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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4

分卷閱讀54

    ”

趙讓低頭無話,伸手提壺,為李朗滿盅,他見李朗眉飛色舞,倒是暗暗放下心來,看來并非是今日地坤宮東窗事發(fā)。

“靜篤,”李朗舉觴向趙讓,眉目間皆是笑意,“你浮一大白,我便與你說個喜訊?!?/br>
雖不明皇帝所指,趙讓仍是抱著滿腹狐疑,自斟自飲畢,惑然看向李朗。

李朗只覺趙讓這般神態(tài)著實(shí)引人憐愛,不由又起了戲弄之心,道:“再親我一下,嗯?”

“陛下,”趙讓心事滿懷,哪愿陪李朗胡鬧,語氣稍重道,“陛下若要得狎昵奉迎,還請另尋它處。”

“為何要另尋它處?”李朗笑道,卻也斂容,“靜篤可還記得密林之事?”

他雖是問句,然趙讓覷著皇帝面上的表情大有“你若忘了我必立馬將你斬首”的意思,只好勉強(qiáng)振作精神道:“自是記得?!?/br>
李朗從廣袖中取出一塊折疊成方帕大小的牛皮卷,遞給趙讓,不發(fā)一聲,徑自飲酒。

趙讓接了在手,憶起上回李朗亦是借酒宴之際向他傳達(dá)噩耗,這輕輕皮革頓如千鈞之重,他慢慢展開,細(xì)細(xì)覽閱,看到最后,霍然將紙卷一收,毫不猶豫地向李朗下跪叩首,大聲道:“臣跪謝天恩!”

“靜篤!”李朗雖有邀功之念,但實(shí)不想趙讓激動之下卻是以君臣大禮相報(bào),有些窘迫地喚著趙讓的字,起身要將他拉起,不想氣力不到,怎么也拉不動,他有些發(fā)急,低聲嚷道,“平身平身,你這是做什么?你我之間,為何還要來這套?”

見趙讓仍是無動于衷,李朗真著惱了,索性屈了雙膝,與趙讓相對跪倒,道:“你還不愿起來?”

待到趙讓遲疑著直起腰,仍低頭垂目,李朗方恍然大悟,原來趙讓不愿起身,除去向君王叩謝大禮外,還因他眼泛潤紅,淚濕雙頰。

趙讓偷覷得李朗不錯眼珠地盯著自己,更不敢開聲,生怕出口哽咽,難以自辯。眼前這人非但是九五之尊,還年少了自己好些個春秋,居然在他面前兩次落淚!不堪至此,趙讓無地自容到極處,恨不得遁身而走。

李朗特意帶來的喜訊不是其它,正是與趙讓的一對子女有關(guān)。

送太傅靈柩而歸的使者今晨送來南越現(xiàn)任封疆的手書,直寫已照圣意,設(shè)法將僭王的弱齡子女奪回,如今安置在南越郡府內(nèi)。兩名幼童的身體強(qiáng)健,活潑機(jī)靈,當(dāng)能經(jīng)得起由番禺至金陵的車馬顛簸,只需得旨,郡府自會安排護(hù)送。

萬萬料不到還能得子女平安音信的趙讓,激動漸息,回想起密林中李朗所言,原來并非信口開河,而是早有安排,一時竟是無以成言。

李朗凝視著趙讓,也是有些呆了,他雖早知趙讓對子女的牽掛,方甫收到文書,退了朝便前來靜華宮,然趙讓的欣喜失態(tài),仍令他動容。

舐犢之情本是人之天性,但李朗卻不同,他為人子時罕得父慈,母妃心雖憐子卻無力庇護(hù),如今唯一的皇子又是權(quán)臣之女所出,兼體弱多病,不合他期盼,他自是難起疼惜;縱是近日剛得了消息,曾寵幸過的美人如今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御前的心腹內(nèi)侍提醒他留意謝皇后的不軌之舉,護(hù)住龍嗣,他也不覺有此必要。

秦皇一世英雄,王朝還不是二世而終?誰又知道那千古一帝的子孫淪落何方?他自覺年輕,還無需考慮承祧守器之事,建儲也不過權(quán)宜——李朗想到兒子,所能聯(lián)系的便是他賓天之后接替其位、成其大業(yè)的人,一個治國興邦的天子,而不是個承他血胤,繼他命脈,在他活著之時尊他愛他敬仰他的孩子。

趙讓身為人父的心情,李朗矇昧不解,但也正是如此,竟愈發(fā)因趙讓而心軟,他默默起身,把趙讓拉起,伸手在趙讓面上抹了一把,微帶揶揄道:“我將你的孩子從他們母親身邊搶來,你不高興?”

