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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大師出場時,漸漸覺得段可嘉的性格和他十分相像,兩人都姓段也就罷了,最關(guān)鍵的一處在于,段可嘉明明像段皇爺一樣有錢有勢有尋歡作樂的資本,卻非要清心寡欲嚴(yán)于律己,每天過得像個無欲無求的和尚。這么一番有趣的隱喻在劉忠霖眼里卻全然變了滋味。他將這個名號和之前二人的不合稍加聯(lián)系,忽地得出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猜想——該不會,段先生被誰戴了綠帽子吧……程蔚識說:“你看,我好幾天前發(fā)了兩條短信過去,他都沒有回我?!?/br>一條是“對不起?!绷硪粭l是“十分抱歉,我誤會了?!?/br>兩條短信的間隔是兩天,都沒有得到回復(fù)。劉忠霖的膽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大了起來,一把奪過程蔚識的手機(jī),劃到號碼上點了撥通鍵:“想知道有沒有把你拉黑還不簡單,直接打個電話就行了?!?/br>程蔚識還沒在“被搶了手機(jī)”的懵圈中回神,電話里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喂?”劉忠霖還為他貼心地開啟了免提,一邊舉著電話用夸張的嘴形說:“看到?jīng)],他沒有拉黑你。”程蔚識嚇得連舌頭都捋不直了,支支吾吾地說:“一燈……不是……先生您早、您中午好?!?/br>“怎么了?有事找我?”電話另一頭的聲響有些嘈雜,甚至還出現(xiàn)了在公共場合里通報的廣播聲,大概是害怕程蔚識聽不清,段可嘉微微抬高了聲音:“我在機(jī)場,馬上就要登機(jī)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到高陵再說?!?/br>“我——”聽到這里,程蔚識的鼻子忽然有些發(fā)酸,低著頭說不出話。“我先掛了,好嗎?”問句上揚(yáng)的尾音聽著分外溫柔,像是一瞬間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程蔚識竟有種對方的鼻息同時呼在了他的臉上的錯覺,聽得他打了一個激靈。段可嘉掛斷電話,里面?zhèn)鱽硪魂嚩檀俚摹班洁健奥暋?/br>劉忠霖湊過來提醒他:“你的眼圈怎么紅了?!?/br>程蔚識沒有像電視劇里那樣扯出一個“沙子被風(fēng)吹進(jìn)了眼眶”這樣隨便的借口,他答得非常坦誠:“我還以為他不理我,把我拉黑了……”劉忠霖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段先生又不是小孩子,還玩兒絕交那一套,你是不是平常不和別人接觸啊,沒什么交友經(jīng)驗?”“你這句話倒是猜對了。”程蔚識笑了笑,“我從小交過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br>劉忠霖拿起放在石凳子上的碗:“那我先走了,一會兒你有一場攀巖的戲,在山腳另一頭,不要忘記,要不然到時候董老師又該罵我?!?/br>土坡上的日光似乎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濃烈了,程蔚識捂緊外套,將下巴和臉頰埋進(jìn)了高高的領(lǐng)子里——為了躲過又干又燥的春風(fēng)。聲音因此有些模糊:“好,我這就過去?!?/br>……娛樂圈里的消息,總是一傳十,十傳百,迅速鋪滿全國。傳到后來,連當(dāng)事人都無法辨清,這個消息究竟是否和他有關(guān)聯(lián)。哪怕是三人成虎,也能積毀銷骨。作為依靠這行起家的業(yè)內(nèi)人士,段可嘉當(dāng)然深諳此理。抵達(dá)高陵附近的一家機(jī)場后,他打開手機(jī)連上了移動網(wǎng)絡(luò),特別關(guān)注一欄立即“?!钡锰鲆粭l消息。“震驚!當(dāng)紅小生鐘非今天下午拍戲時突遭意外,竟從懸崖峭壁上一頭栽下!》》點擊查看?!?/br>行李箱沒拿穩(wěn),“砰”得一聲翻倒在地。段可嘉沒管行李,直接給劉忠霖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后張口就問:“怎么回事?他從懸崖上掉下去了?”“什么?”那邊的劉忠霖滿臉震驚:“誰從懸崖上掉下去了?”段可嘉向周圍瞄了兩眼,然后說:“鐘非。”“他啊,他在和我打撲克呢,今天拍戲時他從三米高的小山包上摔下來了,腿上擦破了點皮,沒流血,指甲劈斷小半片,現(xiàn)在被導(dǎo)演允了半天假,正躺在床上休息……喂喂?段先生?喂?”“怎么了?”程蔚識正側(cè)著身子靠在被褥上,一手拿著撲克牌,另一只手支棱著一根包了圈創(chuàng)口貼的手指。他瞇著眼睛睨著面前的一對老K,正在思考下一張該出什么。“不知道啊,段先生什么都沒說就掛了?!眲⒅伊匾灿X得莫名其妙,盯著手機(jī)若有所思。正玩兒到興頭上,剛好輪到劉忠霖出牌,程蔚識心里有些著急,于是勸他:“那他應(yīng)該是沒有事情,要么就是機(jī)場里信號不好,如果真有事,段可嘉一會兒會打電話給你的?!?/br>“說的也是?!眲⒅伊胤畔率謾C(jī),坐回床邊,接著丟出一對兒尖。機(jī)場里,段可嘉的助理從洗手間急匆匆趕了回來,看見老板不算平和的臉色以及攤倒在地上的一箱行李,趕緊連聲道歉:“對不起啊段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讓您等急了?!?/br>“嗯,我們快走吧?!倍慰杉蔚痛沟哪抗馓Я似饋?,“打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敝硎置δ_亂地拿出手機(jī),“之前段老太太在這里買過車,一直讓人打理著,我已經(jīng)讓他們開過來了,應(yīng)該一會兒就到。不對,我不小心把聯(lián)系電話留成了您的手機(jī)……”助理只好可憐巴巴地望著段可嘉。段可嘉無奈地將自己的手機(jī)遞了過去。助理急忙接過老板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手機(jī)屏幕此時停在了短信息的位置,而短信息里草稿箱上的小紅圈竟然多達(dá)78條。助理心里十分好奇,趁著段可嘉不注意的功夫趕緊點了草稿箱。讓他極度難以置信的是,這里所有草稿竟然都是回復(fù)給同一個人的。最新的一條編輯于下午一點十三分——他們飛機(jī)起飛前的第十六分鐘。內(nèi)容直白到可怕。至少,和她平常對老板的印象大相徑庭。助理頓時意識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而內(nèi)容這么直白的原因大概就是,以為記錄在了最為隱私的地方,可以任由心意,毫無顧忌。——“我喜歡你?!?/br>作者有話要說: 注:一燈大師是一個很綠的出家人……也姓段。☆、第五十九章“不打了不打了,讀書不如你也就罷了,怎么打牌也打不過你。”程蔚識喪氣地把手里的撲克牌胡亂丟在床邊,然后抓了兩下頭發(fā),從床上爬起來,“我還是去跑步吧,再圍著那邊的幾個小山包跑一圈兒,我今天就能走滿兩萬五千步。”劉忠霖有些不解,半仰著臉問:“走滿兩萬五千步能干嘛?”“奪下好友榜第一?。 闭f到這里,程蔚識興奮地拿出手機(jī)翻到一個新下的應(yīng)用,“喏,用這個計步軟件關(guān)聯(lián)你的社交賬號,就可以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