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中，腦內(nèi)一片空白，面前只有江溪安那張冒著粉紅泡泡的臉。

“喂……醒醒……”董呈一巴掌糊上程蔚識的后腦勺，“別犯花癡了?！?/br>
程蔚識猛地驚醒，立馬環(huán)顧四周，“誒？安安人呢？”

安安是江溪安粉絲對她的愛稱。

董呈手指著遠處正在跟經(jīng)紀人交談的江溪安：“安你個頭??！人家早走了，能不能有點出息，早知道你也追星我就應該給你打兩劑預防針！”

程蔚識身后的狼尾巴都翹起來了：“我沒看到你給我的資料里有些她……等回去以后給我?guī)讖堄嘘P她的資料嘛，我一定倒背如流。”

董呈冷哼一聲：“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了。”

程蔚識在董呈的安排下和一眾娛樂圈大佬及明星握了手，不過他并沒有看到段可嘉。這些圈內(nèi)大佬們大多年過四十，且身材臃腫、大腹便便，滿臉溢著在燈紅酒綠中浸泡多年的奢靡油光。和他們握手的時候，程蔚識幾乎能感覺到那些手上冒著油膩膩的汗?jié)n。

反正和江溪安握手時那種的清新感完全不同。

酒會進行到后半程，程蔚識漸漸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問董呈：“這酒會……怎么好像沒有一個主題？”

董呈之前只和他說要來參加一個酒會，卻沒說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

“怎么沒有主題，主題就是那些老總要聚在一起商談事務，然后黃董讓我來帶你來見見世面?！?/br>
董呈口中的黃董就是那個向公司提議找人代替鐘非的公司高層。

“原來是這樣。”

嘴上是這么說，但程蔚識依然對董呈的回答感到云里霧里。

然而很快，程蔚識就明白了，董呈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蔚識聽著大廳中婉轉(zhuǎn)悠揚的鋼琴曲，看著不遠處那個為了應酬一直揚唇微笑的江溪安。他竟有種奇妙的想法——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在這一刻，他這輩子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

簡直是享受。

不一會兒，他便看見有一位服務生遞給江溪安一個信封，江溪安收到后向服務生點了點頭，像是在道謝。

“那是什么？“程蔚識問董呈，“當場收到情書？”

董呈答：“和情書差不多吧，那里面是房卡?！?/br>
房卡？！

程蔚識滿臉震驚，扭過頭去瞪董呈：“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你以為老總們商談事務，為什么會讓這些小明星們過來參加，還免費請他們吃飯？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

“可那是江溪安啊……”

江溪安一向以清純可愛的美好形象受到他們這些死宅的追捧，去年更是被娛樂圈界名人封為最純潔的校園女神。此外，認識她的朋友都說她潔身自好，說她生活非常規(guī)律，熱愛學習……這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收這些滿臉褶子的中年男人的房卡！

董呈翻了個白眼，說話不給程蔚識留一點幻想的余地：“你能不能把明星的公眾形象和她本人分開？別人說她潔身自好就真的潔身自好？說不定那還是她的金主雇網(wǎng)絡大v給她做的宣傳?！?/br>
程蔚識此時此刻的心情像是坐了一輪通向鬼門關的過山車，從高處砰得一下墜落在地。

原來這就是董呈所說的“見世面”。

程蔚識站在角落里沉默良久，臉上的表情抑郁到了極點。

原來在這里的明星都是……

等等，不對。

他猛地抬起頭，明顯感覺到后背的冷汗在不斷外溢，他顫著聲音道：“那你……你今天帶我過來，該不會是讓我賣屁股吧？我、我不答應?！?/br>
董呈看著程蔚識那張驚恐萬分的臉，突然覺得十分有趣，他笑了一聲：“別自作多情，世界上哪有那么多gay，就算有，黃董也都和他們打好了招呼，他就是讓你來見識一下娛樂圈里的潛規(guī)則，希望你以后在圈里遇見類似的事不要大驚小怪，沒有讓你出賣身體的意思。”

程蔚識心里頓時五味陳雜，他慢慢嘆了一口氣：“黃董的考慮實在太貼心周到，我可真是謝謝他了?！?/br>
沒想到，第一個教他認識潛規(guī)則的，竟然是那個在他心目中純凈可愛到極致的校園女神江溪安。

有那么一瞬，他感覺全世界的希望之光都熄滅了。

酒會結(jié)束后，二人回到車上。

程蔚想到，就算黃董和別人打好了招呼，也不代表別人不會朝“賣屁股”那方面想，比如，也許柳梁正是以為他來這里的目的不單純，所以才專程來這里找他……

程蔚識問：“為什么剛才沒在大廳里看到段可嘉？”

“段可嘉？誰知道，其實一開始我還是見到了他的。不過像他們這種人物行程一向難以捉摸，估計是因為家里或者公司里有事所以提前回去了吧。”

程蔚識看著車子開出了酒店，才貼在董呈耳邊小心翼翼道：“今天我遇見柳梁，他問了我一句話?！?/br>
“什么？”

“他問我，爬上段先生的床沒有……”

“啥？！”董呈顯然也非常意外，“鐘非原來以前還有這種想法？我都被蒙在鼓里了?！?/br>
程蔚識：“那么他口中的段先生，該不會是段可嘉吧……”

董呈答：“業(yè)界里姓段的牛人我只知道這一個，但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br>
程蔚識在心里猶豫許久，終于決定開口：“我還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是那天早上在樓梯間里偷吃早飯的事情?！?/br>
董呈一聽程蔚識提起這件事就來氣，但還是勉強壓住了心里的火：“嗯？那件事怎么了？”

程蔚識不敢看董呈的眼睛：“就是上次……尾隨我進樓梯間的男人，好像是段可嘉?！?/br>
董呈被程蔚識帶來的消息驚得愣了五秒鐘的神，過了半響才找回思緒：“你怎么不早說？”

程蔚識非常委屈：“我今天也一直擔驚受怕，害怕段可嘉察覺到我的身份?！?/br>
董呈這下著急起來了，圈里誰不知道段可嘉不是個好惹的善茬，以見縫插針精打細算聞名全圈。既然他做下了尾隨程蔚識的行為，就說明段可嘉認為尾隨程蔚識能帶來價值不菲的收獲——或許對方已經(jīng)敏感地察覺到了，“鐘非“的身份有問題。

董呈望著窗外的馬路路面抿起了唇，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在他的臉上投射下忽明忽暗的光線。

“我回去以后就跟黃董打個電話，向他報告這一情況。蔚識，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br>
作者有話要說：　　注：四齋蒸鵝心，網(wǎng)絡用語，音譯：死宅真惡心。

☆、第六章

這天早上，程蔚識正在苦兮兮地吃小米粥、涼拌黃瓜蘿卜絲和水煮蛋，一邊在心里感慨人生如夢世事無常，董呈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