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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也悄然退出幾丈開外。 亭臺下再無旁人,溫舒宜不知哪里來的膽子,到了這一刻,她反而不像方才那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 皇上方才說了“好”,君無戲言,他便是同意她入宮了。 最起碼,皇上對她的容貌還算滿意,不是么? 以.色.侍人當(dāng)真可悲,溫舒宜忍著內(nèi)心屈.辱,輕扯了一下帝王衣擺,她聽說宮里只有八位妃嬪,且都是名貴閨秀,或許皇上不曾經(jīng)歷過嬌艷妖嬈的美人,思及此,溫舒宜想盡可能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 她要爬到眾生的頂端,只要能夠爬上去就行,誰還管究竟是如何上去的!也只有爬上去了,她才能應(yīng)對那些魑魅魍魎!才能護(hù)著家人! 她以前時常對爹爹與阿兄撒嬌,她記得一旦自己撒嬌,爹爹和阿兄便什么都會聽她的。 故此,溫舒宜又壯了幾分膽子,“皇上,您打算讓民女在水中泡多久呀?”她是真的熬不住了。 美人的聲音本就悅耳,此刻少了平日里的素冷,宛若汵汵潺潺的清泉,甜入心扉,軟糯而膩。 褚彥對上了她一雙清澈的眸,帝王腰身微彎,長臂伸出握住了美人細(xì)肩,稍一用力,將溫舒宜從水中帶了上來。 整個過程不過才兩個呼吸的時間,但夏裳輕薄,濕透后一切都遮掩不住。 溫舒宜心中清楚,褚彥也看了個清楚。 下一刻,就在溫舒宜以為,帝王會親自“查驗”她這個美人是否符合心意時,卻見帝王突然轉(zhuǎn)身,他也不知是怎的了,嗓音略沉,“來人,速去備一套衣裳過來!” 溫舒宜,“……”皇上倒是比她想象中要君子的多。 不遠(yuǎn)處的李忠,“……” 他當(dāng)然明白,皇上要的是女子衣裳。 李忠當(dāng)即應(yīng)下,“是,皇上?!痹捳f,這溫姑娘當(dāng)真有手段。不過,皇上今日怎會破天荒的容忍一個女子在他面前做戲? 帝王心,果然難測。 *** “什么?!皇上讓人備了女兒家的衣裳?可……可皇上今日登門之時,并未攜帶女子!到底是誰入了皇上的眼?” 國公夫人顧氏聽聞消息,當(dāng)即慌了神。 榮國公府不可能出現(xiàn)兩位娘娘,她自己的女兒還未見到皇上,萬不能叫旁人捷足先登了。 東苑那邊皆是她的眼線,想要知道誰接近了皇上并不難。 心腹丫鬟道:“夫人,婢子們根本近不了皇上的身,幾位姑娘也未曾踏足東苑,李公公說皇上不喜人親近,婢子也不知皇上此刻身邊的女子究竟是誰?!?/br> 顧氏從圈椅上起身,來回踱了幾步,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溫舒宜,今日見到溫舒宜登門,她就眼皮子直跳,當(dāng)即又問,“溫家那小蹄子呢?她人去了哪兒?!” 顧氏一時情急,根本不顧及長輩身份,直接詆毀溫舒宜,“八成就是那小蹄子!一臉的狐媚相,專會勾搭男子!我說她怎么就不肯給承恩伯做妾,原來野心大著呢!” 今日是自己女兒入宮的機(jī)會,顧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給攪和了。 心腹丫鬟寬慰道:“夫人,表姑娘的身份怕是入不了宮,您莫要著急,那眼下該如何是好?” 