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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他也不好招架,到時候鬧個漢蠻決裂,自相殘殺,便是南越重歸王土,也成了個亟待收拾的爛攤子。

他愿以一身之死,一家之辱換南越干戈不起,國泰民安,就怕……

皇帝不知是否真天子圣明?

如今的皇帝,真與當年所知,相差太遠。

思緒過處,趙讓起了懷戀之念,不由轉(zhuǎn)頭,試圖從那張熟睡俊逸的青年臉上找到昔日痕跡,哪料他目光一掃到皇帝面上,赫然驚覺皇帝不知何時竟已醒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若有所思。

兩人不及開口,帳外曹霖求見,李朗翻身坐起,趙讓也重站于案前。

曹霖進來見李朗斜靠在行軍床上,仿佛酣睡初醒,不由瞥了眼立在不遠處的趙讓,對皇帝居然在此人面前呼呼大睡倍感不可思議。

再瞅一眼,竟見趙讓臉露尷尬之色,曹霖心中更是驚疑,聯(lián)系此前種種,實在令人摸不透這趙讓究竟什么來歷?不過皇帝此時發(fā)問,他也只好暫將此事拋諸一邊,稟告道:“陛下,車駕均已備好,何時啟程?除魏頭領(lǐng)所領(lǐng)禁軍之外,臣另加派一團護送靈柩?!?/br>
李朗點頭,看向趙讓,微微皺眉,沉吟著道:“他還是不宜與眾不同。你去讓魏一笑取件禁軍服甲來。那輛囚車就不上路了,全都騎馬為好。”

“但……”

趙讓見曹霖為難之色甚于言表,也不禁暗自苦笑,這皇帝行事確實荒唐,要他假扮禁軍騎行上路,是要他這個戰(zhàn)俘自己押送自己么?

李朗見兩人都露出不以為然之意,輕笑道:“為將之人,有利方動,朕并不擔心。你說呢,趙將軍?”

“罪臣……”趙讓囁嚅,不知何以應對。

曹霖轉(zhuǎn)念一想,心下了然,只要趙讓沒有愚蠢到自尋死路,皇帝并不打算要趙讓的命。南越地處南陲,與交趾、滇國等地接壤,趙讓苦心經(jīng)營多年,若能借用他之助力,對東楚的疆域擴充是大有好處的。

果然,曹霖伴李朗出了主營帳,夜色漸退,微風習習中,李朗倏爾笑道:“曹卿是不解我的用意?”

曹霖遲疑了一下,語氣恭敬中有些微的不贊許:“陛下,南越既歸,天子恩沐,何愁蠻夷人心不服?留下此人,未必有益。”

李朗不答,面上卻無惱怒之色,曹霖大膽地再道:“此人是背主叛君的無恥之徒,他與南越蠻夷牽連甚多,子女皆有五溪蠻血統(tǒng),臣確是不明陛下非留此人的用意。”

“曹卿,”李朗忽道,“你留了多少兵力駐守南越?”

曹霖聽得莫名,這明明是皇帝與他商議過后共同決定的兵數(shù),怎么反來問這一句?不過天子問起,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稟陛下,統(tǒng)共兩萬五千人?!?/br>
“是了,”皇帝一笑,目光灼灼,“南越兵力近四萬,聽聞這趙讓為君為將皆算得上公正明德,民心趨附,兵士用命,他若真要與東楚拼個玉石俱焚,你這帶去的十萬人馬——不知幾人能回啊?!?/br>
這話倒是實在,曹霖辯駁不能,城池從來易守難攻,如今兵不血刃就取南越,站在東楚立場,若說趙讓本人功勞居首,也不為過。

但曹霖仍覺有不妥之處,還待再爭辯,李朗又壓低了聲音道:“趙讓不殺謝吾,我也不欲殺他。如今他惹了謝家,我還得保他……待到勢不兩立的那日……”

