牙關,一伸手召來弒月,朝眼前之人狠狠劈下。霎時,人影碎裂,花瓣紛揚,幻境乍破。“緣起緣滅緣落盡,花開花滅花歸塵?!?/br>一聲低語自背后響起,白曇回過身去,見一黑臉紅袍僧侶飛撲而來。他心下一驚,往后一避,一腳踏空,從佛肩上墜了下去,黑臉僧侶竟也急追而下,背后生出無數只奇長之手,仿佛蜘蛛般朝他一齊抓來。白曇旋身落地,一刀斬去,正斬中那黑臉僧侶脖頸,如斬到金剛石上,擦出一道火光,黑臉僧侶退也不退地徑直朝他撲過來,數雙手各施奇招,上下圍攻,白曇左支右絀,與這僧侶纏斗起來,只覺如同在和數十個高手同時過招,卻一招也傷不到對方,沒一會便體力不支。他嬈骨才剛剛動過,身子便就發(fā)虛,眼看便落了下風。正險象環(huán)生之際,他腰間忽被什么軟物纏緊,身子被一下扯離了手網包圍,落入一人懷抱之中,朝那神廟之中飛去,落在廟中佛像之下。那黑臉僧侶追至門前,轉瞬便凝固成了一尊石像。“那是'覺者',已是不死之軀,打不得的,只能躲?!?/br>白曇立即掙開這人懷抱,退后了幾步,側頭看去:“怎么又是你?”白發(fā)男子瞇著眼笑了一下:“阿癡感覺主人有難,就來了?!?/br>“兩面三刀。”白曇氣不打一出來,冷冷道,“你不是和司幽在一塊么?他在哪兒?”巫閻浮避重就輕:“主人如此生氣,莫不是吃味了?”白曇揚手就想扇他巴掌,手腕卻被幾根鬼藤一下纏住。“主人已經好幾天沒有飲血了,還受得住么?”“滾!”白曇掙開手,呼吸發(fā)緊,趕忙背過身去。這不提,尚還能忍,一提,那股子渴血的癮勁就涌了上來,簡直撓心抓肝。見白曇有掉頭就走的意思,巫閻浮撩開袖子,指甲劃過掌心,從后將人一把摟住,捂住了懷里人的嘴。白曇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嘴藥血,他已是好些天沒飲血,只如禁欲已久的人一觸即發(fā),當下再也忍不住,抓著巫閻浮的手便狠狠嘬吸起來,幾大口咽下去,身子便一軟。巫閻浮靠著墻坐下來,摟緊了懷中軟綿綿的少年,貪婪地嗅了一口他誘人的體香,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太早褪去了這身癡憨藥人的偽裝。如此這般,想要和這牙尖爪利的小狼崽子親近一下,可真是太難了。不過,早些也好,省得日后倒接受不了這幅皮囊里的他了。曇兒,不知當你取得人骨念珠,從他人口里知曉了當年之事會如何?你會不會為為師掉一滴眼淚?會不會愿意重歸為師懷抱?為師……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再等一等,等為師親手為你披上西域武林霸主的嫁衣。第40章如此想著,巫閻浮側過頭,在少年頸窩落下一吻,見他還未蘇醒,便伸手摸向他的嬈骨處,輕輕一碰,那根小軟骨便如狐尾般扭動起來。他瞳孔一縮——怎么,嬈骨竟還會為他而動?這小崽子知曉了天夙并非他的恩人,卻還是對他心存牽掛?莫非是他幾番試探撩撥,幾句“喜歡你”,真誘得這小崽子動了心?又或許,嬈骨能感知到他這借尸還魂之人?未免太過玄奇。這小狼崽子親手把他殺了,挫骨揚灰,見到他的幻影也一副如避蛇蝎,又恨又怕的樣子,哪里可能還對他心存眷戀?定是……真戀上他假扮的這人了。巫閻浮捏住那根小軟骨,只覺它動得很是殷勤,好似只小狐貍向他討寵似的,胸中頓時升起一股怒意,卻不是惱白曇,而是惱他自己。他本意是想借這恩人身份將白曇誘入囊中,卻沒料到如今真將白曇誘得動了心。想到日后還要以這皮囊對著白曇,巫閻浮更是如鯁在喉。不成,待他日他脫去偽裝,便立時去尋江湖里精通脫胎換骨術的“人皮雕匠”顏如玉來,將他這幅皮囊上上下下全部雕回原來的模樣。到時候,他里里外外都是巫閻浮,看這小狼崽子當如何?他親手養(yǎng)的花,只能為他盛放凋敗,這輩子都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嗯……”因被巫閻浮弄得愈發(fā)不適,白曇慢慢醒了過來。發(fā)覺身子被一雙手臂牢牢抱著,白曇馬上從巫閻浮懷里彈了起來,一抹唇上鮮血,當下便翻臉不認人,手里鉤刀一把抵到巫閻浮脖子上。感到嬈骨軟軟熱熱,好似被肆意揉捏了一番,他登時一陣惱怒。“你是不是……方才亂碰本座了?”巫閻浮看著眼前少年氣呼呼的臉,只覺他活像只被抓了尾巴的小貓,正欲出言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