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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必是在琢磨他將這玉隨身佩戴的用意,有那么一念之間,他想過利用此物,求得李朗的念舊哀憐,以救出妻妹——

然則念頭轉過,話到嘴邊竟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得口,趙讓生怕妻妹落到李朗手中,萬一謝家問責,非要追究到妻妹身上,那孩子只恐更難逃出生天。

但如今之境況,不說則連這驛館都出不去,自己又意外受傷,趙讓已真正是無計可施。

李朗見趙讓臉色一變再變,想起適才酒宴上的狂言妄語,不禁犯疑,邊轉向魏一笑令他去取藥,邊緩了口氣,向趙讓道:“靜篤,你今日失態(tài),是事出有因?”

皇帝已然問起,趙讓也不再為難,順階而下,從懷中掏出那皮紙,呈交皇帝,跪地苦乞道:“求陛下開恩,救罪臣女眷一命……”

李朗掃了眼皮紙,略作沉吟,已是明了趙讓冒犯之意,不由動氣道:“此事你若早與魏一笑說起,何至到這田地?你就沒想過我在一時激憤下,大可能直接把你宰了么?即便將你驅出宴席,你又要如何才能躲過守衛(wèi),趕到十里開外的長慶觀?真當禁軍侍衛(wèi)除你之外全是吃素的?”

連聲逼問將趙讓迫至無可退處,但皇帝句句問到節(jié)骨眼上,他只覺羞愧難當,這般毫無勝算的狂妄魯莽,趙讓心知肚明,不過難以相信皇帝愿伸出援手,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將此事和盤托出。

魏一笑取藥歸來,李朗將皮紙遞交給他,干凈利落地吩咐道:“你速帶人趕往長慶觀。明日動身前,將異心者查出肅清?!?/br>
“陛下,請允罪臣一同前往?!壁w讓忙懇求道。

李朗一揮手,魏一笑瞥了眼趙讓,躬身行禮,快步離去。

“陛下……”趙讓還待再求,李朗命他起身上坐,拿了藥近前,親手給他敷藥包扎,趙讓受寵若驚,只是李朗的碰觸總讓他的心頭泛起絲絲異樣的感覺,仿佛是當年硬塞給他玉佩時,那小手的觸感延續(xù)。

李朗倒未留意到趙讓內心忐忑,他將趙讓的發(fā)僵視作緊張,便淡然道:“你去不得。行此計的人是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你去了反而難辦?!?/br>
這層趙讓又怎會沒有想到?那長慶觀邀約之輩心思可謂周全,趙讓欲赴約,則是降將出逃,大有可能死于追兵之手,到時候甚至無需出馬,便得償所愿。

只不過百密一疏,橫生了枝節(jié),包括趙讓也沒想到李朗會插手相助。

直到此時,趙讓仍是不知李朗與謝家關系復雜,一言難盡。他只道李朗登基,借助了謝家之力,如今謝氏家長在朝任尚書,長子又身居軍中要職鎮(zhèn)守北防,中宮皇后也是謝姓女,這一族必是李朗的股肱重臣,國之棟梁。

莫說要他毫無理由相信皇帝會因他而開罪謝家,便是如今李朗擺明了助他一臂之力,趙讓仍覺得不可思議。

他絲毫不動,由李朗將傷口處理完畢,見李朗手法干脆熟練,像是久慣此事,心中對這青年皇帝的迷惑又多了一分——在南越時,他已聽過太多李朗的軼事,三皇子嗜殺成性的傳聞在李朗把兩位皇兄家族斬草除根后便牢不可破,李朗的父皇李冼自逼宮退位后,從此未在世人面前露過面,也有傳聞,這位名義上的“太上皇”早已死在李朗之手,只是李朗不愿背負弒君殺父的逆天重罪,一直密不發(fā)喪罷了。

這邊正心亂如麻,李朗仿似不覺,瞥了眼趙讓道:“雖說這話你必不愛聽,但趙讓,你那愛妾只怕九死一生,若魏一笑趕不及救回,你也莫要太過悲痛?!?/br>
“那……”趙讓本想解釋那并非自己的侍妾,轉念又覺多余,若妻妹平安回轉,以眷屬之身興許比未嫁女更不易引人起染指之念,至于能不能送歸南越,那還得看皇帝開不開恩了。

他思緒到此,欲向李朗行禮,奈何李朗仍盯著他肩上的傷,他只好原位作揖,輕聲道:“罪臣多謝陛下,天恩浩蕩,罪臣萬死莫辭——”

本想再問一問李朗親生胞妹的事,之前事發(fā)突然,趙讓只來得及看清meimei的容顏,既然皇帝有意讓他們兄妹見面,應是不會在相認上為難。

奈何剛把謝恩之意說完,趙讓忽覺李朗面色有變,頗有些悻悻之意,不禁把話咽回,備感莫名:他又是哪句不得體的話犯了龍顏?

第9章第八章、

第八章、

李朗在廳堂中不住俳佪,趙讓心中牽掛妻妹,兩人各自沉默,臉色都不好看。

忽而李朗止了步問:“那傳物給你的人,你可能辨認得出?”

趙讓躊躇片刻,還是微微點頭,見皇帝怫然作色,苦笑道:“罪臣真是個不祥之人?!?/br>
那大絡腮胡的周校尉并不似心有歹意之人,應是見長官被一臭名昭著的叛徒所殺,罪魁禍首竟然沒有當場處決,義憤填膺才做出這番違抗軍令的事來。

他為周校尉辯解,李朗卻是冷冷一笑。

押解中的降將即便殺了人,只消皇帝未開金口定罪,誰都沒有資格取其性命。這條命是要留到奏凱大典,用以祭拜天地、太廟受降、彰顯國威等大事上的。

那謝吾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圖個虛名,從未與將士同生共死過,有誰會因他荒yin慘死而義憤填膺到不顧性命給他報仇?

自然只能是謝家謝濂那廝,估摸到趙讓若能回到金陵,生殺大權便緊握在李朗掌中,更難下手,這才狗急跳墻,不惜動用暗伏于出征左右驍騎衛(wèi)中的棋子,非趕在入城之前,置趙讓于死地。

既已暴露,豈有不除之理?

但趙讓的自嘲李朗竟也聽了明白,他親手殺了謝吾惹出這番事,喪命的還有兩兵卒以及現下肯定要鏟除的軍中異心者,短短數日,可說是因他之故,東楚軍損兵折將,趙讓心中不安,自責愧疚,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現下并非是能與趙讓暢談相告東楚朝政的好時機,李朗雖說已拿定主意要保住趙讓,但如何處置他,卻還有些猶豫。

這個人真能為己所用?

他既能在東楚國勢危急存亡之際,隔岸觀火,甚至坐收漁利,自立為王,怕不是個甘于雌伏、碌碌無為之輩,自己真能將他收拾服帖?尤其是,李朗無論如何也不愿殺死趙讓,且仍需有日用到南越駐軍,萬一趙讓恃機而動,再一次……李朗必定腹背受敵,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思及此李朗不寒而栗,到那時他非下手不可,殺了這個為他留下左眉淡痕、隨身戴著他所贈佩玉的男人。

決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從此次的事件不也是能窺出,這趙讓并不是個到山窮水盡時便會依賴求人的性子。若不是自己率先發(fā)問,還不見得人家肯屈尊開口,到了這般田地還驕傲如斯的人,能臣服于他李朗么?

轉看趙讓幾眼,見他低頭沉吟,不知心中所想,李朗油然升起此生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