皇帝沒將話說完,在曹霖眼前展開左手手掌,右手食指緩緩在掌上寫了個“調(diào)”字。

曹霖看罷,如醍醐灌頂,碾磨細思,對皇帝的深謀遠慮連連稱是,但仍是直言道:“依臣遇見,即便不留趙讓,此計也未必不成。”

這回輪到李朗搖頭,他知曹霖速來謹言慎行,話說三分,“未必不成”的實意則是八成勝算。

但要殺趙讓的念頭卻讓李朗不快抵觸至極。

卻說留在營帳內(nèi)的趙讓,同樣對李朗異乎尋常的舉動而莫名其妙,直到將送來的禁衛(wèi)服換好,仍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奉命監(jiān)守帳內(nèi)的并非那禁軍的胖子魏頭領(lǐng),而是曹霖左驍騎衛(wèi)麾下那剛暗算過趙讓的“大絡腮胡”及其領(lǐng)著兩個小校,他對這叛而又降、朝秦暮楚的人自是惡意十足,見趙讓似有所思而動作遲緩,不由就來了氣,手中的□□槍桿重重頓地,罵罵咧咧道:“真是晦氣!晦氣!”

他身后的一個小校笑道:“周校尉,您這說什么話哪?都快到家了,還晦什么氣?”

“大絡腮胡”哼笑著拍打出聲小校的頭,眼角掃向趙讓:“這你可不懂了。好男兒上沙場,可不在乎能不能回家,馬革裹尸懂不懂?這一個敵人腦袋都沒拿到,反倒自己弟兄被叛徒宰了不說,咱們還得保那叛徒的命,這不是晦氣是啥?”

小校聽周校尉說得肆無忌憚,哪敢接話,閉嘴不語。

趙讓神色不動,置若罔聞,周校尉見言語挑釁無果,索性喉間驟急,猛朝趙讓腳下啐了一口。

小校見狀,生怕趙讓盛怒之下做些什么牽連自己的事來——此人雖說是南越降君,但居然就在兵營中殺了大軍副將,連皇帝都驚動,如今卻還生龍活虎,保不定有啥可怕的來頭,少惹為妙,忙催促道:“周校尉,趕緊走吧,耽誤了時候,曹大將軍的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走!”周校尉見趙讓不怒淡然的神色,也頗感無趣,順水推舟,邊說邊來推搡趙讓。

趙讓由他,抬腳時,倏然一停,輕聲對周校尉道:“好男兒上沙場,為家為國,功名殺戮都是其次,能平安回家,當然是最值得欣慰之事。”

“你放心,不消多久,你必能平安回西天老家了!”周校尉變色譏諷道。

第7章第六章、

第六章、

從當時駐地至金陵城,快馬加鞭雖說是無需一日可到,但三四百人的隊伍也稱得上浩浩蕩蕩,況且還有車駕,另加上一口棺木。

李朗堅辭乘車,非騎馬不可。因至金陵王都中途還要經(jīng)一座小城,李朗不愿驚擾百姓,便是連皇帝大駕排場中的旌旗儀仗也統(tǒng)統(tǒng)免了。

若非禁軍儀從隨扈,從著裝馬匹到騎士身姿,氣度非凡,望知不是尋常軍伍,一介皇帝,卻也跟尋常校尉的架勢相差無幾了。

趙讓則置身于禁衛(wèi)騎行中,忝作其間一員。

禁衛(wèi)首領(lǐng)魏一笑幾乎須臾不離地在他左側(cè)落后半個馬身的位置,無論他或快或慢。右邊的人則時有變化,趙讓留心了一下,大概每個時辰更替一次。

看來縱使自己有心出逃,也不是易事,趙讓心中暗笑,事到如今,竟還怕他脫逃,皇帝的小心謹慎也實在領(lǐng)教了。

第一日、二日下來平安無事,除去魏一笑外,無人與趙讓攀談,也包括皇帝李朗。這自然是免得節(jié)外生枝,防人堪破趙讓身份。

原本李朗思來想去,倒是并不認為謝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