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結(jié)果偏偏被如日中天的秦大少秦晉看在眼里。

百般糾纏、終于強(qiáng)行生米煮成熟飯。

平心而論，許伽子并非對秦晉無意，卻始終不可接受他的已婚身份。

鬧也鬧過、告也告過，終究還是因懷上兒子而被秦家硬留下來，開始了飽受屈辱的半生。

在秦深童年的記憶里，母親總是寂寞而憂郁的，人前再怎么保守尊敬，回家都只剩幾聲長嘆。

許伽子無名無份苦熬了二十余年，終于等到正妻去世而被娶入豪門。

有的看客覺得她成佛，有的看客又覺得她墮魔，其間冷暖究竟如何，大約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這日許伽子照舊在病房內(nèi)插花打掃，好似賢妻良母的模樣，發(fā)現(xiàn)秦晉從綿長的昏睡中醒來，立刻迎上去問道：“餓了嗎？要不要喝點(diǎn)參湯？”

是英雄都不愛遲暮，秦晉皺眉拒絕，盡管努力十足、卻連順暢的呼吸都做不到。

許伽子輕輕地打開保溫飯盒：“還是喝點(diǎn)吧，營養(yǎng)夠了身體才好得起來?！?/br>
秦晉回望無聲。

許伽子邊盛湯邊說：“小深最近很努力，雖然新公司沒成立幾天，卻已經(jīng)聲名在外了，看來還是繼承到些你的天賦?！?/br>
自從長子秦風(fēng)橋慘死之后，秦晉便甚少提起次子，即便是此刻夫妻間的談?wù)?，語氣也顯得復(fù)雜：“他肯定是有本事的……”

“可惜董事會的人都不好相與，你知道我當(dāng)真不適合商場?！痹S伽子苦笑：“反倒是兒子顯得比我從容?！?/br>
秦晉沒有接她的話鋒，咳嗽過后無情問起：“錦帛祭日，叫你送的花送了嗎？”

“送了，風(fēng)橋的也送了?！痹S伽子心中如插一刀，忍不住質(zhì)疑：“到現(xiàn)在你還懷疑小深對不對？他是被冤枉的，受了那么多苦，為何連父親的信任都得不到？”

“信任如白紙，事實(shí)如潑墨?！鼻貢x這般回答。

許伽子捧著湯碗的手緩緩顫抖。

秦晉的眼神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喃喃道：“風(fēng)橋怎么死的，我想不明白……錦帛怎么死的，我也想不明白……大概只有我死了，再見到他們，才會得到真相……”

“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懷疑小深不夠，還懷疑到我頭上？”許伽子立刻發(fā)了火，把湯碗摔在床頭柜上，便抱著手走到窗前深深喘息：“反正現(xiàn)在兒子也出獄了，你若看不順眼，我倒也想跟他離開這個傷心地！”

“你啊，從前愛激動，現(xiàn)在脾氣也沒改?！鼻貢x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淡淡地說：“這輩子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他們母子，該還的，遲早都會還給你們……”

許伽子心中盛滿太多與美好無關(guān)的回憶，雖然強(qiáng)迫著自己不再失態(tài)，瞧著窗外的眼神卻逐漸凌厲了起來。

——

人年紀(jì)越大，對生日這事的感覺就越疏遠(yuǎn)。

糊里糊涂到了三十歲的沈牧，自然而然不喜歡吃那口蛋糕、看那幾根蠟燭。

無奈身邊親友熱情過度，特意在小飯館擺了滿桌好菜，嘻鬧到半宿。

等到沈牧終于回家的時候，困的眼睛都睜不開，立刻倒在弟弟剛送來的按摩椅上瞇著眼睛說：“以后可別過壽了，每次喝酒都要緩好幾天，放過我這個老年人?！?/br>
“原本我想安排得浪漫點(diǎn)，可想想你還是愿意跟大家在一起吧？”秦深微笑地端來檸檬水：“都說叫你喝飲料，是你自己要干杯的?！?/br>
沈牧瞥他，忽然倒抽了口涼氣直起身子。

