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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沉默了一會兒,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謹慎小心地給他形容了一下我這幾天的狀態(tài),生怕說得哪里不對讓他誤會了我對江洛的感情。易禮瞇起眼睛看著我,半晌,對我說:“今天中午我跟江洛一起吃了頓飯,你知道我跟他說了什么嗎?”我想起午休之后江洛一看見我就慌慌張張的模樣,好奇地問:“說了什么?”他喝了口酒,然后笑著說:“我說你愛上他了?!?/br>李江洛1.8大概人倒霉的時候做什么都會不順利。柏川哥約了易禮,叔叔阿姨不在家,我早上出門走得急忘了帶鑰匙,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只好假裝加班躲在公司里。然而,公司竟然停電了。一整棟大樓,所有的燈突然間全都滅了。我不是特別膽小的人,但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還是讓我心驚了一下。我坐在位置上,用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來適應(yīng)黑暗,拿起手機想要打開手電筒功能,卻發(fā)現(xiàn)它不合時宜地自動關(guān)機了。我突然有些自暴自棄,覺得這大概就是老天在暗示我,我就是那個多余的。但即使這樣,我還是得先離開公司,而且還得摸著黑從樓梯走下去。因為是突然停電,我不確定公司有沒有還開著的電腦和其他電子設(shè)備,于是立刻前又借著窗外的微弱光亮把所有工位的電源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之后拿著自己的東西鎖上門進了樓梯間。樓道里有應(yīng)急燈,然而依舊昏暗。我每走一步周圍就回蕩著我的腳步聲,原本沒那么可怕的,但四周真的太安靜了,一想到自己要這樣走將近二十層樓梯就覺得崩潰。我的視力最近可能不太好了,這么低頭看著樓梯往下走,覺得特別暈。走著走著,我停下來緩一緩,又不死心地按了按手機,它依舊毫無反應(yīng)。明明給柏川哥回信息的時候還有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它自己就睡著了。我抬頭看了一眼,才走到十一層,還得繼續(xù)往下走。我估摸著柏川哥聯(lián)系不上我肯定也得著急,我應(yīng)該直接下到B1層,去他車邊等他。走到九層的時候突然聽見有腳步聲,不是我的,從下往上傳來的,對方似乎是在跑,還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我突然有些緊張,心“砰砰”跳個不停,因為我竟然覺得來的會是柏川哥。大概自作多情也是種病吧,或許下次找易禮治療的時候我應(yīng)該提出來,讓他幫我把這個毛病也治治。我自嘲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下走。我覺得,老天待我應(yīng)該還是不薄的,因為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柏川哥。他的西裝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領(lǐng)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站在我下面一層的樓梯邊,張著嘴巴喘著粗氣,仰頭看著我。我驚訝得說不出話,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樓道的應(yīng)急燈是橘黃色的,像夕陽的顏色,燒紅了我的臉。他慢慢走上來,胸膛還劇烈地起伏著。他是一路跑上來的嗎?回來找我?我有些不敢相信,他越是靠近,我就越是后退。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慢慢地靠在了身后的門上。門把手硌著我的腰,我看著他,緊張得流了汗。柏川哥走到了我面前,皺著眉,盯著我的眼睛不說話。他抬起了雙手,我以為他要擁抱我。我甚至開始想,我是應(yīng)該回應(yīng)他一個擁抱,還是不遺余力地推開他。然而擁抱并沒有到來,他一手輕撫著我的臉,一手給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害怕了?”他舒展了緊鎖的眉頭,眼睛微微地彎了起來。不知為何,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覺得有些失望。不可否認,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我是渴望他的擁抱的。我太無恥了,這樣的想法令我無地自容。我搖搖頭,不敢跟他對視。“易禮呢?”我問。“……可能還在那兒坐著?!?/br>他們約會的咖啡店跟我們辦公大樓是同一棟,此刻應(yīng)該也是一片漆黑。“你把他丟在那兒了?”我詫異地問。他有些尷尬,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說:“他也可能已經(jīng)走了?!?/br>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竟然更加可恥地有些歡喜。他跟易禮在約會,停電之后不顧一切地來找我。是的,我自己在心里加上了“不顧一切”四個字,讓他的舉動看起來更讓人心動。我沒辦法再騙自己了,剛剛看到跑上來的人是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我就是心動了,第二次愛上一個人,竟然是我去世的戀人的親哥哥。他們有著極其相似的長相和完全不同的性格,一個會拉著我的手去坐云霄飛車,在最刺激的時候大聲喊著我的名字說愛我,一個從來不會過分表露什么,卻在一片黑暗中帶著光明跑向了我。他們都值得我去付出真心,但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我的膽量和我的道德底線都在提醒著我不要再向前走了,可我的心卻還是想靠近。是不是人總是這樣,不到頭破血流就不知道回頭。可我已經(jīng)頭破血流了一次,為什么還是不長記性?“怎么了?”柏川哥突然叫我。我回過神,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想要掩飾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問我說:“你在想什么?”我依舊不敢看他,眼睛看向旁邊說:“沒什么?!?/br>我抬手想要推開他,卻被抓住了手腕。“我們回家吧。”我微微皺起眉,小聲說道。他大力地攥著我的手腕,我相信那里肯定已經(jīng)紅了。我覺得他有話要說,便惴惴不安地等著。我的余光瞄到他的臉,他始終盯著我,意味不明。“江洛?!彼K于開了口,“真的要搬走嗎?”這句話他一問出口,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我不想搬走,我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睡覺前最后一個跟他說晚安,醒來后第一個跟他說早安。我想多學(xué)習(xí)些早餐的樣式做給他吃,想每天下班跟他一起回家。可這算什么呢?我跟自己已故男友的家人生活在一起,這算什么?我是心動了,是貪戀了柏川哥的溫柔和照顧,他這樣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和陪伴讓我著迷,然后呢?我真的可以賴著他一輩子嗎?顯然是不行的。我不應(yīng)該喜歡他,他也不會喜歡我。這是他自己說的,我敢保證,那天我不小心聽到的,就是他在說,不可能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