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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抿了抿唇,“是?!?/br> 李奚然又道,“相請不如偶遇,樓上有位貴人想請等他與道長許完舊過去吃杯茶,可否勞安人待會兒幫忙傳個話?” 能被李奚然以“貴人”相稱的,也只有熙寧帝了!秦氏驚得雙目圓睜,李奚然微微點頭,表示她猜得很對。 她女婿在邊關為朝廷賣命打仗,圣上不忙著國事,卻跑過來看斗茶閑聊?!秦氏憋屈加上火,膽子變大了些,她微微傾身問李奚然,“人家兄妹幾十年未見,肯定有說不完的話,您還是別讓貴人等了吧?” “等一等也無妨的,左右差得也不是太遠?!崩钷扇徽f完,告辭上樓去陪熙寧帝。 小草拉著娘親坐下,“娘,你有沒有覺得李伯伯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 秦氏連忙捂住小草的嘴,“咱看斗茶,少說話?!闭f多了虧錢。 小草點頭,與娘親往樓下看。很是趕巧,梁春生與趙書彥正抬頭往這邊看,與她們母女的目光相遇。 趙書彥抬手與她們打招呼,梁春生也抱了抱拳,小草搖胳膊,秦氏頷首。 走到樓上大廳對面雅間的李奚然恰好看到這一幕,他盯著趙書彥身邊那個茶商看了幾眼,問李泗,“那是何人?” 李泗立刻回話,“是洞庭來的茶商,前一陣一直在龍雨巷擺茶攤賣茶的。秦安人和小草姑娘經(jīng)常去他的茶攤吃茶、閑聊?!?/br> 李奚然慢悠悠地道,“你這次倒是少有的靈通?!?/br> 李泗嬉皮笑臉的,“屬下去龍雨巷吃包子時遇到過這茶商幾次,其人幽默風趣,屬下帶回去的洞庭茶便是從他的茶攤上買的,老爺您也說喝著不錯的?!?/br> 李奚然沒搭理他,直接回了雅間,“來人正是華遠懷?!?/br> 隔著紗窗往外看的江埕不滿道,“華遠懷請辭的折子萬歲還沒準呢,他就一身爽快地進京走親訪友了!” 正在為身上這件本讓他非常中意的深衣,現(xiàn)在卻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的深衣,感到不爽的李奚然聽到江埕這不陰不陽的話,臉色更不好看了。 “華遠懷請辭的折子萬歲雖未準,但下一任臨江知府已到任,吏部又沒給他指派新的差事,按慣例他可以離開臨江,休養(yǎng)一段時日。此事江翰林豈會不知?” 第1389章 華遠懷與李奚然 ., 聽到李奚然稱呼他為“翰林”,江埕很是惱火。他入易王府輔佐易王近十載,乃是易王登基為帝的第一功臣。 按理說易王登基后他就能封王拜相入內閣的,但易王卻只給了他一個翰林學士的虛銜,他雖可以出入皇宮面圣,卻連個具體的官職都沒有。 比他晚入易王府數(shù)載的湯槐山,雖也頂?shù)氖呛擦謱W士的虛銜,但他卻入了天章閣,接替了盧正岐的差事,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朝中文武見了他,都要尊一聲“先生”,李奚然不過是退位的閑人罷了,竟敢當面羞辱他。江埕心中惱火,面上卻帶著笑,說出的話卻全是坑,“江埕知曉,不過是看他當眾與女道士拉扯,有失我大周官員的顏面,才語氣重了些?!?/br> 熙寧帝有意讓華遠懷入六部,江埕心中妒忌,他這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李奚然。李奚然將深衣的長袖卷起,一邊為外甥烹茶,一邊教訓江埕,“江翰林想通過幾句譏諷,便讓萬歲厭惡華遠懷么?” “江埕絕無此意?!苯魶]想到李奚然敢將話說得這么直接,連忙站起身請罪。 熙寧帝雙手接過舅舅烹的茶,輕聲問,“所以,方才哪位女道長?” 李奚然點頭,“正是。” 江埕見他倆這話說一半含一半,有種自己被熙寧帝疏遠了的恐懼感,連忙彰顯自己的價值,“萬歲,那位女道士是晟王妃的師姑,她已在晟王府住了月余,數(shù)次與秦安人、陳小草出入晟王府,頗受其二人敬重?!?/br> 聽了江埕的話,熙寧帝臉色一沉,“是何人讓你監(jiān)視晟王府的動靜?” 江埕嚇得一激靈,連忙跪地,“萬歲息怒,無人讓微臣這么做,微臣上次偶遇秦安人母女與這位道姑外出,陳小草姑娘主動告知微臣的?!?/br> 小草從來不是個多話的,她與江埕又不熟,怎么可能“主動”告訴他。李奚然沒幫江埕求情,靜靜品茶。 熙寧帝也不想讓江埕太過難堪,便沉聲吩咐道,“這茶不錯,你去樓下再要一斤?!?/br> 江埕退出去后,熙寧帝向舅舅解釋道,“江埕輔佐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也不好太委屈了他?!?/br> 李奚然點頭,“萬歲重情重義,乃國之福也。” 熙寧帝不再提江埕,笑道,“我聽三弟說過,晟王府內有個制作面具的匠人,與柴嚴亭一黨內制作面具的人同門。今日看來,此人的手藝比他那位同門,絲毫不差?!?/br> 李奚然也笑了,“藝本無善惡,用之于正道便是善;用之于邪道便是惡。萬歲可將這藝人召入軍器監(jiān),讓他為朝廷做事,此藝若用好了,能定輸贏?!?/br> 熙寧帝眼睛亮又暗,將一張不知道是什么作的皮子貼在臉上這等事,他一想就覺得周身別扭,恨不得把貼了假臉的人都找到,將他們的假面燒個干干凈凈。 不過他也知道舅舅說得有道理,便含糊道,“待三弟歸來后,我再與他商議?!?/br> 想到為了他攻下黑山又征戰(zhàn)漠北的三弟,熙寧帝心中喜悅又滿足,“待三弟歸來,我該賞他什么才好?” 李奚然提醒道,“萬歲賞他,不如賞貴太妃、晟王妃或……大難不死的烏羽。” “太妃那邊,我必好好孝敬;三弟妹所好,甚是容易滿足;至于烏羽,”熙寧帝與舅舅商量道,“您覺得我將他留在京中,還是放在漠北?” 李奚然引導道,“文官以入朝拜相為榮,武將以赫赫軍功為傲。天下太平時,靠文官治理天下;邊關戰(zhàn)起時,靠武將守土衛(wèi)疆。讓他在何處,但看萬歲打算如何用他?!?/br> 江埕到樓下尋掌柜要了茶葉回到三樓,知趣地站在雅間外等候,而不是進去打擾熙寧帝與李奚然說話。他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無論他為熙寧帝如何出謀劃策,在熙寧帝眼里,他還是及不上李奚然。 既然如此,他以后也要敬著李奚然,在熙寧帝面前多說李奚然的好話,以免惹了熙寧帝不快 江埕面色陰寒,盯著對面二樓華遠懷所在的雅間。華遠懷此人,讓江埕深感不安,決不可讓他入六部,否則此人必成自己的大敵。 二樓雅間的門開了,華遠懷從里邊走出來,他的眼睛雖是紅的,臉上卻帶著明晃晃的喜悅。 江埕見此,越發(fā)對那位女道士的身份好奇起來,那人是陳小暖的師姑,卻是華遠懷的故人,華遠懷又是晟王的舅舅。也就是說,晟王與上清宮早有勾結,晟王回娶陳小暖也與此有關,圓通被上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