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的肚子就得靠你喂飽了?！毙断轮?fù)?dān)的師無咎笑得一臉輕松。

    小暖愣了，“上萬人？”

    “上清宮總部加上大周二百四十州內(nèi)的大小道觀，就算沒有上萬，大幾千人總是有的?！睅煙o咎甚是自豪地道，接下來幾十年，道觀只會越來越多。

    小暖吞了口口水，“大周統(tǒng)共就二百四十州，咱們派的道觀已經(jīng)遍布大周各州縣了？”

    師無咎白了小徒弟一眼，“一個道觀有多少人？”

    “小的十幾個，大的上百?！毙∨鐚?shí)道，師兄的長春觀就有三十多個道士，算中等規(guī)模的。

    “大周共有一千零五十六縣，若是每個都有咱們的道觀，能只大幾千門徒？”師無咎伸了伸懶腰，“不過處處有咱們正一派的道觀，到哪兒都能蹭吃蹭喝，是為師做夢都想的好事?！?/br>
    ……那不是要有更多人、吃更多飯……小暖忽然瞪大眼睛，“師傅不會是想讓九清當(dāng)上清宮的宮主吧？”

    師無咎噎住，一個爆栗子彈在小暖的頭上，“便是師傅愿意、你愿意，你選的男人能愿意？”

    若是自己讓九清出家做道士，怕是晟王立刻就得待人掀翻他的老巢。

    “回去洗洗睡吧，你還小，睡太晚會長不高的?！睅煙o咎打了個哈欠。

    小暖行禮，“師傅也早點(diǎn)安歇吧?！?/br>
    待她出門時，師無咎又補(bǔ)了一句，“為師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徒兒莫當(dāng)真。咱們師門內(nèi)混得最慘的老道非師傅莫屬，你看為師這樣的不是還能找到地方吃飯睡覺么，他們哪個也餓不著的?！?/br>
    “師傅，九清拜您為師時，三爺曾問我，‘若是你師傅救小草的第二個條件是讓你擔(dān)起正一教上萬余眾的生計，你當(dāng)如何？’”小暖回首，認(rèn)真地道，“當(dāng)時徒兒就跟三爺說，‘若是師傅讓徒兒做，徒兒就會去試試?！?/br>
    “徒兒不會念經(jīng)、不會辨法，除了賺錢實(shí)在難堪大用，所以如果師門真需要徒兒出手時，您千萬不要客氣，也給徒兒一個報答您的機(jī)會。”小暖的話擲地有聲。

    師無咎為之動容，“傻九清?！?/br>
    “師傅才傻呢，因?yàn)閹煾翟缇桶训诙€條件的事兒忘了吧？”小暖恢復(fù)了嬉皮笑臉。

    師無咎瞠目結(jié)舌。

    就知道是這樣！小暖哈哈大笑著跑了。

    師無咎躺在床上蓋著暖呼呼的棉被時，嘴里還不住念叨，“虧了，虧了……”

    第二天，師無咎便回了道觀，早飯也沒吃一口。

    有了玄邇保護(hù)的小暖膽子也大了，她帶著玄邇、綠蝶、秦三和黃子厚等人大搖大擺地去各家鋪?zhàn)友惨暎H有大領(lǐng)導(dǎo)的架勢。

    亞歲在即，店鋪內(nèi)緊張而忙碌。小暖先去綾羅坊與展柜商討他前日提交的亞歲“促銷計劃書”，讓他解釋了幾點(diǎn)疑惑又給他指正了幾點(diǎn)疏漏后，再次提醒道，“若是有人詢問棉布之事，就說咱們在臘月底之前出一批貨。”

    展柜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貓，“東家放心，小人明白！”奇貨可居，待到朝廷的封賞下來了，棉布會比現(xiàn)在更值錢！

    小暖到了霓裳布莊時，見店內(nèi)井井有條，便心情舒暢地點(diǎn)頭，藍(lán)紫晨搭理鋪?zhàn)拥哪芰φ媸茄垡娭岣撸娌焕⑹且粏T干將。

    同樣與藍(lán)紫晨商討過店鋪的促銷諸事后，小暖也叮囑著，“棉布今年的大頭在綾羅坊賣，明年霓裳再出棉布?！?/br>
    綾羅坊走的是高端路線，霓裳走的是大眾路線，棉布是新鮮玩意兒，當(dāng)然是在綾羅坊才能賣出高價。不過藍(lán)紫晨還是提議道，“咱們可不可以讓繡娘們趕制一批棉布的吉慶帕子，送給前來買成親布包的客人？”

