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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寧意態(tài)悠閑地反手關(guān)了門。言臨素坐在床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朱永寧自衣中摸出一把折扇,在手中折起。言臨素臉上有些崩不住,失笑道:“小王爺穿狐裘而揮折扇,果然是好風雅。”朱永寧道:“臨素既然知道風雅,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莫非還要本王動手?”小王爺嘴里說著強扭的瓜不甜,擺出的卻是要攀瓜秧的架勢。言臨素默然半晌道:“可?!?/br>他話音方落便伸手自己的腰封解下。朱永寧頗感意外,他走前幾步,幾乎已經(jīng)站在了言臨素的面前,一雙眼睛溫柔地注視著青年的神色,眼底是更多的玩味之色,“臨素,莫非……”言臨素扶在衣襟系扣上手為他握住,解了腰封的腰便為這人攬在手中,然后便聽到朱永寧說,“莫非你喜歡的真是男人。臨素,你為了忘記本王,竟然隨便找了個書生,你可知道本王方才看了你們在廚房里欲行茍且之事,本王有多傷心難過。本王恨不得立刻便提了劍沖了過去,卻又怕傷了臨素,還只得強自忍耐。”言臨素為他抱在懷中,覺得朱永寧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只是連起來這話怎么就聽不明白,一時迷糊,竟也忘了推開。“我我什么隨便……”朱永寧黯然道:“也對,你們昨日相識,今日也是認得。臨素,你竟然為了一個才認識兩日的人,便愿意在人前寬衣解帶,本王,本王這一顆心實在是痛?!?/br>言臨素一時岔氣,在他懷中猛咳了幾聲,朱永寧微笑著為他拍背順氣。待言臨素緩過氣來,怒喚道:“朱永寧!”朱永寧在言臨素耳邊曖昧地應了聲,“嗯?”太近的距離,早已超出了至交好友的界限,何況言臨素與此人既非知交,更非好友。萍水相逢,他可沒忘記他還截了這人一次道。那聲音低沉醇厚,緩緩吐息讓言臨素耳際一麻,耳根不覺便紅了。溫熱的手伸過來,“臨素的耳朵怎么紅了,莫非這天氣開始轉(zhuǎn)暖了,不應該啊,這深秋已至連日暴雨,是該冷的。小心,莫非竟是著了寒?”言臨素猛然推開那人,將原來解下的衣帶又系上,“小王爺要與我玩笑到何時?”甫離了懷抱,朱永寧方才覺得抱著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看著青年已整理好了衣服,幾分惋惜未入眼的春光,沒什么誠意地答道:“言兄如此有趣,若不與你玩笑一二,在下會覺得了無生趣。”言臨素倒為他氣得笑了,“小王爺莫非還要逼我拔劍?”朱永寧一嘆道:“臨素好狠的心,你我相識以來,我可曾薄待過你?”言臨素為他說得一愣,細想起來,卻如朱永寧所言,第一次他與這人見面打了一架,自他手中截了藏寶圖。“我派小阮服侍你,可臨素倒好,對我拔劍相向。這一次……莫非你還要對我拔劍?”言臨素無奈了,他覺得沉默不語只怕是對付這小王爺最好的方法,卻不知怎的,脫口而出卻是?!拔也粚δ惆蝿褪恰!?/br>透窗而入的天光下,朱永寧的眼底轉(zhuǎn)過一抹喜色,他朗笑道:“甚好,此番臨素不對我拔劍,說不定下回,便能請我喝酒。今日便暫且別過。”看著這錦袍玉帶的男子步出門去,言臨素心中轉(zhuǎn)念一想,這人到底是來做什么的?門外日影已高,卻不見了眾人的蹤跡,連謝若之也不知走去了哪。言臨素取了劍,往客棧門外走去,見掌柜的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站在柜后。笑著問了好,那掌柜勉強擠了笑。方才朱永寧動靜鬧得大,掌柜悄悄躲著見二人入了房,對這一位主不敢隨意得罪,但這客棧生意本就冷清,小王爺這一鬧,便有很多客人結(jié)賬走了,連昨夜剛剛?cè)胱〉哪顷犵S局也匆忙離去,原本說了住三天,如今只住一天。言臨素問道:“掌柜的,可知那叫謝若之的書生去了哪,就是住在后院柴房的?!?/br>掌柜皮笑rou不笑地十分辛苦,“哦,他與縣令走了?!?/br>莫非朱永寧竟然食言,仍抓了謝若之?見言臨素面色一冷,掌柜忙道:“客官莫急,我聽縣令那語氣,對這謝書生可客氣得很?!弊笥铱纯?,壓低聲音道:“那縣令我知道,對他娘都沒這么客氣過。只對他家那河東獅,這么低聲下氣的?!?/br>言臨素聞言,稍放了些心,便與掌柜道了別,往外走去。江州的街頭不大,他抬頭見臨江樓三個字,便往樓內(nèi)走去。臨江樓臨江別有幽靜,言臨素聽著耳畔弦管絲竹,舉杯而飲,也很是逍遙。“聽說了么,最近刑部又出了大案子,昨日刑部的人都來我們江州府了,說是嫌犯的蹤跡在江州出現(xiàn)?!?/br>“怎么說?”“下月便是天家的壽辰,而江南進貢的鐵器米糧還未進京城,在運河上便為人給劫了,那押運的大內(nèi)高手只是睡了一覺一般,那鐵器仿佛見了鬼,就都不見了?!?/br>“大江之上寬闊鐵器如何會不見,莫非是沉了江底?”“主持天家壽辰的君陽侯親到,幾乎用鐵篩將江底篩了個遍,連半粒米都沒有撈到?!?/br>“米?鐵篩如何撈得起,你這牛皮吹破了吧。”“他怎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吹吧?!?/br>“我...我,你們哪里知道這君陽侯平日里就好聽戲,前些日子瞧上了梨園里一位唱刀馬旦,叫什么舒青袖的,成日有事沒事就去那轉(zhuǎn),我有個親戚在梨園里做事,一來二去便熟了,我是聽他說的?!?/br>“梨園里的刀馬旦有何好看的,上回我去京中那唱青衣花旦的才叫長得水靈,一問原來全是帶把的。”“聽說這君陽侯偏愛了這刀馬旦舞劍,旁的都不看不上。這刀馬旦也是好端端的男子哪里肯從他……”“要說美貌,還不如咱們這里來的那位小王爺?!?/br>“噓,你不要命了?!?/br>言臨素聽他們越說越不像話,但這些市井之徒也無法與他們計較,搖頭苦笑,自倒了酒喝。想起自下山而來的這些日子,心中隱隱一動,眉頭已不覺鎖起。“搜,給我好好搜?!苯种衅鹆诵鷩W,言臨素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十余名衙役正沿街搜索,為首一人坐于馬上,身著青色捕頭服,衣下佩刀也算干練。他的身側(cè)也停了一匹馬,馬上男子一身白色衣衫,一雙眸子雖然也算精光內(nèi)斂,但總給人陰沉之感。言臨素望去,目光正與他對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