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br>
這個時間點已經(jīng)晚了，出來吃夜宵的人居然還不少。那頭似乎來了個熟客，服務(wù)員眼尖，客氣地和他們這桌說：“慢慢點，菜都是正宗的，我過會兒來?！闭f完就跑去招待別人了。

謝朝揚眉說：“小二挺忙啊，我就要個扎rou好了。”

崽崽研究了半天，最后摸摸肚子：“糕吃多了，現(xiàn)在有點兒吃不下了，哎，只能喝點兒果汁了?！?/br>
程黎安替他揉揉小肚子，緩緩說：“除了扎rou，這家老板有個拿手絕活兒，別人都做不出來那種味道，聽說是祖?zhèn)髅胤?，只是現(xiàn)在吃不到了?！彼[了瞇眼，回憶起自己的大學(xué)時代，“我那時候總是過來吃，老板當(dāng)時就說這道菜太煩太貴，不賺錢，很少上桌賣了?！?/br>
崽崽砸吧砸吧嘴：“想吃?！?/br>
笑臉迎人的服務(wù)員又過來收了菜單：“好勒，我趕緊讓廚房做。”

程黎安叫住他：“你們老板這些年收了學(xué)徒么，有沒有會做他的拿手菜？”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狈?wù)員搖搖頭便走了。

上菜速度快，等了會兒扎rou就上來了，蒸成豆綠色的粽葉裹著大塊扎rou，散著綠植的清香。

謝朝還沒動上一筷子，服務(wù)員又端著過來了，默默放下就要走。

“咦，我記得我們沒點這個吧?！敝x朝出聲。

他們吃了一路的小吃過來，肚子已經(jīng)半飽。程黎安又素來不喜葷腥，就點了盤招牌涼菜。他和安格斯點了個大份扎rou，崽崽那里也只有杯果汁。

小伙子臉上堆笑，解釋道：“有個客人點名要送你們的，他什么也沒說，我也沒辦法傳話?！?/br>
謝朝擺擺手：“好吧?！彼肓讼牒统汤璋舱f，“程叔，是不是你以前的朋友？”

程黎安笑著搖頭：“我哪里來這么多朋友。”說著掀開菜盤子的大蓋子，“打開看看，說不定是你的朋友?！?/br>
崽崽探頭過去：“讓我先嘗一口?！痹挍]說完，筷子就伸出去了。

“好吃么？”謝朝問他。

崽崽用勁點頭，藍(lán)眼睛睜得大大的：“很好吃，我喜歡?！?/br>
“我嘗嘗看，你哪個不喜歡？”謝朝看向程黎安，“叔，我在魔都也沒有朋友，就算有，他們也忙著。”

程黎安卻仿佛沒聽見謝朝說話，臉上一貫的淡笑也沒了，眼皮垂著，整張臉一絲表情也沒有。

謝朝停了筷子：“程叔，怎么了？”他瞅了下那盤子菜，“真是你朋友？”

程黎安恍惚了一陣兒，良久才掀開眼簾：“我沒事兒?！?/br>
正巧那精神的小服務(wù)員路過這人，程黎安拉住他：“剛剛那個送我們菜的客人呢？”

“走了，只留下這句話，讓我們做好送過來?！狈?wù)員賠著笑。

程黎安松開抓住他短打下擺的手，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緩了緩，又問：“那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子么？”

“這都是別人給我傳話讓我做的，我沒見著那客人?！彼a充說，“不過他點的這菜我們只在內(nèi)部銷售，走的是高端路線，平常人一般不點，材料太金貴了?！?/br>
程黎安扯出個笑容：“那算了?！?/br>
謝朝直覺有事兒，小心翼翼地問：“程叔，到底怎么回事兒？”

“舊識?！彼呐闹x朝扶過來的手，“真沒事兒。”

安格斯頓了頓，他還是個外人，不好插嘴，不過這事情看上去不簡單。

“繼續(xù)吃吧，味道挺好?！彼_口緩和氣氛。

程黎安執(zhí)起筷子，附和：“你們年輕人多吃點兒，吃完散布回去休息，明天還要工作。”

謝朝也不好追問，順著他的意思吃飯去了。崽崽個沒心沒肺地喝了大半杯果汁，吃得滿嘴流油。

回去路上，崽崽這玩意兒腆著肚子，走得搖搖晃晃的，打了個飽嗝：“明天還要出來吃?！?/br>
謝朝敲了他的頭一下：“行了，吃不撐你?！?/br>
程黎安一路上都無話，不管謝朝和崽崽兩人怎么勾著他說話，他好像都心不在焉的，偶爾“嗯”上一兩句。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還有他爸媽，這三人最近都不正常。

謝朝牽著兒子的小手，默默想只有我兩最正常。

程黎安訂的房間在酒店另一邊兒，離謝朝房間遠(yuǎn)，安格斯和謝朝他們劇組的都挨在一起。

崽崽打著哈切，牽著謝朝的手，路都不看。

謝朝護著他，說著話：“安格斯，你覺得我程叔剛才是不是狀態(tài)不好，和剛開始完全不一樣？”

“是，應(yīng)該和那個客人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卑哺袼裹c頭。

謝朝一聽，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連安格斯都看出來了，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程叔。

——

程黎安慢慢踱到了房間，燈也沒開，摸著黑坐下，一個人靜了一會兒。

半響撥通了個電話：“林齊，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那頭的聲音溫潤動聽，只是剛從睡眠中醒來，帶著些困倦：“什么大事兒，身體出毛病了？”

“當(dāng)年那件事兒不是幫我偽造過一份病例么？”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我想把檔案銷了。”

林齊疑惑道：“怎么突然想銷毀了，這都多少年了，誰還會沒事兒翻舊賬，再說你放心，我那份就算被翻了也看不出來?！?/br>
程黎安靜了半天：“我不放心，你知道的?！?/br>
林齊回：“雖然我現(xiàn)在是院長了，但我這里只有偽造的那份檔案了，真正的那份早就被戴蒙拿走了，你們自己人總放心吧。”

“那就好，我之前只是和戴蒙提了提，沒想到他真的辦了。”

林齊輕笑：“放心放心，你們對自己人都特別照顧，還保護得很好?！?/br>
程黎安輕嘆道：“要是我能早點遇到西蒙就好了，當(dāng)年就不要自己跑去找你了。”

“找我怎么了？”林齊脾氣一點兒沒變，“我可是把你從生死關(guān)頭拉下來的救命恩人，而且不是你自己跑來找我的，是我憑借著醫(yī)生的直覺發(fā)現(xiàn)你有鬼?！?/br>
他語氣忽然柔和下來：“我昨天在電視上看到小餅干了，都這么大了，我媽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還夸他長得俊呢?！?/br>
程黎安又笑了起來：“怎么總喊以前瞎取的名字，和你說了好幾次他大名了。”

“小餅干還是我取的，好聽?！绷铸R忽然嘆道，“當(dāng)年的小餅干自己也做爸爸了，不知道受了什么罪。你們兩個，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說……”

程黎安倚在沙發(fā)上捂住臉，聲音低低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滿足了，過去的事情真的不想再提。以前吶，我只敢偷偷回來。好在廣平他人好，還把他帶出來見我?！?/br>
林奇安慰說：“謝廣平當(dāng)年做教授的時候，你還扶持了一把?！?/br>
“我呢，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謝廣平本來就有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