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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導演打著哈欠遞給了方居然一個扎著蝴蝶結的小盒子:“喏,這是小金落下來的。”方居然折騰了這么一通,一點兒美男樣也沒了。頭發(fā)跟亂雞窩似的,支愣八叉,延伸向四面八方,眼下黑黑的,下巴上生出些青青的胡茬根兒,嘴角冒了個大燎泡,嘴唇上有塊血痂,是被咬傷后又愈合的痕跡。襯衫皺皺巴巴的,上面還沾了一片酒漬。導演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通,最終目光定格在他嘴唇傷口上,意味深長道:“我看小金挺好的,兄弟你悠著點兒吧?!?/br>方居然從口袋里摸出包煙,抖出兩根,一人一只點著了,狠狠吸了一口,拍了拍導演肩膀:“謝了哥們?!?/br>話不多說,點到即止。導演沒再提金楚南那事兒,跟他聊了會兒工作安排,又坐回監(jiān)視器后面去了。方居然叼著煙往休息室走,邊走邊拆禮物。路上有工作人員跟他打招呼“制片好”,他眼皮也不掀,嗯一聲示意聽見了。禮物盒巴掌大小,綁著黑色紙制蝴蝶結,暗藍色包裝紙,頂端還露了點兒雙面膠的痕跡,顯然是金楚南親手包的。打開一看,里頭是一副撲克牌,裝在暗藍色的小盒子里。撲克牌正面是正常的牌面,背后圖案也不復雜,有的是黑色豎線,有的是黑色圓點。方居然皺著眉頭,跟考古學家研究甲骨文似的,把那副撲克牌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過生日送副撲克牌?這小金什么意思?方居然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他又給小金打了幾個電話,全都提示關機。正郁悶間,突然收到了幾條短信,翻開一看,全是小金發(fā)的,時間從頭天下午六點到凌晨三點多都有。第一條是頭天下午六點半的,“居然,我在劇組,你去哪里了?”第二條是頭天下午六點四十的,“我在劇組等你,你快點回來,我陪你過生日。”第三條是今天凌晨一點多的,“居然,我好困,你怎么還不回來?”最后一條是今天凌晨三點多的,“為什么?”之后就是上百個來自小金的未接來電。他和小金很少用微信交流,因為他微信里頭加了太多人,大多是工作相關的,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業(yè)內(nèi)群|交流群,小金發(fā)來的信息很容易被漏看。漏看了幾次后他們就換成了短信交流,方居然基本能做到秒回。也不知是這邊信號不好還是他關機大半天的緣故,這幾條短信延遲了半個多小時,他這會兒才看到。看到最后一條,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說小金別是知道了吧?可細想來過,又覺得不可能。他不說,導演也不會說,江長堪更不可能,劇組里也沒別人知道,誰會告訴小金?他深吸口氣,安慰自己別想太多,但心里卻不由得發(fā)慌。坐立不安了一上午,又給小金打了好幾個電話,照樣是關機。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一會兒,決定先把事兒拋給導演,回平城看一趟。誰知正這當口,又出了岔子。這回找的這個場工團隊,幺蛾子特別多,從偷雞摸狗到打架斗毆,樣樣都有。這回有個場工手腳不干凈,偷到女主角那里去了,被助理逮了個正著,女主鬧著要扭送他去公安局。恰好這場工吧,是場務團隊包工頭的親戚,他們這一整個團隊其實是一個村兒的,一起出來務工,彼此都沾親帶故,鬧起事兒來特別心齊。那人是個滾刀rou,偷東西人贓并獲,不但沒點兒羞慚之心,還跟女主助理粗聲粗氣地對吼,他們那團隊里的人又拉偏架,一個個的話里話外都讓女主別太小氣,別跟小年輕一般計較。女主被氣得七竅生煙,放了狠話,要是不換團隊,她就退組,違約也無所謂,大不了賠錢了事。方居然也看這團隊不大順眼,但是東城這邊他們不是特別熟,當時找這個團隊的時候也比較倉促,沒摸清底細,著了道兒。這會兒臨時換團隊太麻煩,也耽誤進度,他就想著先將就用著,只要別太過分,大面兒上過得去就行。可現(xiàn)在這樣,顯然是過不下去了。為著這事兒,他又耽擱了半個星期,好容易處理妥當,才抽出身來回到平城。可惜已經(jīng)晚了。他回去一看,家里頭早已人去屋空,連媳婦兒帶狗,一個不剩。☆、第44章屋子還是那間屋子,但終究有點不一樣。沙發(fā)是原來的沙發(fā),并沒有發(fā)黃。墻壁是原來的墻壁,也沒有斑駁??赡莻€使得這屋子生機盎然的男孩兒不見了,這里就呈現(xiàn)出一種無可挽回的傾頹之勢。方居然咔噠一聲,打開了客廳的吊燈。暖黃的燈光傾瀉而下,溢滿整個屋宇。他盯著吊燈發(fā)了一會兒楞,挪開眼時,眼前還殘存著一團明亮的光影,眨了幾下眼,光影漸漸淡去,目之所及,又是一片空闊的寂寥。頭天夜里電閃雷鳴,一夜的雨打風吹,露臺上已是一片狼藉。花是殘花,葉是敗葉,零落在地卻還殘留著鮮妍的花瓣,被他一腳踏過,染上了跋涉的塵土。金楚南所有的私人證件都被帶走了,衣物倒還留了些,或許是忘了,或許是不要了。方居然在屋里一遍一遍地翻找搜尋,希望能找出一些證據(jù),證明金楚南并不是離他而去,而是出門遛了個彎兒,或許下一秒鐘,大門就會被人推開,他會提著裝日用品的環(huán)保袋,牽著那條傻狗對他笑道:“今天這么早?”方居然從日正中天等到萬籟俱寂,眼看著周邊的住戶一家家熄滅了燈火,等到更深,等到露重。他頹喪地想著,他大約確實是走了。方居然斜倚在露臺長椅上,拎了瓶伏特加,一口一口灌著,胃里火辣辣的,心卻是涼的。明月樓高,無人共倚。一陣涼風吹來,他打了個噴嚏,嘴里沒來得及咽下的酒液也跟著噴了出來。他不在意地拿袖子胡亂擦了擦,心想,天氣預報倒是沒說錯,今天的秋天,確實是冷的。然而方居然并沒有就此頹喪下去,他畢竟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江湖人士,第二天醒來洗了個熱水澡,就又滿血復活了。老婆跑了就追回來,哪怕碧落黃泉,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他可不干。他醒來后認真思量了下,他前腳和江長堪亂來了一回,金楚南后腳就哭著走了,所以小金離開很可能和江長堪那事兒有關系,但究竟是個什么樣的關系,金楚南究竟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都得找他當面聊過才知道。方居然雖然覺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