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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水色長衣,微白的晨曦散落在他的臉頰和肩頭,清貴之氣逼人而來,他的長發(fā)幾乎一直垂到地面,那是君疏月從未見過的銀發(fā),仿佛隔絕了人間的煙火氣,卓然于世外。君疏月入宮以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為何許南風從未提及過這個人?“你究竟是……”他話音未落,那男人已向他走了過來,君疏月剛要出手抵擋就被對方一把握住了手腕,一個不防拽進了懷中。“你!”“天絕劍跟隨了你這么多年,為何你從不出劍?”“你怎會知道天絕,你,你是……”“我種在你身體里的蠱,看來一直沒有失效,怎么偏偏就對他無效呢?”君疏月根本聽不到這個男人所說的話,但是一聽到天絕二字他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當年將天絕劍親手贈予他的人正是四方城主魏無涯,而他……“放開我!”那人看似并未用力,但君疏月落入他的懷中竟完全掙脫不得。他自十多年前步入江湖之后還從未遇到過這種讓自己完全無力招架的對手,這魏無涯的功力究竟是何等的高深莫測?“這十年來我一直在努力那一夜發(fā)生的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為何我總感覺你就在我的記憶里,但是卻總也看不清你的樣子。”“忘念蠱。”魏無涯輕輕笑了笑,握住君疏月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吻,君疏月向來討厭被人觸碰,但當他的雙唇貼上自己的手背時,一瞬間似乎所有被模糊和遺忘的記憶都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為你種下忘念蠱是因為你我還未到相見的時候?!?/br>君疏月忽然猛地掙開的手,抱著頭跌坐在地上,那劇烈的脹痛就好像有什么在他的腦中橫沖直撞一般,他終于想起了那晚發(fā)生的事,魏無涯將他從天極山腳帶回四方城,然后將一柄劍……刺入了他的胸口!“天絕劍……”“它一直就在你身邊?!?/br>魏無涯跪在君疏月的身畔,輕輕解開他的腰帶,他冰冷的手順著君疏月的身體一直撫向他的胸口。“你不覺得奇怪嗎,你每次修煉玉髓經(jīng)瀕臨入魔的時候,最后都能自行清醒過來,一切皆是因為你體內(nèi)的天絕劍?!?/br>“你把劍,藏在我的身體里?”“是天絕劍選擇了你?!?/br>魏無涯說罷,只見君疏月的胸口處忽然浮現(xiàn)出了畢羅花的痕跡,而在那花心的位置,一股懾人的劍氣破體而出。魏無涯一手握住那道劍光,只見他掌心之中鮮血迸濺,血落之處正是一柄劍的形狀。他將那銀色的劍氣從君疏月的身體里抽離而出,君疏月只覺得全身所有的氣勁都仿佛涌向了一處,直到那劍光徹底離開了身體,他的身體才驟然輕松下來。“天絕劍,這就是天絕劍?!?/br>“當世無雙的神劍,連飛塵亦不是他的對手?!蔽簾o涯用沾滿鮮血的手仔細撫著白玉般劍身,猶如愛撫著情人的身體:“當日在瑤歌,助你殺了玉飛塵的其實是它。”當日交手之時,君疏月分明已是強弩之末,最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擊退了玉飛塵。曲靈溪說是他無形之中打通了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得以轉(zhuǎn)敗為勝,但萬萬沒想到是這柄天絕劍保護了他。“你說過四方城弟子不能擅自在外走動,你身為四方城主,為何會出現(xiàn)在瀾城?”“我與無咎爭奪城主這個位置爭奪了十年,但他終究還是屬于你的?!?/br>“你說什么?”魏無涯的話讓君疏月悚然一驚,而他卻面不改色道:“你是天絕承認的主人,理應成為四方城的主人。而我這次離開四方城,正是為了保護你而來?!?/br>“笑話?!?/br>君疏月厲聲道:“你四方城要選城主,與我何干?你叫我城主,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當。”“君疏月,不如我用一個秘密和你交換?!?/br>君疏月冷笑地拂開他的手:“天絕你已拿去,我與你四方城再無關聯(lián)?!?/br>“你是他唯一承認的主人,連我和無咎都辦不到,你可以不回四方城,但你城主的身份是早已注定的。”“魏無涯,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君疏月打斷他的話,語氣陰冷道:“你當這是買賣,還想強買強賣?你四方城當真如此不濟,要求著別人來做城主?”“你這脾氣我倒是喜歡。”君疏月話的已是傲慢至極,但魏無涯卻絲毫沒有動怒,他只是淡淡笑道:“你今日可以拒絕,但總有一日你會回來求我。”他說著,又將那披風撿起重新披在君疏月的身上:“我送你一個秘密,白舒歌早已不是從前的白舒歌,你應該聽說過,羅剎心經(jīng)可以使練功之人不斷尋找替身為自己續(xù)命。如今的白舒歌只是一層偽裝,那層偽裝之下的人才是你真正的敵人。他也正是暗中唆使池寒初修煉羅剎心經(jīng)從而背叛你的人?!?/br>“你的意思是真正的白舒歌已經(jīng)死了?”“當年聶家為何突然開始野心勃勃想要離開地下城,你不覺得奇怪嗎。還有畢羅花突發(fā)兇性,幾乎將整個滄州大地毀于一旦,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薄?/br>“白舒歌說過,他要奪回浮方城,要奪回屬于他的一切。他說這是君家虧欠白家的?!?/br>“君家從未虧欠過白家什么,是白家先人擅自將畢羅地宮的秘密帶入了人間。真正虧欠的人是白家?!?/br>魏無涯的話已經(jīng)讓君疏月迷惑了,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個巨大而無解的陰謀,他們迄今為止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天上城的母花已經(jīng)枯萎,這世間僅剩下聶氏皇陵中的那一株,如果有一天他破土而出,整個滄州都將沉入海底。”“這就是他的目的?”魏無涯笑而不語地看著君疏月,他握住他的手又輕輕吻了吻:“等你考慮好了,我會告訴你一切?!?/br>“你!”“別讓我等太久。”他說罷,擺了擺手轉(zhuǎn)身而去,君疏月望著他漸漸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背影,不禁一拳砸在了廊柱之上。魏無涯這一招請君入甕根本沒有給他留任何退路。許南風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