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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br> 城月這會兒已經(jīng)睡熟了, 手沒了力氣,從他頸側(cè)落下去,頭也微微仰著,略露出半顆牙齒。 她頭發(fā)方才沾水濕了,雖然擦拭過,但仍舊帶著濕意。濕著頭發(fā)睡覺不好,楚星托起她的后腦勺, 將她一把青絲拂落枕邊,又拿了塊干凈的布斤墊在她頭發(fā)之下。 做完這一切, 才松了口氣。 楚星送了手,目光順勢移開。城月不知夢到什么,呢喃了一句,翻了個身。 她背過身去,剛好露出半截脖子,前面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猩紅。 這出自他的手筆。 楚星一見此景,只覺得心中氣血上涌。他移開視線,扯過被角替她掖好。 他本要寬衣解帶,忽然想起城月或許夜半要喝水,回頭一看,桌上的水壺空空如也。 楚星皺眉,起身開了門,門口守著兩個宮女。 楚星吩咐道:“去溫壺茶來。” 宮女聞聲而去,手腳倒是快,很快取了一壺茶水過來。茶水裝在小銀壺里,是剛溫好的。 “陛下,可要把茶水換入壺中?” 楚星皺眉,又道:“不必,你們退下吧?!?/br> 他拿了銀壺,又從旁邊置物架上取過一個小架子,將架子置在炭盆之上。如此,便可溫著茶水。 待做完這一切,楚星合上門,又檢查了一下窗戶,留了外室的一扇用來通風(fēng)。而后,才回到床邊。 行宮并不是常住之所,但這邊擺設(shè)依舊應(yīng)有盡有。輕紗幔帳自床頂落下,紗帳里的少女又換了個姿勢,睡得并不算安分。 可能是別處涼,城月縮成一團,窩在旁邊。 楚星解了衣服,在她身側(cè)躺下來,攔腰把人撈回來。 她微皺了皺眉,似乎感知道熟悉的氣息,自覺地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楚星忍不住嘴角上揚,在空氣里說了句:“睡吧?!?/br> 第二日,折返皇宮。 楚星其實還要上朝,但卻沒早起,怕吵醒她,而是等城月醒了才起。 城月不必早起之后,向來貪睡。這一睡時辰就晚了點,后來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劉培恩本來在等,又不好催促,只好心急如焚,最后又各種忙亂。 最后還是略遲了點。 楚星到的時候,朝臣們都已經(jīng)到齊了。 正在竊竊私語: “陛下今日怎么還沒到?” “我也不知道啊,聽聞陛下如今寵愛貴妃,興許是為貴妃耽誤了吧。” 李尚書搖頭:“也不一定,興許是別的事情耽誤了。” …… 一聽他們說起貴妃,丞相臉色便不好看,甩了甩袖子,嘴角耷拉下來。 陛下與他說的,要立貴妃以后一事,他還未告訴旁人。 此乃大事,若是讓他們知道,朝堂局勢定要動蕩不安。 正說著,便見楚星姍姍來遲。 楚星雖來遲了,面上卻一點不著急,反而坦然自若,似乎心情還大好。 眾臣子見狀也都安靜下來,開始一天的朝會。 年后,南楚的使團便要抵達京城,他們已經(jīng)修書過來。 南楚是小國,依附著大昭存活,每年會定期上貢。這一次,南楚帶了諸多貢品,還送來了幾位美人。 美人是獻給大昭陛下的,定然是要入后宮,故而有人提起這事,詢問位份如何安排。 “還有,南楚使團抵達京城之后,務(wù)必要好好招待,敢問陛下可有考量?” 楚星聽著,頗不耐煩,“往年不是有規(guī)矩,便照著來。還有什么事嗎?” 除去這事兒稍微大一點,就沒大事了。 — 城月從行宮回到坤寧宮,已經(jīng)時辰不早。她伸了個懶腰,便在院子里秋千上坐下。 自從上次她說喜歡秋千,楚星當(dāng)即名人給坤寧宮做了一個。 城月抓著繩子,自己踮著腳晃蕩。 她只穿了件寶藍色的襖裙,本來還好,忽然起了風(fēng),彩蝶便進門拿了件斗篷來替她披上。 “娘娘,外面冷了,咱們進屋去吧?!?/br> 彩蝶替城月系上系帶的時候,目光落在她后頸一片紅痕之上,心中一跳。 她拉著領(lǐng)子,往下看了看,除去那些紅痕,還有些青青紫紫。 彩蝶吸了口氣,迅速松開手,打了個結(jié)。 城月還想玩秋千,不答應(yīng)她的話:“可是我都穿上斗篷了,再玩會兒也沒關(guān)系吧?!?/br> 彩蝶一面和她說話,一面心中又冒出些念頭。 “好吧,那娘娘再玩會兒吧?!?/br> 彩蝶看著她背影,抓過繩子,微微推著她。 心中卻在想些別的:她雖未經(jīng)人事,也聽說過一些皮毛,總覺得似乎太過了這…… 可是城月似乎也沒說哪里覺得難受不舒服,以她的性格,她若是覺得不舒服,肯定會說出來。 可是她沒什么反應(yīng)…… 彩蝶嘆口氣,按耐住心中所想。 她這些日子,心里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一直沒有一個定論。 一方面,那些舊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了,她以前雖然有過一些不成熟的念頭,但是隨著先帝的死,又覺得似乎沒什么必要再沉溺當(dāng)中。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城月說這件事。 那天她看見城月后背的胎記,簡直是心中驚詫至極。 彩蝶入宮前,并不叫彩蝶,她原本姓方,父親是一位小官員,原本一家三口也算幸福美滿。 后來母親再懷二胎,原本也算一樁喜事,可惜因為牽扯進了政治斗爭,父母殞命。她那時也不過兩三歲,其實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她迷迷糊糊地被送進了宮,也不知道自己那剛出生的meimei到底去了哪里。 從前先帝還在的時候,她一直想,若是她能替父母報仇的話,是否也算一樁樂事? 可惜她沒等到這個機會。 她身份地位,先帝出入又隨行諸多侍從。日子一天天流逝,便等到先帝死了,如今的陛下繼位。 彩蝶心中猶豫,一來她不敢確定城月就是她meimei,城月又什么也不記得,些事都無從查探確定,她只當(dāng)是。二來,即便城月真是她走失的meimei,她又能如何? 彩蝶走神打岔,不小心地踩到城月的腳。 城月“啊”了聲,回過頭來說話:“彩蝶你怎么了?” 彩蝶回過神來,趕忙請罪:“娘娘恕罪?!?/br> 城月擺手:“沒關(guān)系啦,但是你為什么心不在焉的?!?/br> 彩蝶搖頭,勉強笑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br> 城月“嗯”了聲,順勢和她交談下去:“什么事?” 彩蝶一咬牙道:“娘娘可曾想過自己的家人?” “啊,我懂了。”城月笑,“你想家了嗎?” 這話題對城月而言,并沒有什么代入感。 她摸著下巴,想當(dāng)然地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