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嗓子還沒好，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小暖來不及仔細琢磨娘親話里的意思，深吸一口氣，便快步出了門。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正望著炭火發(fā)呆的趙書彥抬起頭，扯起一抹溫柔的笑。

    小暖放下半懸的心，也跟著笑了，“小妹失禮，讓大哥久候了。大哥何時回來的？”

    這丫頭的嗓子還啞著，趙書彥的聲音不自主地柔和了，“昨日到的濟縣，meimei可好些了？”

    “好多了，小妹高估自己的體力，才念一天咒就躺下了，實在是不中用?！毙∨缓靡馑嫉?，據(jù)賀風露說，她的幾個師兄們連做三天道場，跟玩兒似的。

    “你這不是因為念咒病倒，而是因昨日痛哭傷了情也傷了身?！壁w書彥嘆道。

    小暖瞪大眼睛。

    “昨日愚兄便在烏家，都看到了。”趙書彥輕聲道。他見小暖傷懷本想過去安慰，可小暖被師無咎、晟王和烏桓等人圍著，趙書彥竟然沒有在小暖身邊找到屬于能立足之地，當時也倍感無力。

    小暖慚愧低頭，“小妹舉止有失，讓大哥見笑了?！?/br>
    “你那般傷心的緣由，你師傅明白，晟王明白，愚兄也明白。旁人應察覺不到，無須憂慮?！壁w書彥安慰道。

    小暖輕輕點頭，“大哥，我心里憋悶。”

    “愚兄曉得?！壁w書彥的聲音依舊輕柔，“有什么話四下無人時再講，當著眾人的面，行事還需謹慎?！?/br>
    小暖點頭表示明白，自己因為一時孩子氣，做出這等不計后果的事，也實屬該打。她一人牽連著全家，牽連著綾羅霓裳上百號人，放縱不得。

    “大哥，那日在天香樓，你……”

    小暖還未說完，趙書彥便打斷道，“小暖?！?/br>
    這兩個字他似是含在舌尖上，念得眷戀溫柔，小暖聽得發(fā)毛，立刻閉了嘴。

    趙書彥見她像只受了驚的兔子，心中思緒萬千，捋了捋思緒，接著道，“先說正事。三爺是皇子，他便是再縱容你，怕也容不得你在他面前說圣上的是非。所以你在他跟前要收斂一二，可明白？”

    小暖輕輕點頭，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昨日她看著三爺身上的蟒袍玉帶，才那么難受。

    “你們獻上寒衣，功勞需兩分：一半在秦日爰，一半在你娘親。依你之計應是秦日爰退后，將你娘親推到人前，是也不是？”

    趙書彥果然懂她，小暖點頭。

    “只兩點你要記?。旱谝唬阋郧厝针嫉纳矸莩霈F(xiàn)時，一定要萬分小心，不能讓人看出一點端倪；第二，無論何人問起，你和嬸母一定要說是因為感念圣上恩德，才想出為替圣上分憂而獻寒衣的主意?？擅靼祝俊边@是趙書彥今天來的最大目的，他怕小暖看不清局面，陷入險境，把局面大好的一盤棋下亂了。

    小暖心中暖意流淌，用力點頭，“多謝大哥指點迷津。”

    說完這件事，便是今天來的第二個目的了。

    趙書彥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此番大勝，雖然有你和嬸母獻寒衣的功勞。但也是三爺盡力周旋才能快速將東西運到漠北，所以烏桓一定會承三爺?shù)娜饲椤Ｄ闶蔷滞馊?，都會因為圣上所作所為壓了這么大的火氣，烏桓只會比你更甚。所以愚兄推測，若是三爺打算謀天下，烏家定會傾力相助?！?/br>
    “觀京中局勢，能與三爺有一爭之力的也只有正宮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三爺?shù)昧藶跫要q如多了一條膀臂，接下來會是什么局面，得看三爺如何打算?！?/br>
    “這是成者王侯敗者賊的大賭，愚兄不愿你蹚這渾水。你我都是生意人，其中的兇險你心中當有數(shù)才是。小暖，三爺若志在天下，他必會娶能助他登位的武將或閣老之女為妃。三爺若輸了，是死局；三爺為帝，你會被囚于宮中，成為他的七十二嬪妃之一；三爺若不為帝不出事，你也是他的側(cè)妃或侍妾。無論哪種局面，你可甘心，當如何自處？”

    小暖垂眸，趙書彥果然知道她選的是三爺，而且認真分析了她的處境，才來跟她說這些的。若是她冷靜理智，退出才是正確的選擇?？上А龑θ隣斠呀?jīng)動了情。

    話已說得如此明白，小暖卻還垂眸不語，便知她已不能退出。趙書彥的心像被人用刀剜出來一樣疼著，“你上次找愚兄，想說的便是你與三爺?shù)氖拢俊?/br>
    “這是其一，其二是想跟大哥商量寒衣的事兒，看是否還有不妥之處?！毙∨ь^，真誠地道，“大哥，小暖從未想過要欺騙你。只是……動心了后小妹也……無法置身事外。”

    “你不是貪慕權(quán)貴的女子，他到底有哪一點比我好？”趙書彥不死心。

    小暖搖頭，“大哥樣樣都好，只是小暖待大哥如親兄長，并無……”

    “你待柴嚴晟也是一樣的！”趙書彥語氣急切些，“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什么時候的事？”

    小暖趕忙道，“起初小暖也確實沒有這個想法，只是今年上元夜時為了抓賊，三爺握了小暖的手，小暖就覺得不一樣了，覺得心跳得很快，是……喜歡他。”

    當著趙書彥說這些，小暖也覺得不好意思，尷尬地低下頭。

    趙書彥盯著小暖握著水杯的手，忍了許久才沒有唐突地伸手握上去，只是幽幽問道，“小暖，大哥待你如何？”

    小暖用力點頭，“好得沒話說！”

    “把你的手交給我，可好？”趙書彥輕聲哄道。

    小暖的瞳孔一縮，“大哥，小妹待你真的是一片赤誠，絕無男女之情?！?/br>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趙書彥反問，“你對柴嚴晟也無男女之情，不是執(zhí)手之后才曉得對他有意么？”

    小暖看著趙書彥，坦白道，“小暖答應他在前，所以不想也不能再試，否則對大哥，對三爺，對自己，小暖都無法交代?！?/br>
    “陳小暖，你的心好狠?！壁w書彥以明顯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聲音也開始變得沉重。

    自己終究是把他逼急了，小暖低聲道，“心狠，是因為小暖不想耽誤大哥的姻緣，因為小暖想與大哥程長長久久地做兄妹，共闖商場，所以更不能拖泥帶水?！?/br>
    趙書彥猛地站起來邁入冰雪之中，連院里抬著爪的大黃都沒理會，大步離去。

    小暖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趙書彥這個朋友，她怕是真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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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二二章 愁人啊……

    趙書彥走后，小暖坐在廳內(nèi)呆呆望著炭火盆。這盆里的炭燒燼后沒有結(jié)成塊而是成了灰，這是極好的銀霜炭，是布莊的“客商”三爺論車送給秦日爰的。

    三爺本來想送宮中賜下來的紅蘿炭，但紅蘿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