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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依舊不在,倒是蘇沐橙看到喻文州一個人,主動端上來一杯酒。“這杯是家屬的特別招待。”她笑容甜美地在對面坐下。喻文州沒有表示出任何詢問,只是笑著接過來:“謝謝?!?/br>蘇沐橙撐著臉看了他一會,輕聲說:“我有個朋友很喜歡少天,我告訴她少天和別人在一起了,她還挺傷心的?!?/br>喻文州猜測大概是自己第一次來這間酒吧的那天晚上,見過的幾個姑娘之一。“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抱歉。”喻文州禮貌地說。你不用,蘇沐橙爽快地回答,隨即又流露出一絲猶豫:“就算我多管閑事吧,我希望你們能……”喻文州耐心地看著她。“希望你們過得開心,”蘇沐橙有點不好意思,“哎,我這個祝福太俗了?!?/br>怎么會,喻文州誠懇地向她道謝。又等了一會,黃少天終于來了,喻文州看見他鼻尖微微發(fā)紅,把自己的酒杯推過去。“不用那么著急?!?/br>黃少天拿過酒喝了兩口,呼吸漸漸平復(fù)了一些。“前面那個路口出車禍,堵了半天?!彼钅钸哆兜乇г?,“你等很久了?”“沒關(guān)系,”喻文州笑了笑,“我明天開始放寒假。”哦,黃少天脫下外套,捋了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喻文州看著他的臉,突然意識到他們確實很久沒見了,這十天長得像大夢一場。又或者他們之前的親密無間才是大夢一場。兩個人聊了一會彼此生活里瑣碎的事,話題不可避免又回到那個郁結(jié)的點。今天為什么要見面,就連飯局和堵車也不能拖延,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反正遲早都要面對。“你覺得哪里不好?”喻文州問,“像我們現(xiàn)在坐在這聊天,自己知道是什么關(guān)系,沒有必要向別人證明?!?/br>黃少天想了想:“跟你說實話吧,那天晚上看見有人跟你搭訕的時候我挺生氣的,不是說搭訕怎么樣,是我覺得你好像在故意回避這件事?!?/br>“我當時就想,你不能直接說你有男朋友嗎?”“當然我那個時候也有點喝多了,葉修一問我才想起來,你曾經(jīng)要求我保密,原來是這個意思?!?/br>黃少天垂著眼睛,不知道視線落在哪個角落。“不是接不接受,我不習(xí)慣這種壓力?!?/br>喻文州看了他一會,輕聲說:“這確實和你以前的感情不一樣?!?/br>“剛開始的時候我說過,要來真的就想清楚,我不想讓你覺得這種事情可以隨便試一試?!?/br>黃少天推開酒杯:“我沒跟你隨便……”“而且這很難,”喻文州繼續(xù)說,“一不小心就會有很多麻煩?!?/br>“可能你之前認為自己的感情跟別人沒關(guān)系,也不會被外界干涉,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時間長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影響很大,甚至沒幾個是正面的?!?/br>“所以我才希望低調(diào)一點。以后你還會遇到更多覺得拘束的情況,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都要放棄一些,這不是你原來想象中那么簡單的東西。”“我知道,我知道,”黃少天抬起頭,淺色的瞳孔直視著他,“我知道你一直想告訴我很多你曾經(jīng)在這條路上有過而我沒有的經(jīng)驗,但你不能用你的標準要求我?!?/br>“文州,別把我當成你的學(xué)生?!?/br>第24章這個春節(jié)過得稀里糊涂,喻文州在假期的時候和普通人一樣放任而松弛,睡懶覺,偶爾吃飯不規(guī)律,花一個漫長的下午去整理書柜,安安靜靜在家里待上好幾天。他的假期又比別人要長,大年初八整座城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忙碌,他還無動于衷地站在路口,慢悠悠等一個紅燈。前兩天又下了淺淺一場雪,路面剩下零零碎碎的冰渣,走路的時候不斷從鞋底傳出咯吱咯吱摩擦的聲音,在寒冬中顯得異常寂寞。他剛剛從書城回來,消磨三個小時后隨便買了兩本書,心情并沒有變好,不過稍微自然了一些。地鐵里的乘客不多,喻文州看了看手表,時間顯示的是十七點十三分,再過一會就要進入下班高峰期,他卻盯著頭頂上的地鐵站表,然后在一個沒怎么停留過的站提前下了車。這個地鐵站的規(guī)模不大不小,走上扶梯有三個出口,還有便利商店、干洗衣和蛋糕店。喻文州觀察了下地圖,在其中一個出口附近倚著墻,隨手拿出一本書看起來。周圍的人漸漸多了,喻文州不時抬頭看看,每個地鐵站都是很多人約定見面的地方。旁邊站了個十幾歲的女生,穿著某個學(xué)校的校服外套,神情有些焦慮。或許喻文州的氣質(zhì)非常溫和,跟別人不同,她發(fā)現(xiàn)喻文州在看她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問:“那個,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嗎?”喻文州伸出手表給她看:“你和朋友約在五點半嗎?”“五點十五,”她說,“他們放學(xué)很早?!?/br>“別著急,他等會就來了?!庇魑闹莅参克戳搜蹚臉翘萆舷聛淼娜巳?,合上書,“……我要先走了?!?/br>“謝謝你,”小姑娘說,“再見?!?/br>喻文州跟著人群排隊下了電梯,站在雙向門前等著。過了一會地鐵進站,他走進車廂,等地鐵門關(guān)起來,他向四周看了看,這節(jié)車廂當然沒有空座位,他便向前面一節(jié)車廂走去。要在擁擠的人堆中前行很不容易。“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對不起……”從這節(jié)車廂走到上一節(jié),喻文州差不多花了一站的時間。地鐵搖搖晃晃地減速,再次停下來,喻文州的右手邊剛好有個人下車,空出一個位置,但他并沒有坐下,而是又往前走了幾步,拍拍前面那個人的肩膀。黃少天回過頭,看上去十分驚訝,喻文州對他笑了笑:“你好,我們又見面了?!?/br>黃少天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復(fù)雜,遲疑著沒說話。喻文州說:“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在地鐵里……”“哦,哦,”黃少天露出恍然的表情,“是你啊?!?/br>地鐵在此時開始行駛,喻文州扶了下旁邊的欄桿,問:“你剛下班嗎?”嗯,黃少天點頭,視線落在他手里書城的袋子上:“你也……剛下班?”“我去買書。”喻文州解釋,“我是老師,現(xiàn)在還在放假。”“那是挺幸福的?!秉S少天含糊不清地說。如果關(guān)系不太熟,在地鐵上的偶遇難免有點尷尬。兩個人都無話可說,就這么站著,不時被周圍上下車的乘客擠來擠去。又過了兩站,黃少天突然說:“你春節(jié)過得怎么樣?”喻文州隨意地偏偏頭:“就是和往年一樣,沒什么特別的。”“是不是沒休息好?”黃少天好像察覺自己問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