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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馬坊,專門賣馬,是胭脂馬!”顧凡雙不懂,卻見穆之恒領著他一路往前走,過了前院的便到了后院的一處亭臺樓閣,緩緩的琴聲慢慢響起,弦樂回蕩竟有些令人迷醉,他們二人對視,會心一笑。“這里的女子分為三等,一等教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有服侍男人的奇巧之計,可以娶回做妾室,二等教他們算賬、點賬、會記、核算,可是做貼身女管事,三等教他們煎炒烹炸,點心果子,針織刺繡,可娶了回去做婆姨?!?/br>穆之恒的解釋略微的讓顧凡雙心里有些難受,“你是說這里的女子是待價而沽,是貨品一般?”“正是,正如那馬匹一樣,分等級分價格,這些女孩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出身貧窮,這里的牙婆僅僅花幾個銅板便把他們從各國買回來,養(yǎng)個十幾年就可以賣上千金,你說這生意如何?”顧凡雙想不到談出這種曲調的女子,竟有如此悲慘的身世。“穆先生,你們來了……”說話的女子伸手從樓閣上招手,她嫣然輕笑,美的不可方物,她墨色的黑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這位是蘭欣姑娘?!?/br>顧凡雙聞言躬身施禮,道:“姑娘有禮。”“請先生和公子上座,我這就下去?!?/br>蘭欣的身形婀娜,瘦腰扶柳,一雙手抱著一把琴緩緩的從二樓下來,他見顧凡雙便喜道,“這是先生為我找的授琴老師?”“此人的琴技連言寰大人都佩服,你若是能受他指點,他日必定受用不盡?!?/br>顧凡雙不明,可是他見蘭欣如此積極卻又不好打發(fā),只好硬著頭皮。他伸手一點,那弦動琴聲起,不過是一段,便驚的蘭欣大呼厲害。“顧公子看年紀不大,琴藝確實令人佩服,若是能得您傳授,蘭欣當真是無憾了。”“姑娘,你為何學琴?”顧凡雙低聲問道。蘭欣遲疑了一下,輕笑道,“為了嫁人,嫁一個良人?!彼粗轮?。“蘭欣姑娘,可想過要找一個所愛的人?”蘭欣聽完顧凡雙的話,輕聲笑道,“公子說笑了,這里的姑娘都是馬,是賣的,你幾時聽過馬兒可以選主人!”穆之恒感嘆道,“世事無常,若是蘭欣姑娘不能學上一技,怕是只能淪為青樓女子,過的比現(xiàn)在還要凄慘百倍,凡雙你不如幫幫他?!?/br>“言寰大人看上我了,可是這琴技只能糊弄他一時,全然不能糊弄他一世,若是想要留住言寰,成為他的侍妾只能求公子幫忙?!闭f完那蘭欣跪倒在地,附身哭泣。言寰?顧凡雙看了一眼穆之恒,竟不知他是何意?“你是叫我利用這小小的女子?”“不是,你們是互幫互助,他為你提供言寰的一切消息,而你要助他在言府站穩(wěn)腳跟?!?/br>穆之恒的話很是詭異,這一瞬間顧凡雙根本不理解,眼前的這個人還是那個自己認識的穆之恒嗎?“別奇怪,我如今所做的,不正是你之前在國學館利用方函一般,那方涵你就不想想如何救他嗎?”“方函,我當然要救……而且我知道君上不會殺他,才敢讓他去朝堂上爭辯。”穆之恒冷哼了一聲,“你是有十足的把握嗎?”顧凡雙被穆之恒逼的無言以對,他默認了,他從沒有把握宇文拓能夠不殺方涵,所以他才會告知方涵也許就會死。“你無話可說?如今我才覺得你有些配不上宇文翊了。你可知……宇文翊在思辨之前來找過我!”顧凡雙伸手倒了一杯水酒,輕輕飲了一口,回道:“我知道,而且我猜到他絕不會讓我成為三甲之列。我清楚他的擔心,也明白……我這么做給他帶來的麻煩。”“你可知今兒早朝,差一點就翻了天,你為何偏偏急在這一時,你想做什么?莫不是你真是大梁的jian細?”第204章封館穆之恒久讀了圣賢書,可是卻不像一般的文人那般眼光狹隘、迂腐成見,他既然能在這亂世之中活著,除了以學問做天下,就是會審時度勢,明舊禮,卻有知人情。他同吳定山、東方鈺結為兄弟,是看中他義氣為先,是當世豪杰,他們?yōu)榘傩兆龅氖卤冗@四國的帝王做的還要好,他看重的是這些人的善意。所以他接受不了顧凡雙為了一己私利,就將那方涵送上斷頭臺,這實在不是君子所為。顧凡雙不想給自己找借口,他輕聲道,“之恒兄可知道如今東秦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形式?”穆之恒回過身,示意蘭欣退下。蘭欣見他們聊著便想先起身離開,顧凡雙伸手將他攔下,道,“既然姑娘想尋一個良人,就要坐在這仔細聽了,這些話有助你留在這個圈子里,姑娘要知道只是做一個侍琴的妾室你能得到的永遠只是一時的安穩(wěn)?!?/br>“可是蘭欣在這個地方久了,總是知道什么話該聽,什么話不該聽的。就像適才二位說的話,蘭欣就根本沒有聽見。”顧凡雙點點頭,明顯很是贊許,“給姑娘授琴一事,我應你了?!?/br>“多謝公子?!?/br>穆之恒如今是替顧凡雙著急,他卻如今不緊不慢,“東秦的形式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要知道,既然你沒有把握救下方涵,若是他把你招出去,你該如何?”顧凡雙連忙雙手將琴捧到穆之恒的面前,“那就要看言寰言大人了?!痹撬麤]有把握,可是如今他看見蘭欣,忽然計上心頭。“那時間緊迫,我們還不去找言寰,若是那方涵禁不住鞭打刑訊,出了什么事兒,你的下場我不敢想?!?/br>穆之恒到底是關心顧凡雙,即便他對他做事的方法不是很認同,可是若是僅僅因為這些事兒就傷了這小子的性命,實在是他不忍目睹。顧凡雙冷聲道,“之恒兄,此事斷然不能著急,那方涵心里清楚得很,我活著他才能活,若是把我咬出來,他才是必死呢。”刑部的審訊大牢里,方涵在上官謹?shù)男逃嵪?,已經遍體鱗傷。宇文綺來到牢中見到上官謹,便道,“怎么樣,他說了嗎?”“看來這小子骨頭硬的很,就是不肯說,不過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鄙瞎僦斒墙洑v過沙場的人,帶兵打仗最要緊的是耐心,他看著方涵的眼神,瞧出他已經快挺不住了。“沒時間管他了,韓王進宮的事兒你知道了吧?”上官謹遲疑了一下,“我知道了,今兒早上碰見了?!?/br>“那你也知道父親要把我嫁給他的事兒?”宇文綺面色凝重,滿目閃光。“一切已成定局,我與你之間本就不可能,如今我只忠于君上,對于公主若他日你成為東秦的女帝,我依然我會效忠你,若是宇文翊成為新帝,我也依然會效忠他?!鄙瞎僦?sh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