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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吧。雖說是我自幼未離她身邊,然自我懂事起,便鮮少與她親昵。記得一回高燒夜驚,迷迷糊糊中,有位老宮人用濕冷帕子為我擦了整宿的身子,我還當是她……日后才聽說,她倒也是關心著我,在這屋子里,求了一夜的佛。”趙讓沉默片刻,方輕聲道:“無論如何,太后總是你的親生母親?!?/br>“是啊,”李朗笑中帶冷,又問趙讓,“趙老將軍和老夫人呢?”“嚴父慈母,”趙讓輕輕一嘆,神色有些黯然,“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阿朗,你今夜失態(tài),是……那密道隱秘真與太后有關么?”“宮中亂象,千頭萬緒,怎能不牽連到太后?”李朗輕笑,回答卻是含糊,又道,“來,還有個地方,你也當看一看?!?/br>于是又到一處更小的寢屋內,除去床器寢具,并無其它家什裝飾。李朗令隨侍們在屋中四角燃上燈,再將其統(tǒng)統(tǒng)屏退,自行跳坐于床榻之上,神色在燈火輝映下,猶如一個調皮少年,他笑對趙讓道:“那年你救我那日,我便在這張床上一夜輾轉,平生首嘗清醒到天明的滋味?!?/br>趙讓看著李朗,不由一笑,柔聲應道:“三皇子其實天性多情,只是……”李朗閉了眼:“原來我想,作了皇帝,大權在握,便可保護你了。只要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F(xiàn)在真作了皇帝,才曉得這想法何其天真!初衷不在,帝位未穩(wěn),靜篤,最愚不過我啊……”他開眼,見趙讓欲言又止,朗笑道:“什么都別說了!靜篤,慎終如初,我既強奪了你與這九五之位,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縱你……縱你不愿……”見他聲低神黯,趙讓斷然插話:“阿朗,你要我今夜聽話,可就是字面之意?”李朗一愕,繼而笑道:“自然不是。靜篤,趁此良宵,不若你,唔,娶了我吧!”他當是下了大決心將話說出,話音落,臉上像已痛飲千杯,滿是紅霞。趙讓萬萬沒料到李朗會出此言,一時間驚嚇不小,呆若木雞中,但見李朗乜著他的目光,挑釁、深情、羞澀……千百層意味交織,猶如醇酒香甜,他心中悲喜參半,既痛入骨髓,又暖至心脾,也不再多言,上了前去,伸手便摘下李朗的冠冕。何必辜負這良辰美景?他定是做不得東楚皇帝的后,但是能把李朗攬入懷中,輕憐蜜愛,貪歡一晌,仿佛兩人今生今世,真能白頭偕老,誰說不是人生極樂之事?就讓家國紛爭、爭權奪位、御寇復土、天下一統(tǒng)這些令人望而生畏之物統(tǒng)統(tǒng)卻步,任床笫之外,天翻地覆,日月皆沉,只消與心悅之人覆被相擁而眠,生死何懼?所求無多,一夜足以。相較頭兩回的匆匆,這回是如此的游刃有余,他細品著自行獻祭者的每一寸肌膚,感染著每一點火熱,直到強力侵占身心時,不留半分余地得奪取年輕情郎的所有癡情,直到兩人纏綿作一體,臉頰相貼,卻是誰也分不清,究竟是誰先流下了男兒淚。“靜篤,能把那玉還我么?我要留著,你……”趙讓聽著李朗半夢半醒間的喃喃,不作回應,只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次日旭日東升,夜露無蹤。返回承賢宮的趙讓,得知謝皇后的居殿遭祝融毀于一旦的消息,還不及反應,就有泰安宮的女官領著小女兒來見。那女官正是昨日的同一人,她帶趙玄跪過父親,趁把小女娃交給趙讓的一刻忽而低聲問道:“貴妃得天子寵幸,就不顧結發(fā)之義,今后您要如何面對您自己的骨rou?”作者有話要說:路障多,不飆車。這兩人終于糾結完畢!第95章第八十六章、第八十六章、趙玄少了太子的陪伴,便斂了所有表情,狀如傀儡,唯有一雙圓睜的大眼,尚有生氣游動。她不開口說話,趙讓也不迫她,要來筆墨,端坐于書案前,將女兒抱上膝蓋,輕聲問:“還記得如何握筆么?”趙玄有了回應,在父親的協(xié)助下,笨拙地將筆抓好,顫巍巍地在白紙上畫下蚯蚓般的一橫,有些畏怯地回頭望向父親。趙讓朝她微微笑了笑,趙玄理解到其間的贊許之意,來了勁頭,揮墨如潑,紙上霎時布滿橫七豎八、圓扁各異的形狀。筆尖無墨時,趙讓執(zhí)著她的手,再蘸再畫,兩人握筆的手已滿是墨痕,趙玄終是露出了一點花蕾初綻般的笑容。但很快那笑意再度煙消云散,趙玄丟下筆,神色倏然惶惑,不安地在趙讓懷中扭捏,偷覷到趙讓意外地揚眉,她忙把拳頭塞入口中,兩處“銀河”直落九天。趙讓抱著趙玄起身,拍著她的被溫和地道:“別哭,沒關系的?!?,邊令隨侍在旁的女官,“你帶孩子下去,給她洗洗身子,換一套干凈的衣服吧。”女官——羽仙接手抱起趙玄,貼身后才曉得原來是這小姑娘便溺了,她一路照顧過來,此時自不以為意,瞥見趙讓亦是毫不見怪狀,心中卻莫名煩躁起來,忙帶著趙玄匆匆退下。待羽仙把趙玄收拾干凈回來,趙讓也已換了身衣裳,趙玄這次不再排斥父親,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居多,行動上卻如雛鳥戀巢般,小心翼翼地扯著趙讓不放。直到趙玄睡著之前,羽仙都沒能與趙讓說上一句話,那聲名遠揚的男妃,從叛徒到僭王,繼而主動歸降,又得皇帝“青眼賞識”,納入后宮,妃嬪排位僅在皇后之下。如此傳奇人生,未見之前,羽仙還當此人合該豐神俊朗、玉樹臨風,哪想親見之后才知,僅從五官而言,他頂多也就算個端正斯文,要說令皇帝一見傾心,只怕是得靠神助。但今日隨侍在旁,旁觀下來,她又直覺到趙讓在溫潤之外,別有種深不可測,猶若深湖,不怪得頭領始終對此人顧忌重重,千方百計要將他從從皇帝身邊清除。只是……此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羽仙滿心疑惑,默不作聲,不逾禮規(guī)地揣摩趙讓,看這對父女漸復親密,午膳之后,在庭廊繞彎中,趙玄窩在父親懷中沉沉睡去。趙讓并未將女兒交手他人,抱著她步入延伸至湖中水榭閣樓,他示意羽仙跟上,進了亭中,其余人等則守候在外。羽仙恭立于在側,明知趙讓的用意且早有準備,仍忍不住心中忐忑。趙讓覷她一眼,溫和不減,低聲道:“你且說說,我是如何不顧結發(fā)之義了?”“王女已入羅網(wǎng),”羽仙暗自松了口氣,依計而言,“貴妃卻在此逍遙自在,難道是顧了情義么?”趙讓淡然:“她不是在你們手中?如何又入羅網(wǎng)?”羽仙暗忖著趙讓話中的“你們”所指,究竟是謝氏一族還是另有禍心包藏者,忽見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