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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適,這才讓你回京侍.奉,既然回來了,就想著法子留下來,莫要再去荊州了?!碧箅m因溫舒宜的事埋怨了幾句,但到底不舍得讓兒子難堪。 褚蘅已經(jīng)離開燕京五年,對諸多事不甚了解。 他此番突然入宮,原本是想將溫舒宜帶走。 可他方才看清楚了皇上的眼神。 皇上對嬌嬌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一個男子對待一個女子最為尋常的占.有.欲。 褚蘅尚未成婚,可他到底二十大幾了,自是一眼就看出皇上不會輕易放了嬌嬌。 皇太后細細打量了褚蘅失魂落魄的神情,她心中暗喜:蘅兒無心爭帝位,不知會不會為了溫家那丫頭破例? “皇上駕到!” 長壽宮外,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響起。 褚蘅凌亂的思緒被打亂。 他往殿門外望去,就看見帝王面容冷峻,大步從廊下走來。隨著帝王的靠近,褚蘅聞到了淡淡的女兒家的馥郁香氣。 褚蘅認得,這是溫舒宜身上的味道。 又見帝王肩頭有一處明顯的暗色,大約是濕了。 褚蘅莫名想象了一副,溫舒宜窩在皇上肩頭痛哭的樣子。 她幼時受了委屈,也會撲進他懷里哭。 “母后,二弟?!钡弁躅h首道。 褚蘅再度行禮,卻是被帝王扶住了臂膀,“二弟難得回來,不必多禮?!?/br> 皇太后擔心帝王治罪,先發(fā)制人,道:“皇帝,哀家身子不適,這才讓蘅兒回來侍.奉,你政務繁忙,哀家倒是將這事給忽視了,皇帝若要怪罪,就怪哀家吧?!?/br> 褚蘅薄唇微抿,眉頭蹙的更深。 帝王卻是面上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晉王若是就這么被治罪,他只會被世人指責心胸狹窄,容不下先太子。 “兒臣怎會怪罪母后呢,既然母后身子抱恙,二弟的確是該侍.奉左右,正好朕已在宮外置辦了晉王府,二弟不如暫且住下,荊州那邊,朕只會安排。” 帝王滴水不漏。 皇太后滿意了。 然而,褚蘅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了自己有多么的魯莽。 他直接接近溫舒宜,萬一惹怒了皇上,只會令得溫舒宜倒霉,甚至害了她小命。 褚蘅垂在廣袖的手握了握,最終那句“請皇上讓臣弟帶走嬌嬌”這句話始終沒能說出口。 好在,他眼下回來了,離著她近了。 **** 玉錦宮大門外。 “啪-啪-啪-”的巴掌聲響徹宮道。 賢妃跟前的心腹婆子---張嬤嬤正被人摁在青石地面上的,李海擄了袖子,親自掌摑。他是斷掌,數(shù)十巴掌下去,張嬤嬤已血染滿臉,血rou模糊。 宮人們皆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言一句。 張嬤嬤嘴里吱吱嗚嗚,一開始還能喊出求饒的聲音,這會子便只剩下意識模糊,不知在喊叫些什么。 內殿,賢妃用軟枕蓋住了自己的頭,“別叫了!別再叫了!” 直至一個多時辰后,張嬤嬤被活活打死在了玉錦宮大門外。 宮人兩股顫顫的上前稟報,“娘、娘娘,張嬤嬤去了,外面都結束了?!?/br> 賢妃這才將軟枕拿開,她面上妝容凌亂,少了往日的狂傲,臉上驚色未減,“結束了!終于結束了!來人!快去清洗干凈!本宮不要看見一絲絲痕跡!” 張嬤嬤尸首被拖走,血漬沒入青石地面的縫隙里,宮人提著水桶沖刷了許久,又灑了花露,直至再無任何痕跡,這才消停。 而賢妃重新收拾了妝容,她親自前去查看,見毫無血漬,臉上逐漸又傲慢了起來,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不過是死了一個嬤嬤,與她而言,沒有任何變化。 **** 張嬤嬤被打死的消息傳到了德妃耳朵里。 德妃身邊心腹宮婢道:“娘娘,皇上下令在玉錦宮外處死張嬤嬤,這便是在打賢妃的臉啊,咱們的機會是不是來了?要不要趁機給賢妃一個重創(chuàng)?” 賢妃若是下臺,這后宮就數(shù)德妃為尊了。 德妃紅唇微勾,眸中泛著光,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非也?!彼p嘆。 又說,“單憑今日之事,還無法徹底將賢妃連根拔起,皇上可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想想,今日就算沒有晉王出現(xiàn),皇上也及時趕來了,可見皇上恐怕對賢妃的一舉一動皆了如指掌。宋家在朝堂一日,皇上就不會對賢妃如何。要論起帝王之術,誰都沒有皇上擅長。更何況,皇上絕不是那種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人?;噬系男模瑤追终?,幾分假,誰又能知道?” 她甚至懷疑,皇上對溫舒宜的好,只是障眼法,用來迷惑前朝的。 宮婢詫異,“可……皇上讓娘娘調查甄梁玉的死,娘娘打算如何查?” 德妃一慣站得穩(wěn),入宮這幾年,從未出過紕漏。 除卻她背后家族之外,她本身就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子。 “自是要仔仔細細的查,但無論怎么查,結果都只有一個,那便是甄梁玉臨死之前,也想拉一個墊背的,此事與溫才人無關,溫人才不過只是一個受害者罷了。賢妃身邊那張嬤嬤已被皇上命人活活打死,便是死無對證,所以這件事就算是賢妃主使,也與她無關了?!?/br> “這是皇上想要什么樣的結果,本宮便給出什么結果。” 宮婢恍然大悟,“還是娘娘英明!” 德妃眼底蕩過一絲笑意,但一想起今日皇上當眾與晉王搶女人,臉上的笑意又轉冷。 **** 德妃的調查結果很快就傳遍了后宮。 皇上那邊沒有直接表態(tài),卻在三天后,朝堂上數(shù)位大臣接連上書,將甄家此前所涉貪墨之事一一捅了出來。 甄大人雖然已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但帝王盛怒,甄家自上而下,但凡與貪墨有關的人,無論男女,無一幸免。 就這樣,燕京高門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甄家罪名落實的當日,傅生搬了一籮筐的卷宗去見了帝王。 他身上穿著御前帶刀侍衛(wèi)的玄色蟒袍,清俊的面容溢出汗,細一聞,還有汗味。 傅生身份高貴,乃傅家嫡長子,除卻本身能力之外,也是個俊美儒雅的男子。 身上殘存汗味,當真極少見。 帝王稍擰眉,“你為了溫家的事,倒是盡心盡力,幾日沒沐浴了?” 傅生一僵。 五年前嘉林關一戰(zhàn)謎團重重,他當然不信是溫大將軍領兵不擅才造成的慘狀。 可礙于朝廷幾大勢力,這幾年他暗中也沒查到什么。 近日甄家倒臺,他的確趁機會去了刑部調卷宗,也的確幾天沒洗澡了。 這可是御前失儀,傅公子面色漲紅,立刻跪地,“皇上!臣……臣今日會盡快回去洗澡,望皇上恕罪!” 褚彥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