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抬起雙手，急促地揮了兩下：“沒什么，我現(xiàn)在也不想吃什么喝什么，就這樣挺好的。”

顧楷說的這番話也不是真的道歉，于是在聽到安婧表示無所謂后，他就收斂了那副過于愧疚的表情，靜靜地看著女孩，嘴里也將要說的話吐出來：“那么，我想問一下，你們究竟在研究什么東西？”

他的這句話在空曠的室內(nèi)來回彈跳了幾次，在這時竟也營造出了一種和漓雪兒的聲音類似的特效。

安婧被顧楷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嚇了一跳，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也被打了回去。

她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那……”，又想起了什么，快速地將接下來的字吞回去。

她在思考，顧楷說的“研究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往好處說，顧楷只發(fā)現(xiàn)他們在研究漓雪兒身上的這種病癥；如果往差了想，顧楷一直這么敏銳，指不定會發(fā)現(xiàn)他們在研究一些奇怪的東西。

所以，她趕快把要說的話改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顧楷又看了她一眼，眼里出現(xiàn)了幾分笑模樣：“就算我這個管家做得多不稱職，我也能知道你們最近一直在打聽公主的事情?！?/br>
頓了頓，顧楷在安婧的心上又補了一刀：“或許，你們想找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系統(tǒng)’？”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卻讓安婧的手不由控制地抖動了一下，重重地磕在了玻璃的桌面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安婧沒有去顧及可能會青腫的手，直接用左手把右手包住，眼神死死地落在顧楷身上，嘴里頑固地堅持不說出一句可能泄露秘密的話：“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系統(tǒng)？電腦系統(tǒng)嗎？”

女孩的拒不承認(rèn)沒有脫離顧楷的意料，他依舊端正地坐在原地，手指輕輕地叩打著桌面，發(fā)出一陣陣規(guī)律的聲響，在某些時候聽起來，竟然有種讓人心悸的壓迫感。

就這么連續(xù)敲了幾十下，顧楷注意到安婧的表情已是越來越惶然。

突然，他把直挺的身子往側(cè)邊挪了一大截，原本離安婧有一米多遠的俊秀臉頰也在幾秒內(nèi)快速移動到了她面前。

在對方抽搐一般的抖動中，顧楷緩緩地扯開嘴巴，露出一個大大的，甚至有些怪異的笑容：“我感覺，你有點兒害怕我啊。”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安婧平時喜歡胡思亂想的腦袋里卻根本沒有出現(xiàn)什么需要被馬賽克的鏡頭，她只覺得雙腿發(fā)顫，雙手冰涼，好像自己待著的不是燈光璀璨的小客廳，而是陰暗冰冷的停尸房。

停尸房里，有好多條溫度比尸體還低的冷血動物爬來爬去，它們舔舐著她的耳朵，在他身邊發(fā)出嘶嘶的聲音。

“我，我沒有！”

女孩驚慌失措的聲音讓顧楷有點兒驚訝，他定定地看著對方，突然發(fā)現(xiàn)，安婧的精神似乎有一點兒問題……否則怎么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露出面臨死亡般的表情。

煙灰缸在柜子上，門在她身后，仆人們在門外走動。

顧楷在思考著她的反應(yīng)，安婧心里的恐慌卻仍然在發(fā)酵：“我……我什么都沒有做……我，我就是四處走走……”

這個人，確定是系統(tǒng)擁有者嗎？

女孩的反應(yīng)實在是和“系統(tǒng)擁有者”這個稱呼扯不上關(guān)系，顧楷有些猶豫，但想到她和王國正李靜他們的關(guān)系都很不錯，如果是本世界人的話，他們不可能和她這么親近。

正好安婧的這種情緒沖突，讓顧楷有了下手的方法。

“你冷靜下來，我沒有想要做什么，你冷靜一點兒?！鳖櫩仁巧焓治兆“叉旱募绨颍瑫r盡量和她對視，讓她感覺到自己偽裝出來的真誠。

女孩好像也只是被刺激到了，這回顧楷慢慢安慰她，她也逐漸平緩了繁雜的思緒，對著顧楷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讓顧楷呼出了一口氣，表情也輕松了許多：“你沒事兒就好。”

“我沒事兒，就是……”安婧終于恢復(fù)了女孩子的嬌羞，低著頭小聲解釋著事情，聲若蚊吶。

“就是什么？”

第121章心理問題

安婧“就是”了很久,可還是沒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下面的話說不出口，還是因為根本沒想好說什么。

見女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顧楷也就不再逼迫她回答問題,接著去征詢一些其他的事情,語氣也是輕柔無比，讓人聽了就覺得心情舒暢，如和風(fēng)過境。

安婧最后終于把之前展露出的爪牙都收了回去,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扣著指甲上的淺粉色指甲油玩。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覺得我很可怕？”顧楷在心里來回改了好幾遍,最后還是把那些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版本扔掉，把這個問題最開始的樣子拿了出來。

安婧有些疑慮,抬頭看了顧楷一眼,接著又低下頭看看桌面，過幾秒又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樣反復(fù)了幾次，她終于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覺得,你一直在裝模作樣，”女孩微微側(cè)著腦袋,想用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描述顧楷的這種行為，“對……你一直在‘扮豬吃老虎’?！?/br>
扮豬吃老虎是很多世界的網(wǎng)絡(luò)通用語，顧楷也清楚這五個字的意思。

安婧在此時把這幾個字貼在他的身上，不就是覺得他把系統(tǒng)給了漓雪兒嗎？

不得不說，這個女孩的猜測是正確的,但顧楷并不打算承認(rèn)。

他先是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這個詞語的意思，隨后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表情疑惑又懷疑：“扮豬吃老虎？這個詞是什么意思？是說強者假扮弱者嗎？”

沒想到這個世界沒有這句話，安婧愣了一下，立刻給管家解釋：“它的意思就是說，一個很厲害的人，卻裝作沒有才能，降低敵人的防備心，等到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就把他消滅掉。”

平時把這句話用在語境中的時候，安婧可以清楚地理解這幾個字的含義，但真要她解釋一下，她卻有點兒磕磕絆絆，就算最后編造了一個釋義出來，也覺得自己是扮虎吃豬，沒用至極。

“哦……”顧楷大力點點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過了一會兒，他還不忘記在贊嘆這句話的奇妙時，看似隨意地夸贊一下安婧的聰慧，竟能想到這種語句，真是聰明極了。

女孩從小到大，雖然不是最優(yōu)秀的，但被夸獎的次數(shù)也不算少，被夸贊的理由也是各種各樣，從長得可愛到寫字漂亮再到學(xué)習(xí)成績好……但在她無數(shù)次的輪回中，還是第一次因為這個原因得到了贊美。

她愣了一下，接著問心有愧地擺擺手，說這些話都不是自己的原創(chuàng)，只是偶然在網(wǎng)上看到有的網(wǎng)友說出來的，覺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