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愫白這個人。 可白無名不在院子里。 阿璃尋思著他也不愛到處跑,估計只是出去一會,便坐在屋頂上等他。 等了一刻他還沒回來,阿璃干脆躺了下來邊曬日光邊等。 “咣……咣……” 耳邊又傳來了鐵鏈聲。 阿璃睜開眼,忍不住想起那水牢里的少年。 那鎖住他的鏈子,是萬年玄鐵所制。 劈開千年玄鐵都非寶器不可,更何況是萬年玄鐵。 那少年沒有半點靈力,為什么要用上那么堅硬的東西將他困住? 阿璃翻了個身,想不明白。 她又閉上眼睛,細(xì)聽那少年的動靜。 “咣……嘩啦啦……” 這是又往水池邊走了吧。 “咔咔……咔……” 這是俯身舀水喝吧。 “嘎噠……咔咔……” 這是又回到干地上躺下睡覺還睡得不安穩(wěn)吧。 阿璃細(xì)細(xì)聆聽揣測著,忍不住在腦海里補上他的動作,又不自覺想起少年的臉。 那張臉削瘦蒼白,眼窩有些深,可是眼神卻不深,甚至很慵懶。 昨天被厲天九狠揍時,眼神又分外乖戾。 憎惡、厭世、奇怪。 “你是路過的貓,還是梁上君子?” 聲音含笑,滿是調(diào)侃。 阿璃從沉思中睜開眼,說道,“我在等你。” 白無名說道,“讓我猜猜你來找我做什么?!?/br> 阿璃坐起身說道,“別猜了,我說完得趕緊回去,不然我?guī)熓宓葧忠窔⒌竭@來了?!?/br> 白無名說道,“怎么,我教你的法子還沒用?” “不急?!卑⒘дf道,“我剛才又見了秦愫白?!?/br> 白無名像是沒在聽,提了提她的袖子說道,“你把衣服換了?怎么,不喜歡?” 阿璃說道,“不喜歡,太惹眼了,仿佛一朵行走的紅牡丹?!?/br> 白無名啞然失笑。 這姑娘,連掩飾的話也不說,直截了當(dāng)嫌棄了他的品味。 “我以為姑娘大多愛紅色?!?/br> “紅色不是不好,但在滄瀾閣不合適。這里……處處透著詭異,我不想那么惹眼?!?/br> “那你離開滄瀾閣之后,可會再穿?” 一心只想安心逃命躲藏的阿璃一口就說道,“不穿?!?/br> “……”好吧,她就是純粹的嫌棄他的品味而已。 “阿!璃?。?!” 天邊又傳來孟師叔的聲音,阿璃簡直快要被煩死了。 這次她沒逃,追蹤咒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得自由,能逃到哪去。 待孟平生落地,她就怒氣沖沖說道,“我爹都不管我!” 孟平生想說你爹就沒出現(xiàn)過,可他忍住了,就算是個孽徒也不能這么打擊人,要不是白無名在,他真要直接拎了她就走。他忍氣說道,“讓你送個藥,去這么久,師叔擔(dān)心你?!?/br> 阿璃驚得頭都要掉了,“師叔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孟平生朝她瞪眼,“走。” 阿璃只好跟他走,等有空的時候她再過來說秦愫白的事,倒也不是很急。 她確信秦愫白不會殺了自己,否則昨晚在她身體最脆弱的時候,她就動手了。 “師叔,師叔你走這么快干嘛?” 孟平生回頭,“走快一些。” 阿璃不理會,問道,“師叔,一般萬年玄鐵都是拿來鎖什么人的呀?” 孟平生說道,“人?那定是很厲害的人?!?/br> “有多厲害?十個我夠不夠?” 孟平生的眉頭立刻挑高。 “那二十個?” 那眉頭簡直要挑到發(fā)際線上了。 阿璃嘴角微抽,“好了別告訴我,我知道了。” 孟平生問道,“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閑時品讀,好奇?!?/br> “你何時喜歡念書了?” 阿璃反問,“我何時不喜歡念書了?” 孟平生微頓。 對,在山上的阿璃那時候很是刻苦,除了練功就是窩在藏書閣里,每回夜里清點人數(shù),總要少了她的身影,可是只要找兩個地方,練功臺和藏書閣,就一定能找到她。 他都不知道在這十幾年來,去那兩處地方尋過她多少回了。 只是這五年來,見多了她陰險狡詐流里流氣的模樣,反倒忘了她還曾經(jīng)是個好孩子。 阿璃見他不答,神游去了,偏要打斷他,“師叔你這么著急找我干嘛?” 孟平生說道,“別再亂走,厲不鳴的人查到你吳師叔頭上了?!?/br> 阿璃一頓,“盈盈姑娘的案子?” “是。” “怎么會查到吳師叔的頭上?” 阿璃剛問完就明白了。 盈盈對吳師叔的親近誰都看見了,厲不鳴懷疑吳師叔也不奇怪。 孟平生說道,“玄鐵的事,你不是從書上看來的吧?” 阿璃眼睛一轉(zhuǎn),“確實不是。我要是說,這滄瀾閣里有間密室,密室是間水牢,那里有個少年被萬年玄鐵鎖住了,師叔你信不信?” “呵呵呵呵……” “……”她就知道不該跟他說!什么人這是! 孟平生笑完了,板著臉說道,“少管閑事?!?/br> “哦?!?/br> “這段時間少外出。” “哦?!?/br> “注意你的態(tài)度!” “哦哦哦!” “……” 兩人回到院子,阿璃發(fā)現(xiàn)這里的護(hù)衛(wèi)比外頭多了一倍,看來厲不鳴真的是懷疑吳師叔了。 她也看得出來厲不鳴真的決心要找到兇手,否則不會連自己的“救命符”都要得罪。 孟平生盯著阿璃進(jìn)了屋里,說道,“沒事別出來,別整天像只跳蚤跳來跳去,學(xué)學(xué)烏龜?!?/br> 隨后重重關(guān)上門。 “……”師叔你罵人的功力見長啊。 阿璃晃了晃門,被鎖死了。 哼,門關(guān)了她就不能爬窗了嗎? 她走到窗戶那,伸手將它打開。 誰想先映來孟平生跟老夫子一樣的臉,對她冷冷發(fā)笑,“我就知道你是只跳蚤?!?/br> 啪,窗戶也被他封死了。 “……” 欺人太甚! 阿璃對著窗戶方向一頓拳打腳踢,仿佛痛揍了一頓孟師叔,這才舒心了一點。 屋子再大也是一間屋子,走上個幾步就到頭了。 阿璃坐了會便去躺,這會離吃午飯的時辰還有點早,總該找點什么事做吧。 她想了會,不如……去水牢? 想罷,她就開始搜羅屋里的東西。 藥是一定要帶上的。 桌上還有一份點心,帶上。 屏風(fēng)那還掛了一條干凈的臉巾,帶上帶上。 她又去柜子里搬出一條新棉被出來,通通塞進(jìn)巴掌大的百寶袋里。 臨走前她又想起還有一件東西可帶——梳子。 準(zhǔn)備好東西,阿璃往床上一躺,開始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