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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br>天……亮了……這個意識一進入腦海,周夜一下子睜開眼睛,清醒過來。窗外,天光大亮。成生醒來的時候周夜還在睡,不知夢到了什么,皺緊了眉頭。他盯了他的睡臉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在發(fā)呆,竟然是頭腦一片空白的,只是看著他。成生無意識地抿了抿唇。他輕手輕腳的起了床,稍微在浴室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廚房。之前的咸菜吃完了,某人又不愛白粥。拿了昨晚腌好的雞胸rou,醬料除了鹽和料酒以外還有成生mama自制的米酒,放上一點,湯汁就特別香。成生mama做菜是一把好手,偶爾過來這邊,大包小包帶上一堆吃的,做飯的天賦點也順帶遺傳給了成生。取了蒸鍋倒上水,把雞rou切絲,山藥去皮切片一起蒸熟。再拿砂鍋也放一半水,再放上淘凈的米,水開了之后關小火。熬粥其實是件麻煩的事,鍋離不開人,開鍋之后就得一直攪拌,急不來的。慢慢煮,慢慢攪,米粒爆開花來,粥又糥又稠。快好的時候,把雞絲和山藥也放進去,攪散開來。最后起鍋前,倒了點胡椒粉,再撒上一把白芝麻,就做好了。===========一碗看似普普通通的粥,不算上準備原料就得花個個把小時,關鍵在于一個熬字。鍋不離人是個重點,煲湯也能花個三四小時,但基本看準火候放在那里就不用管了。再或蒸或煮油炸嗆爆煎炒鹵燜,都不及這一個熬字。成生承認自己是個慢熱型的人,他禁得住熬。早在大學畢業(yè)后和家里挑明了性向,鬧翻了沒地住,沒急于找工作反倒是又讀了一年考了研,期間也租過8平米不到的隔斷間,沒有窗戶的地下室,做過零零碎碎的兼職,到了后來學術論文陸續(xù)發(fā)表掙了那么幾筆稿費才好過得多。再到畢業(yè)考了二級心理咨詢師做了本行,一小時幾百的咨詢費看似不低,卻也沒那么好過。國內的心理咨詢還是朝陽產業(yè),都說是個潛力股,畢竟接受的人還是少數(shù),同級的不少人都轉了行,其余幾個要么就是進了重實驗學術的研究所,要么就是家里出錢去了德國繼續(xù)研修,真真是出來做了咨詢的倒是少數(shù)了。這又是個倚重經驗的行當,一開始做助手也全是一些瑣碎的活兒,偶爾做個來訪者的前期接待,案例探討也是僅限于書面。能到現(xiàn)在,和家里合解,自己也有了房做了房東,何嘗不是一個熬字。比起頭一晚的酣暢淋漓,第二天早晨的尷尬幾乎是正比增長的,第一次還好沒打著照面,也許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成生琢磨著自己還不能隨便出門。煮好了粥,關了火,蓋了蓋悶著保溫,轉到臥室門前又停下了,到客廳沙發(fā)上看了會報紙,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從頭到尾都盯著同一個地方根本沒看進去,又轉回廚房掀開蓋看了看,想著自己這么早起來做飯干嘛,萬一他睡到中午呢。最后放棄一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成生覺得這樣太不像自己了,在屋里轉了半天就像是還在青春期的少年,說不上來是期待還是不安的莫名心情。曾經中學的時候也暗戀過隔壁的班花,等上了大學才學了當時的那叫性向認知障礙,以及追求自我存在感的方式,興許還有點從眾心理。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對男人才有興趣是遇到了學長,其實就連之后考研會選那個導師,不過是記掛著那也是學長的導師。再等到畢業(yè)幾年后,在商業(yè)區(qū)無意遇上正給兒子買冰淇淋的學長,才意識到原來當年對學長的那種心情,是喜歡啊。可是為時已晚。然后就是遇到周夜,普普通通的個頭普普通通的職業(yè)算不上大眾臉但也絕不是人堆里一眼能認出來的。更關鍵的是,成生只瞄了一眼就斷定這不是他的菜。恩,至少不是他所認為的,他的理想型。年紀大了,見的也多了,加上這個行業(yè),什么精神病沒見過。他平日里最膩味那種鈣片里妖精一樣的小受,頭發(fā)又長叫床又亮哼唧起來膩膩歪歪的,從后背位看著跟平胸的妹子也沒什么兩樣。他想象中的,也不一定非要是肌rou男,但好歹也是個和他自己差不多的,360度無死角的漢子。而周夜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太瘦弱了。然后舉止言談間略有些稚氣還讓成生誤判了他的年紀——以為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沒想到也工作兩年了。微博上有人在刷,初見你時,絕不會想到自己會喜歡你。當周夜迷糊著拉開門走出來那一刻,成生剛剛慌亂無比的心一下子就定下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周夜愣了一會,看著沙發(fā)上的成生沒頭沒腦的道了句謝,成生也是不明所以,一問才知道是做了個噩夢。吃飯的時候周夜把夢大概講了講,他家里的事成生也是知道的,畢竟在同一屋檐下住著,從第一年的春節(ji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難過歸難過,但畢竟也過了這么久,他早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覺還是一樣要睡,飯還是一樣要吃,周夜咬咬唇,準備再去盛一碗,可剛才還不覺著這猛地一起身,咣當他臉一紅又坐回去了……腰疼。成生看了一眼也明白個七七八八,自動自覺拿過碗去給他盛粥。夢的部分有折射了不少內心狀況,而且成生更在意的是自己出現(xiàn)的部分,但他并沒有說,在被周夜問起弗洛伊德夢的解析你會不會解夢啊的時候,只是回了精神分析的理論并不是全部,以及照夢里來說你小時候并不是怕打雷的不然怎么會睡著。周夜想了想也是啊,更早的記憶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記得還是后來又聽爺爺奶奶說的加了加工。家里是典型的慈母嚴父,打雷的時候mama會堵住他的耳朵,好像總是會有溫柔的嗓音在哼著不知名的歌,哄著他入睡。再大一點mama編了美麗的童話,告訴他外面的電閃雷鳴,是有天上的神仙歡慶,其實一點兒都不可怕。而爸爸是不屑于這套理論的,他總覺得男孩子不能這么哄著,越哄膽兒越小,他給他買了全套的十萬個為什么,給他講科學道理,幼時的夢里爸爸總是那么可靠的,哪怕就坐在一邊什么都不說,就沒來由的踏實和安心。直到有一天他的支柱,一下子就沒了。直到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他對雷聲的恐懼,無法遏制。他討厭每一個雷雨天,哪怕是一個合成的雷聲的音效,以至于到后來有陣子風靡叫做三國殺的卡牌游戲,他都對司馬懿和張角深惡痛絕。“所以,已經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