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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笑著,笑容又消失,有些苦惱,“不過師尊現(xiàn)在生我氣了,我還不知如何哄。” 穆良和荊豐其實早已猜到,或者說這天下各族,如今怕是無人不知,天崩之時,施子真撤開大陣去救鳳如青,又將她系在自己的背上片刻不肯相離,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情誼。 只是現(xiàn)實擺在眼前,穆良和荊豐,包括各族的許多仙長,還是無法相信。 “師尊……他……”怎么可能。 穆良輕笑,不知如何問又只好換了個問題,“師尊為何生你的氣了?”他親自照料了鳳如青好幾個月,怎么她一醒他卻生氣了? 鳳如青想起這個撓了撓頭,她對穆良本沒有什么不可說。可這件事事關穆良,她好歹要給那個老醋精留點顏面,于是說,“哎,就是他管得太多,我說他煩他才生氣了。” 鳳如青胡編亂造,說,“哎,你也知道年紀大了,什么都要管,我又擰不過他……” 鳳如青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穆良在對著她擠眼睛,荊豐劇烈地咳起來,本來看著妖魔族回去,又折返要上前同鳳如青說話的宿深,也在不遠處站定了腳步。 鳳如青還渾然不知,說得十分來勁,“你看這衣服,也是師尊挑的,你說他什么眼光,弄個桃粉,我又不是真的十六哈哈哈……” 穆良眼睛都要擠瞎了,荊豐嗓子都要咳出血,不遠處宿深的表情十分的同情,鳳如青終于意識到了不對,笑聲戛然而止,如同正在引頸長鳴的仙鶴被掐住了脖子。 “師,師尊,”鳳如青立馬堆上了笑臉,“您什么時候來的……” 施子真面色冰凍,周身氣壓能把人凍僵,他看著鳳如青,那眼神如刀似劍,鳳如青覺得自己已經(jīng)萬箭穿心大卸八塊,施子真卻突然甩袖御劍離去。 他速度極快,兩息的時間便沒了蹤影,鳳如青下意識地要追去,宿深卻上前攔住她,“jiejie,不急,你現(xiàn)在追上去,怕是也無濟于事,我有件事同你說。” 鳳如青在哄人的手段上實在是貧瘠,想到宿深深諳此道,于是便問,“那我該如何?啊不對,我還是自己哄吧,你有什么事情同我說?!?/br> 宿深的手段也不一定好用,施子真不喜歡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 “是……赤日鹿的事情。”宿深自胸膛掏出了一個琉璃瓶,瓶子里面便是在須彌瓶中小世界跳躍歡快的赤日鹿,也就是現(xiàn)如今的凌吉。 “天崩之時,他自瓶中沖出,將陷入險境的人族驅散,算是立下大功?!彼奚钫f,“我知jiejie與他有主仆契約,我已經(jīng)觀察了好久,也用過各種各樣的辦法,他的本體形態(tài)是成年鹿,幻術依舊如從前,但他的人形只是個極愛甜食的孩子?!?/br> 宿深說,“作為坐騎還是帶在身邊,都沒有什么影響,jiejie你正好沒有坐騎,要帶走他嗎?” 鳳如青看了看琉璃瓶,隔著瓶子和赤日鹿對視,問道,“最近他還頻繁念叨著主人嗎?” 宿深如實道,“近日不會經(jīng)常念叨了,他如今就是個孩子,有吃有喝經(jīng)常和妖族半妖玩耍,被分散了注意力?!?/br> “你帶在身邊吧,”鳳如青看著宿深,“你本來和凌吉水火不相容,可我見你如今還算喜歡他幼年樣子。你也說他盡忘前塵,往昔恩怨便隨風去吧。如今你也是妖魔共主,也該有個自己的坐騎,至于主仆契約,你也無需cao心,我回去問問師尊,應當有解開的辦法?!?/br> 宿深聞言輕輕吁了一口氣,他其實根本未曾把這個赤日鹿當成凌吉去看,實在相差太多,這個小不點天真單純,每天纏著他要糖吃,被兇了也不哭,還用幻術給他編織好夢,安撫他童年被囚的傷痛,他確實想要帶著他。 鳳如青將他神色變化看在眼里,挑了挑眉,“你喜歡為何不與我直說,若我?guī)ё?,你要如何。?/br> “本來他便是jiejie的坐騎?!彼奚顪\笑,狐貍眼微瞇,看上去討巧極了。 鳳如青也笑了,“你帶著吧,我先回去,待我尋到了解除契約的辦法,再來找你?!?/br> 宿深點頭,收起了赤日鹿,鳳如青則與穆良和荊豐一同回了懸云山。 到如今神族從天界墜落,居無定所,穆良索性回了懸云山,他不掌門中事,給荊豐做個幫手倒是還算可以,他的神力在天崩當中消散了不少,卻也并不影響他指揮龍族施雨。 到如今,雖然一切都看上去懸而未決,例如誰也不知金晶石是否能夠真的堵住天裂。 例如神族只是墜落,卻還并未完全消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怕是與妖魔族之間的爭斗不斷。 例如輪回的秩序其實還未曾恢復,因為人間受了天池歸還的生機,導致生機太滿,邪祟到死不曾再生,卻抵不過該死惡人得了生機之后作惡不斷卻不到身死清算之時,無從清算。 再有便是草木豐茂過度,這個盛夏植株生長過旺,導致本該結果結籽的莊稼只會瘋漲根莖葉片,顆粒無收的地方很多。 修真界各族在這一次天崩之后也要重新規(guī)整合并,死傷過多的小宗門便直接并入大宗。 而鬼境掌輪回秩序,天界崩塌天池傾落之時,灰飛煙滅了太多鬼魂,有的是鬼境新鬼,有的是鬼境工作多年的老鬼。 甚至有些死阿鼻惡鬼,本應永世不得超生,不得出鬼界,可如今為天下犧牲,雖不能功過相抵,但灰飛煙滅為最大,需得輾轉找到他們執(zhí)念之中無法放下之人,給予輪回撫恤,慰藉魂消之鬼。 而此番天宮崩塌,天界天池傾落之后,天道的清算遲遲未來,無論是天罰亦或是功德似乎都在這一夜之間崩塌,各族也都在等,等一個最終的結果。 不過這一切一切的懸而未定,對于如今的天下來說,都不是燃眉之急。這些都是可以慢慢地想辦法解決的事情,不似熔巖一般讓各族焦灼,無需擔憂一夜醒來,熔巖便彌漫過了幾座山,又在與熔巖獸的交戰(zhàn)中死去了多少同伴。 這時候談不上一句天下大定,卻切切實實的,萬物都有了一個喘息和重新再來的機會。 對于鳳如青來說,這已經(jīng)是她預想中的功德圓滿,唯獨有件糟心的事情,便是她這次是真的將施子真惹急了,惹得他整整兩天未曾理她。 說話不理,但是她帶去的吃食他還是會吃,對她視而不見,可煮東西還會帶著她的份。拒絕和她交流,卻并沒有疾言厲色,也不曾暴躁地轟她出去。 鳳如青無奈得很,可也愛死了他這個孩子般的鬧別扭勁兒。 她還真的怕施子真那爆裂的性子要讓兩個人之間尷尬,她一點也不想和施子真吵架。 可他這般,睡覺擠在一起也不曾踹她,只是背對著她,鳳如青只覺得心里又酸又澀,又甜又美。 她從未想過,施子真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