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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講話。坐著公交車送她回去, 也說不了幾句話,還沒來得及享受高考后的夏天,一切就戛然而止。 一天一夜沒睡, 許知顏盯著電視的屏幕忽然發(fā)困起來。 不一會, 程冽肩上一沉,他低眸看去,許知顏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他把電視關了, 客廳瞬間安靜,只有清清白白的光落在他們身上。 程冽沒動, 仍由她靜靜的靠著, 漆黑的電視屏幕里倒映出兩個人模糊的身影,親密的貼在一起, 看不出時光蹉跎的痕跡。 但程冽想起過去在公車上她靠著他休息的模樣,那時候雖然課業(yè)壓力大, 人也疲憊,但和現在比起來是兩種狀態(tài)。十幾歲壓力再大也還是難掩青春散發(fā)出來的朝氣和倔強, 而成年后的壓力能壓垮一個人, 眼里再難燃起那種張揚的色彩。 他清楚的記得許知顏十七八歲的模樣,迷茫但卻清靈,哪像現在, 好像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疲倦感。 這些年她不好過,他知道。 想到這兒,程冽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動了下,輕輕去拿過茶幾上的手機,又看了眼許知顏,確定自己沒有吵到她以后開始在手機上看起許知顏的朋友圈。 他以前用□□,記得微信也不過那兩年開始流行,他以為這會是一個小眾的聯系方式,沒想到現在已經成為現代人主要聯絡的方式了。 也是摸索了一會他才看懂朋友圈,許知顏的朋友圈沒什么東西,就幾條什么投票,是工作上的東西,關于她私人的東西一點都沒有。 他剛剛也猜到了,她從前就不是喜歡展露自己,和嚴愛也是,很多東西她寧愿放在心里也不會主動的去說,更別說這種平臺了。 退回頁面,程冽看了會兩個人的情侶頭像,給許知顏改了個備注,和從前一樣,簡簡單單只有‘知顏’兩個字。 他其實很少會叫她的名字,兩個人也沒有什么別的昵稱,不過許知顏從前很喜歡叫他的名字,程冽也好阿冽也罷,她似乎對這個情有獨鐘。 每次她叫他的時候,都帶著一絲勾人的味道,就連昨天也是這種感覺。 壓抑的欣喜,驚訝,還有毫不掩飾的濃烈感情,輕而淡的聲音和茫茫大雨混在一起,讓他靜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 第二天許知顏醒來的時候身上有條很薄的深藍色格子花紋的薄毯,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程冽的毯子。 這些年程孟飛很節(jié)省,程冽的東西他也一樣沒扔,哪怕周圍人都對他和程揚指指點點,哪怕那女孩的家隔三差五上門鬧,程孟飛都沒想搬走。 程孟飛說他怕有一天程冽突然可以回家了卻找不到他們。 而這條毯子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仔細聞的話毯子上是有程冽的味道的。 也許這是她睡的很沉的原因。 撐著起床,許知顏發(fā)現不止這一條毯子,這床嶄新的床上還鋪了一條棉花被,還有和毯子一套的床單,還有一只枕頭。 環(huán)視這空蕩蕩的房間,許知顏想起自己是需要添置點東西的。 她之前周轉于城市之間,住的都是酒店賓館,壓根不需要過多的準備什么,就連在隨城的公寓大多也都是之前那個助理幫她收拾的,現在也都是童琪打理偏多。 她很忙,無心理會生活瑣事,也不想去做這些。 但不知怎么,許知顏忽然覺得現在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生活剝離了工作,有了信念支撐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開始變得重要起來。 許知顏洗了個澡后點了一份果蔬汁,在等的時候她在客廳里做了一套瑜伽。雖說她年紀也不算大,但模特圈總是更替很快,吃的就是青春飯,除了要保養(yǎng)臉,對身材的要求也很高。 她以前吃多一點也不會發(fā)胖,但之前休息半年的時候亂了內分泌,又有些暴飲暴食,開始變得容易長rou,不過還好,她是比較好減的那種。 喝著果蔬汁,許知顏給程冽發(fā)微信,問他今天有沒有空。 她知道他有空的,但還是要禮貌的詢問一下,給她接下來的準備鋪墊。 不出意料的程冽說有。 許知顏直接撥了語音電話過去,等了幾秒那邊接了。 許知顏望了眼外頭驟雨初歇的天,說:“今天天氣不錯,也不熱,陪我逛逛商場吧,我這里缺很多東西。” 她聽到程冽那邊有電視聲,現在不過早上八點。 半響,程冽很啞的說了聲好。 兩個人在樓底下碰面,頂著淡薄的光,許知顏朝他笑了笑。 她穿了件露肩的短袖上衣,還有一條低腰緊身牛仔褲,以前他就覺得她瘦,現在好像更瘦了。 許知顏說:“開你的車吧,我那車放不下多少東西?!?/br> 程冽掏出鑰匙上車,許知顏很熟練的上了副駕駛。 程冽說:“你要買些什么?” “被子,碗筷,衣架之類的必需品?!?/br> “那去大型超市?” 許知顏導出宜家的地址,“先去這里吧,我比較喜歡這家的東西?!?/br> 關于導航程冽沒再問了,有過一次他就大約怎么cao作了。 許知顏望著沿路的景色說:“隨城也在下雨,有個把星期了吧,終于停了。叔叔說你一個星期前就出來了,是嗎?” “嗯。”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解釋,神色始終淡淡的,但不是冷漠。 程冽知道許知顏突然回來一定是因為程孟飛或者程揚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她肯定也了解了。 許知顏沒有問他為什么不去找她,這些問題的答案隱隱約約的,兩個人心中都明了,又亦是現在這變得不太重要了。 前天早上程孟飛和她打了有一個小時的電話,程孟飛在那邊哭的泣不成聲,而她在公寓里也差點站不穩(wěn),心口又堵又酸。 除去程冽案件背后的震驚和恨意外,她更多的是在想為什么程冽不愿意立刻聯系她,可這問題想來其實答案并不模糊。 八年,程冽都不愿意見她,她知道,程冽是為了她好,如果換做是她,她可能也不會再見程冽。在這點性格上他們又是相像的,誰也不希望對方還留戀,絕望的希望對方能往前走。 可她又時常想,就算身份位置對調,她覺得程冽也會像她一樣堅定不移的等待。這種假設后來也給了許知顏許多慰藉和信仰。 他一定不知道一時如何面對她。 而她現在也敢肯定,程冽心里還有她,從他的眼神,從他沒有拒絕她的態(tài)度上都可以看得出。 這些年她每次問程孟飛或者程揚,他們去看望程冽時,程冽有沒有問起過她,兩個人給她的答案都是沒有。 傷心之余她隱約察覺到這是一個謊言,程冽放棄了自己,程孟飛和程揚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