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快要溢滿出來：就是這個女人勾引父親不成下藥害父親，還不知廉恥地生了個雜種，自己快要死就就把雜種送過來！父親不是慈善家！楚家也不是孤兒院！少年撿起相框，用力摔到地上，相框的玻璃應(yīng)聲碎裂。

“不！”秦慕楚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少年，迅速撿起地上散落的照片，驚慌失措地檢查著。見照片沒什么問題，他才如釋重負(fù)地把照片捂在心臟的地方：太好了，照片沒事。

秦素芬和秦慕楚極少照照片，先不說數(shù)碼相機有多貴，就算是用古舊的傻瓜機，曬照片也不便宜。這張照片還是近期和鄰居一家人出去玩的時候幫忙照的。秦慕楚的念想，就只有這為數(shù)不多的幾張照片了。

“哼！”少年見龍管家維護(hù)著秦慕楚，就甩手走進(jìn)楚家。

“龍銳，還不快過來幫忙?！?/br>
“是?！苯旋堜J的少年立刻把地上的東西整理好放進(jìn)行李箱，龍管家則拿起秦慕楚剩下的行李。

“二少爺，向您介紹一下，這是犬子，龍銳，和小少爺同年，今年讀高二，快要升高三了。”秦慕楚這才打量眼前的少年：確實，眉眼之間很像龍管家，特別是那種恭敬的感覺。

“二少爺，您好。”

“你好，龍銳，我是秦慕楚?！鼻啬匠α?。大多數(shù)時候，秦慕楚對于以后不得不長期相處的人都是溫和的，而對于短時間接觸的人，則是禮貌有余熱情不足；他不擅長和人打交道。

龍銳被秦慕楚的笑容狠狠驚艷了一把：二少爺長得不太像老爺，但笑起來非常漂亮，特別是左眼眼簾靠近眼角地方的痣，在他笑起來的時候，讓平凡的五官都鮮活起來了。他喜歡這樣溫和的二少爺，簡直像在嚴(yán)謹(jǐn)冰冷的楚家大宅的一絲人情味。

☆、章零六

17點56分的時候，秦慕楚拉開了椅子坐下，留了一個位置給未見面的大哥，和對面的少年錯開。

“你臉皮真厚，被父親拋棄十幾年，現(xiàn)在派人一接回來就顛屁搗股地入住楚家；該不會是窮慣了看上楚家的財產(chǎn)？哼，你想吞下楚家的財產(chǎn)，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秦慕楚看一眼譏諷他的少年，依舊沉默。少年對他不好，他也沒必要給好臉色他看：聽龍管家之前說，少年每天都會回來，那么就意味著他將天天對著他。要不要考慮住宿？以前是為了省錢，雖然Z大是百年老校，但一直以來住宿位置都很緊張，在本市就讀的學(xué)生必須走讀；之前有畢業(yè)的校友捐錢起了好幾棟新宿舍樓，銀行卡還有些剩余，如果假期去打工的話，應(yīng)該能勉勉強強湊夠下一年大三的住宿費。嗯，就這么定下。秦慕楚暗暗下了決定。

“怎么，啞巴了？還是被我說中了？”少年不依不饒地繼續(xù)惡語中傷。

龍管家站在一旁替秦慕楚著急：沒想到小少爺對二少爺竟然有這么大的成見，二少爺怎么就不開口反駁一下呢？明明中午的時候還敢頂撞老爺?shù)摹?/br>
不想小少爺再繼續(xù)說下去，龍管家一看見楚一言下樓的身影，就立刻輕咳幾聲提示。好在少年也知道快要吃晚飯了，看到楚一言下來才不得不閉嘴。