秦深疑惑地問：“怎么了？”

沈牧說：“按的好疼，你試試。”

“我才不試呢，你看這上面貼著什么——秦深與小幸運(yùn)不得觸碰？你弟弟專門給你買的?！鼻厣畛芭?/br>
沈牧無奈：“他小孩子脾氣，身邊也沒別的親人，怕沒了我會寂寞吧，你別多想?！?/br>
“我還沒幼稚到跟沈歌一般見識的地步?！鼻厣铍m然這般說著，卻拉起他的手腕追問：“還是我送的表比較好吧？”

“好好好?！鄙蚰琳娌幻靼姿麄兓ハ嘣诒仁裁?。

秦深剛想申辯幾句，沙發(fā)上的手機(jī)卻震起來，頓時抱怨著接起：“深更半夜的，誰?。俊?/br>
沈牧疑惑打量。

秦深對著電話答應(yīng)了兩三聲，忽然露出笑意：“好，咱們抓緊見面，等我和沈牧商量下，把那小子看緊點(diǎn)！”

而后又掛斷后宣布：“看來誰的禮物都不如老天送的好，岳坤找到李茂了?！?/br>
沈牧頓時驚喜：“真的嗎？”

“恩，看來秦夜舟給的消息不假，明天我們親自去美國、還是讓岳坤把他帶回來？李茂現(xiàn)在已經(jīng)取得了美國國籍，比較麻煩?！鼻厣钏妓鞯溃骸岸伊旨铱隙〞贿z余力地保護(hù)他?！?/br>
“你說呢？”沈牧想了想：“我們過去？”

秦深頷首：“可以，如果硬逼不行，還可以利誘?！?/br>
沈牧喃喃道：“前提是他能幫到我們，劉隊(duì)長說必須有鐵證，才可以提出翻案?！?/br>
“念念不忘就肯定會找到的?！鼻厣顑A身吻過他的額頭：“生日快樂，親愛的，早點(diǎn)休息?！?/br>
沈牧有些抑制不住內(nèi)心充斥著希望的喜悅，主動握住愛人的手，展露出久違的開心笑意。

——

首都國際機(jī)場永遠(yuǎn)人山人海。

突然聽到哥哥要出國的消息，沈歌自然而然跑來送行。

雖然滿心擔(dān)憂，但他看到秦深帶著齊磊還有好幾個健壯到爆炸的保鏢，多少好受了些。

“我很快就回來的，你不用值班了？拋下小朋友們跑過來干嗎？”沈牧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想我?guī)裁炊Y物？”

沈歌擰巴著小臉：“什么都不要，照顧好自己?！?/br>
秦深在旁邊插嘴道：“就算我遭遇不測，也不會讓你哥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就別念叨了?！?/br>
“說得好聽?！鄙蚋璨挪幌嘈胚@鬼話，左右環(huán)視過后，把希望寄托在穩(wěn)重的齊磊身上：“齊律師，你可不能讓他們做危險(xiǎn)的事啊?！?/br>
齊磊也是被許伽子硬派來跟著的，無奈而笑：“自然?！?/br>
沈歌這才抱怨：“明明是警察該做的事，為什么非要親自跑？這年頭清白都得自證嗎？”

“好了，陪我去個衛(wèi)生間?！鄙蚰林鲃哟驍嗟?。

秦深本想跟著，想到他多半是有話要跟弟弟說，這才忍住站在原地，開玩笑道：“我發(fā)現(xiàn)你跟小沈老師的關(guān)系不錯啊?！?/br>
齊磊態(tài)度平淡如水：“嗯?！?/br>
秦深頓覺無聊，拿出電子煙來隨手?jǐn)[弄。

——

同父同母的兄弟兩個，當(dāng)然是世上最親近的關(guān)系。

沈牧跟弟弟沒什么好隱瞞的，邊往人少的衛(wèi)生間靠近邊囑咐說：“你也知道，我長久以來的愿望就是當(dāng)初的案子能夠水落石出，但是它牽扯到很多權(quán)貴，也許七年前受得罪還會再來一次，不管其他人怎么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