溫舒宜頂著罪臣之女的身份,顧氏也以為,以皇上的英明,縱使溫舒宜生的如何美貌,皇上也不是那種貪戀.美.色之人。 顧氏懊惱至極,早知道就該派人死死盯著那小妖精! “還能怎么辦?皇上倘若當(dāng)真在國公府就收了那個狐貍精,誰也不能去制止!”顧氏氣的面容猙獰。 陸詩雨這時走了過來,她并不知溫舒宜在東苑,急著問,“母親,皇上身邊的女子到底是誰?我方才見到了二妹和三妹,根本不是她們呀。我……我今日幾時才能見到皇上?” 顧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雖說女兒也是容貌出眾,可她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溫舒宜的臉,這一對比,女兒就硬生生的襯托成了庸脂俗粉了。 顧氏一陣偏頭疼,“行了!別吵了!你是長房嫡女,你祖父又曾是帝師,咱們國公府若有姑娘要入宮,那必然是你!” 聞此言,陸詩雨心頭才高興了一些,今日隔著百丈之遠(yuǎn),她遙遙望了幾眼皇上,僅此一眼,她便難以抑制心跳如鹿,那樣俊美如儔、挺拔高大,且又坐擁大周江山的男子,天底下哪個女子不是傾慕有加? *** 溫舒宜換好了衣裳,從廂房出來時,只見到了帝王跟前的立侍。 李忠會深莫測的笑了笑,他雖不是健全男子,但溫舒宜這般容貌,卻也令得他驚艷,加之皇上命他親自送溫姑娘出府,這便是對她的庇佑,看來這位溫姑娘許有大造化了。 “溫姑娘,皇上已回宮,還特意交代讓咱家送姑娘出府呢?!崩钪倚Φ?。 溫舒宜心頭一僵。 她大約明白事成了。 只是,溫舒宜很納悶,皇上為何不問問,她因何會從荷花塘冒出來? 又為何不關(guān)心她因何想要入宮? 帝王越是什么都不問,溫舒宜心中越是捉摸不透。 不過,她謹(jǐn)記一點(diǎn),揣測帝王心思是大忌。 溫舒宜朝著李忠福了福身,態(tài)度謙卑有禮,“有勞公公了?!?/br> 李忠又多看了溫舒宜幾眼,心道:是個謹(jǐn)小慎微的,也不知這位溫姑娘的路能走多遠(yuǎn),畢竟……皇上他不好女.色。 李忠堅定的想著。 走出東苑,顧氏帶著一撥人迎面走來,奈何溫舒宜身邊站著御前大太監(jiān),便是國公爺來了也得禮讓三分,顧氏自是不敢造次。 顧氏看著溫舒宜美艷傾城的臉,忍了又忍,憋了又憋,強(qiáng)顏歡笑的問了一句,“嬌嬌啊,你怎么一聲不吭就去了東苑呢?你見到皇上了?” 誰能知道溫舒宜與帝王究竟到了哪一步了?!指不定明日冊封的圣旨就會下來,罪臣之女搖身一變,一夜間就成為宮里的娘娘了! 即便顧氏此刻恨不能撕爛了溫舒宜漂亮的臉蛋,此刻也能強(qiáng)忍。 溫舒宜在顧氏眉心看見一小團(tuán)黑色,她猜測,顧氏大約對她不安好心。 同時,她也明顯察覺到顧氏對她態(tài)度的變化。 這就是權(quán)勢帶來的妙處么?! 溫舒宜心中燃起一簇小火苗,她開始隱隱盼著有朝一日,再無人敢輕視、詆毀、造謠、迫害她! 未及溫舒宜開口,陸詩雨氣急了,“你這個狐貍精,勾得哥哥們相互殘殺,還妄想勾搭皇上!我告訴你,皇上不會中意你這樣的狐媚子!” 李忠面色微異,心道:榮國公對女兒的教養(yǎng)著實(shí)不怎么上道啊。 反觀溫舒宜,被人指著鼻子罵,卻是異常鎮(zhèn)定,仿佛眼中根本沒有將旁人當(dāng)回事。年紀(jì)輕輕,心性沉靜,是個不凡的女子。 顧氏看出了李忠面上的嘲諷,立刻低喝,“來人,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