楚一言一坐下，就向秦慕楚介紹到：

“這是楚坤，”然后對著楚坤說，“這是你二哥秦慕楚?！?/br>
“我沒有二哥！”一聽到“二哥”這兩個字，楚坤就執(zhí)拗地重復(fù)自己的不滿與不悅。

“很好，學(xué)會頂撞我了。”楚一言的一句話讓楚坤煞白了臉，讓楚坤明白：父親，是真的要接納這個野種！

“開飯?！?/br>
整個晚飯的過程都安靜無比，連筷子碰到碟子的聲音都不曾有過，可以說，這種安靜的氣氛是壓抑的。但楚一言卻甚為滿意：年輕的時候什么都敢嘗試什么都敢拋棄，隨著年齡增長，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突然覺得，無論是錢和權(quán)，都比不上家人完整地在自己身邊。所以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時候，楚一言并沒有責(zé)怪當(dāng)年的事，相反他還有些高興：楚家，又多一個人了。

突然，秦慕楚和楚坤同時用公筷夾中一塊雞rou時，楚坤立刻縮回筷子，并朝龍管家說：

“我要換筷子?！鼻啬匠氖志途S持著原樣僵在那里，并且清楚地聽到楚坤的嘀咕：

“那女人這么窮怎么養(yǎng)活那個野種？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些不見得光的交易，說不定他也有什么病，被傳染就糟糕了……以后還是要龍管家把他的食物分開裝，免得惹人病?！背さ穆曇舨⒉淮螅诩澎o的飯桌上只要認(rèn)真聽還是能夠聽清楚的。

楚一言皺眉，剛想說什么，秦慕楚就前一步發(fā)作：他把公筷“啪”地一聲放到桌面，直視著楚坤：

“大聲說出來?！?/br>
什么？

楚坤錯愕地望著秦慕楚：他不是個貪污虛榮的軟柿子么？剛才怎么說他怎么弄他他都沒反應(yīng)，怎么這會兒竟然開口說話了？

“啞巴了？我叫你把剛才說的話大聲說出來?！泵總€人生氣的時候都有一種銳不可當(dāng)?shù)臍鈩?，尤其是一向溫和的人，發(fā)起火來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楚坤望了望放下筷子的楚一言，張開嘴巴，又把它閉上，憋紅了臉，硬是一個字也不說：明明父親已經(jīng)警告過了，自己怎么還是那么魯莽。

“你不說，那我說。”秦慕楚臉上異常平靜，但眼里的怒火怎么都遮掩不住，“我mama，秦素芬，她愛慕楚一言，愛他愛到就算□也要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她生下了我，秦慕楚——秦素芬愛慕楚一言，作為他們并不光彩的關(guān)系的證據(jù)。我小的時候，她一天打好幾份工，每天睡不到4個小時；到我高三的時候才把一房一廳40年樓齡的房貸還清；為了供我讀大學(xué)她去了梁少宗那個人渣那里工作，然后她被jian殺了。我mama是有病，她熬到胃出血，甚至不告訴我她有白血病。如果這兩種病會傳染，我不得不稱贊你真是個‘天才’?！?/br>
這些事，他都能查得到，看到資料是一回事，但現(xiàn)在親口聽說又是另一回事。楚一言靜靜地聽著秦慕楚的話。

“另外，我從沒想過要住在這里，也從沒想過要拿取誰的一分一毫。是你口中的‘父親’說我的身份被該知道的人知道了，他不準(zhǔn)我離開，也不準(zhǔn)我賺錢，他給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當(dāng)楚家的二少爺。”

“閉嘴！你這個野種！不準(zhǔn)這么說父親！”伴隨著這句話的，是秦慕楚從對面扔過來的筷子。楚坤從小受訓(xùn)，當(dāng)然很容易避開秦慕楚的“襲擊”。

“我留著你‘父親’的血，我野，就等于他野，等于你也是野種?！鼻啬匠圾Q則已一鳴驚人。龍管家在一旁看得心驚：這比中午的時候還要囂張跋涉，老爺竟然管都不管了？

“你敢說父親的壞話？！”楚坤一下子氣紅了眼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