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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的香味能夠與之相比。“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畢羅花?!?/br>“畢羅花……”兩人正說話間,已經(jīng)有黑衣遮面的隨從捧著一只器皿走了過來,那器皿之中所盛的竟是滿滿的血水,可是讓人驚異的是血水之上漂浮著幾從紫色的小花,花上籠罩著一層淡光,似點點星辰又像夏日的螢火,把那花捧到亮出細細一看,花瓣雖未完全展開,但每一片花瓣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猶如人工雕刻而成,精美絕倫。爵爺從未見過如此奇物,不由驚道:“這果然是天外之物?!?/br>白舒歌笑了笑,又道:“這花雖美,卻遠不及您將要見到的這個人。只有他的血才能夠培育出完整的畢羅花?!?/br>他說著輕輕抬了抬手,侍從連忙從墻壁上取下了燈,引著他們兩人朝地宮深處走去。越往深處走,那畢羅花的香味便越是濃郁,但是也有股莫名的寒意籠罩而來。那地宮的最盡頭有一扇厚重的鐵門,雖有鐵門相隔但仍能感受到陣陣的陰氣襲來。白舒歌將裘衣給蕭常秋披上之后才命人將那鐵門打開,而他們要見的人,就被鎖在那冰室的中央。一身白衣的君疏月被碗口粗的鐵鏈纏住手腳,無聲無息地垂著頭,如墨一般的長發(fā)披散在地上,幾乎遮住了他的面孔。他的髕骨已經(jīng)被呂靖言挖去,雙腿根本無法站立,只能勉強跪在地上。因為要取血養(yǎng)花,所以他手腕處的傷一直沒有愈合過,白色的紗布已經(jīng)被血染透,順著他白玉一樣的手臂滴落在地上。“他就是曾經(jīng)名震天下的浮方城城主君疏月?!?/br>白舒歌走上前,捏住君疏月的下巴,將他的面孔抬起來。在看清他面容的一剎那,爵爺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停滯了片刻。那畢羅花的美確實不及他千萬分之一。這樣一張臉足以令世間絕色都黯然無光,他的精致讓人甚至不能用丹青來描摹,因為無論是多一分或是減一分都會有損于這驚世的美貌。蕭常秋終于明白為何呂靖言在信中一直堅稱必殺此人。少君為了他寧可舍棄江山天下不要,寧可做一介山野村夫避世隱居。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樣的妖孽確實不該放出去興風作浪。“爵爺請放心,他手筋俱斷,功體已廢,而且還被挖去了髕骨,如今只空有這個皮囊,再也不能有所作為。”“如此甚好。”蕭常秋點了點頭:“眼下,就等少君還朝了。”(上卷完)第51章瀾城風雨北滄,瑞景十一年,春。今年瀾城的寒氣早早就已褪去,方才入了春天氣就已驟然轉(zhuǎn)暖,仿佛一夜之間滿城新綠,春意盎然。世人皆知鳳后愛花,所以每年入春之后就會將全國各地的花匠召入宮中準備春宴賞花事宜。然而自去年瑞景帝在冬狩時遇刺受傷之后,整個北滄皇宮都籠罩在一片不祥的陰云之下,便是連這春日的暖風之中都似乎帶著血腥之氣。十年前北滄王聶衡突然駕崩西去,他生前太子之位一直空懸,而六位皇子為了奪嫡各自為政爭斗不休,結(jié)果卻為鳳后一族趁虛而入,六位皇子皆慘死于這場內(nèi)斗之中,聶家從此一蹶不振,最后被扶上皇位的這位瑞景帝乃是鳳后胞弟與聶氏錦云公主的兒子。瑞景帝繼位之時僅僅六,朝中軍政大權皆由鳳家把持,他坐了十年的龍椅,卻不過是一個任人玩弄的傀儡罷了。瑞景十年冬天的那場狩獵,瑞景帝在獵場突遭襲擊墜馬負傷,雖無性命之憂,但這場病卻纏綿了數(shù)月未見好轉(zhuǎn),直到辰國公將一位民間奇人接入宮中,瑞景帝的病情方才日漸轉(zhuǎn)好。一夜春雨方歇,流華殿外翠竹如洗,綠意盈門,偶爾有疏淡的云影輕輕飄過,在殿前的白玉石階上留下幾撇墨痕。竹影深處,一條通體如墨的小蛇悄悄探出了腦袋,似乎在往流華殿的方向張望。而在它的身后,一道玄色的人影步履緩緩而來,小蛇聞聲轉(zhuǎn)身游了回去,順著他的衣角靈活地盤了上去。這時流華殿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接著幾個宮女神情慌張地端著食具魚貫而出,當她們看到站在石階上的男人都不覺松了口氣:“南風先生來了就好了,您快去勸勸陛下吧,陛下又發(fā)脾氣了?!?/br>她們話還沒說完,宮里就又傳來了罵聲:“你們都給朕滾出去,南風呢?朕不是讓你們請南風進宮嗎?”君王召見臣子乃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但瑞景帝卻用了一個‘請’字,這已足夠看出他對于這位‘南風先生’是何其倚重。數(shù)月前辰國公蕭常秋將許南風親自引薦給鳳后替瑞景帝治病,短短數(shù)月瑞景帝不但病痛全消,而且對他百般依賴,甚至已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瑞景帝繼位多年卻后宮單薄,一無所出,所以宮中常有傳聞說他身有隱疾,怕是不能人道。如今他對一名男子如此寵愛,像是更加坐實了這傳言。此刻站在流華殿外的許南風已和幾月之前完全不同,也許是因為修煉了玉髓經(jīng)的緣故,那張溫和無害的面孔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變化,從前柔和的面容變得棱角分明起來,顯得更加清俊而且成熟,若說從前他在君疏月面前還會有少年氣的一面,那么如今的許南風已是一個完全成熟的男人。他眼神之中透著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冷肅,但是偏偏這一點又格外令人心醉沉迷。他就像是一個不可捉摸的迷,明明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卻讓人忍不住靠近。流華殿內(nèi)外的宮人已經(jīng)都被景帝趕走,許南風抱著蛇靜靜站在殿門之外,不消片刻里面便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殿門被人從里面驀地推開,那人像是風一樣撲進了許南風的懷里。“陛下。”“南風你怎么才來。”年僅十六歲的景帝雖是在風雨飄搖中長大的,但是卻因為被保護得太好,生性單純得就如孩童一般。鳳后扶植他坐上皇位,無非就是給自己找一個可以傳聲的傀儡。這個傀儡當然是越無用越好。“宮外有些事,耽誤了。”南風把景帝從自己懷里輕輕推開,語氣不冷不淡道:“所謂寒從底來,陛下大病初愈,該多注意一些才是?!?/br>他說著便將景帝打橫抱了起來,景帝竟也沒有掙扎,任由著他將自己抱回了流華宮。“南風,朕向太后請了旨,你以后就留在宮里陪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