趙讓搖頭,深深呼出一口氣方道:“臣只是無以為報(bào)。臣……臣妻叛亂之事,臣無能為力,但臣的子女,臣真心不愿他們流落異邦?!?/br>
李朗聽他又說起妻子,不由皺眉:“那女人既已去國叛逃,你為何還放不開?”

苦笑一聲,趙讓輕道:“她是我的妻子?!?/br>
只此一言,足抵萬語。

“你!”李朗氣結(jié),對這冥頑不化的人再不愿多說一句,他回到食案前,抓起酒盅一飲而盡,氣勢洶洶逼過,猛將趙讓推扯到地上,將其覆于身下,含著酒意狠狠攪和著趙讓的唇舌。

趙讓并不反抗掙扎,任由李朗肆虐進(jìn)犯。半晌后,李朗微支起身,眼眶略紅,看著趙讓低喃道:“我也要……作你的……”

“陛下!”李朗這未能成句的話令趙讓身心俱震,他欲要推開李朗,卻被李朗纏得更緊,漾著酒氣的話語飄飄入耳,李朗輕笑,“若唯有你的妻才能得你傾心相待,百般忍讓呵護(hù),我有何不愿?只是我無法事事以你為重,也做不到無所顧忌地遂你所盼所愿,但至少,床笫之上,你欲雄飛,我為你雌伏,卻還是可以的。”

趙讓聞言,既是窘迫難安,又別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異樣之情于心頭燃燒,令他痛楚,他有生以來,除去長女不幸夭亡,還從未經(jīng)歷這般仿佛要將他撕裂的煎熬。他顫著雙手,捧住李朗的臉頰,仔細(xì)端詳著李朗的眉眼,難以置信這居然不是一場怪夢。

李朗不避趙讓的目光灼灼,反笑道:“去寢殿如何?”

這回卻不比得上次,到底是白日宣yin,無需大張旗鼓,李朗也不愿宮女內(nèi)侍服侍帷帳,他自行潔身后,散開長發(fā),赤身走到坐在床頭,已然沐浴換服、猶失神發(fā)怔的趙讓跟前,揚(yáng)眉笑道:“聽聞南越王殿下也有妃嬪數(shù)位,雖比不上朕的后宮充盈,但也不至于生疏床笫交合之事吧?”

趙讓抬眼,繼而垂落,天人交戰(zhàn)良久,他暗地一咬牙,不再顧忌身上的丑陋,出手一把將衣衫盡除,附前親了親李朗的臉,低聲囁嚅:“還是我……”

非他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李朗越是情根深種,趙讓便越是不敢造次,他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將李朗的心意褻瀆。無論如何,他心中仍有著那位遠(yuǎn)隔天涯的正妻一席之地,他不能在有所羈絆之下,攬皇帝入懷,這豈不是同時負(fù)了兩人?自己也將無顏面對他們中的任一個。

但……

李朗的情與恩,趙讓同樣不能不為之所撼,他是從未想過他會因一名男子而意亂情迷,然這男子如是李朗,誰又真能堅(jiān)如磐石?

如今話得一半,趙讓不再多言,轉(zhuǎn)而吻向李朗的唇,他半閉雙目,耳廓緋紅透亮,李朗見狀,不再猶豫,擁他入懷,倒向床笫。

兩人皆已若初生赤子,欲念勃發(fā)之狀掩飾不得,李朗撫著趙讓的下頜與頸項(xiàng),須臾又輕描著他的唇形,目中流露出酥骨的柔情:“靜篤,得你一幸,也是這般艱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