    “成親布包”是綾羅坊推出的成親大禮包，分為高中低三種，基本涵蓋了成親要用的所有布料，是霓裳布莊今年賣得最好的禮包。

    送帕子用不了多少布，但確能吸引不少要成親或者定親的人家來霓裳買布。小暖眼睛一亮，“好主意！你與柜叔商量盡快趕制，然后分派到各地的綾羅分號?！?/br>
    見自己的主意被東家悅納，藍(lán)紫晨露出真心的笑意。

    小暖轉(zhuǎn)完這霓裳，出門正打算去錦繡布莊時，卻見穿著斗篷的趙書彥從路邊走來，這斗篷還是自己送給他的那件。

    時移事易，此事已經(jīng)不能快步過去歡喜招呼一聲“表哥”的小暖，難免傷懷。

    第四三六章 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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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匆匆的趙書彥抬頭看到站在霓裳門口的秦日爰，定住腳步。現(xiàn)在明明是他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但帶著一幫人的小家伙站在那里卻一點(diǎn)也不得意，反是一身的孤凄。

    不用說，這個秦日爰一定是小暖了。

    趙書彥心頭一緊，他們二人走到這一步不能怪她，只能怪自己沒有提前抓住她，只能怪晟王橫刀奪愛！

    小暖整理好表情快步走過去拱手，笑問，“表哥這是去當(dāng)鋪？”

    趙家的當(dāng)鋪也在這條街上，昨日有人拿著當(dāng)票去贖回家傳寶玉，當(dāng)鋪的掌柜卻找不到本應(yīng)存在寶物小倉庫里的當(dāng)物，鬧出了不小的亂子，這事兒黃子厚今早已經(jīng)跟小暖講過了。

    他的確是急著去處理當(dāng)鋪的事，可看到小暖這個樣子，他哪里放心，“嗯，跟愚兄一塊走一趟？”

    “好！”吩咐黃子厚先去做事后，小暖帶著玄邇和綠蝶跟在趙書彥身后，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表哥鋪?zhàn)永锏挠袷潜讳佔(zhàn)永锏娜吮I走的吧？”

    “能接觸到珍貴品小倉庫的人就那么幾個，愚兄昨夜便查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的重點(diǎn)有兩個：拿回玉飾、挽回當(dāng)鋪的聲譽(yù)?！壁w書彥道。

    小暖點(diǎn)頭，“后者比前者更重要，那客人是誰？”

    “一個落魄了的秀才，祖上三代有人做過官，家里有一兩塊好東西也正常。這種雖然是活當(dāng)，但少有人能湊夠錢贖回，所以當(dāng)鋪里才有人動了歪心思。”趙書彥講完，又笑道，“說起來他能有錢贖回玉佩，歸根到底，是表弟的功勞。”

    ?。啃∨读?。落魄了的窮秀才的錢是自己給的？這倒有意思了。

    說話間兩人便到了當(dāng)鋪，小暖的目光先落在那個衣著粗陋但整齊的秀才身上。這秀才的臉繃得死緊，好在還維持著讀書人的臉面，沒有撒潑叫罵。小暖十分肯定這個人她不認(rèn)得，但看著卻有點(diǎn)熟悉……

    當(dāng)鋪的掌柜和管事們見少東家走進(jìn)來，一個個地噤若寒蟬。

    看著趙書彥面容春風(fēng)地去給秀才道歉賠禮，安撫他的情緒，再看旁邊大氣不敢出的管事們，小暖暗暗點(diǎn)頭。這就是趙書彥的氣勢，他面上樂呵呵的，也讓人不敢小窺；他治鋪?zhàn)由鯂?yán)，只論事賞罰而不分遠(yuǎn)近，所以他的管事們都很有規(guī)矩，從不敢居功散漫。

    這都是自己要學(xué)的地方。

    趙書彥三言兩語安撫好秀才，當(dāng)著眾人的面在椅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