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小阮一笑道：“光顧著與侯爺說話，差點忘了正事。今天早晨，小王爺有句話要我轉(zhuǎn)告你?！?/br>
言臨素淡道：“什么？”

“小王爺說讓給你捎句話，那句話是——本王啊，走了?！?/br>
言臨素臉上的神情有幾分不自在：“小王爺胡鬧，你也跟著一起尋本侯開心，這話算什么?！?/br>
“算什么，自然是該言侯自己問他去。”小阮妙目一轉(zhuǎn)，又笑道：“對了，之前小王爺還吟了一句詩，哦，不，是詞?！?/br>
言臨素淡淡地哦了一聲。

小阮道：“侯爺似乎很不想聽?！?/br>
言臨素端起茶盅飲了口茶，“本侯沒有不讓你說?！?/br>
“小王爺吟的那句是——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毙∪钚Φ溃骸斑@般深情，侯爺似乎無動于衷，半點感動的神情都沒有。”

言臨素沉默了半晌道：“小阮你也曾與他好過一場，事到如今你還會為他感動嗎？”

小阮臉上微微一紅，斂了笑：“侯爺，小阮清醒得很，小王爺?shù)母袆硬皇俏疫@樣的女子要得起的。而言侯你與我不同……”

言臨素低頭看杯中茶葉沉浮，輕輕一笑，“并無不同，我言臨素堂堂男兒，喜歡的該是溫婉的女子。我又怎會為一個辱我至此的人而感動，何況小王爺?shù)脑捨覐膩聿桓耶?dāng)真?！?/br>
立春過后沒幾日便是新年，成帝坐江山的第一個除夕夜自然要熱鬧一番。

成帝坐江山大半年來可圈可點，邊境上退了敵，江山可算穩(wěn)固。雖然閻王殿的那本名冊最終化作灰燼，但面上朝中太平安穩(wěn)。

上林苑中擺了酒席，群臣之中趙甫依舊領(lǐng)了首座，他的身側(cè)卻多了言臨素比肩。

成帝自然不會去提什么曲水流觴聯(lián)詩的事自討沒趣。

此刻這一席已是天子跟前的紅人，不比往日，過來敬酒的人也多了，甚至有宗室中的人過來。言臨素喝了幾杯酒，見身旁趙甫幾乎是酒到杯干，忙替他攔了道：“今日還要守歲，趙相身體不好，便淺飲為佳吧。”

大寧朝并未設(shè)相位，但趙甫領(lǐng)外輔之位，大家也就客氣地稱一聲趙相。

“言侯這么說，本王這杯酒就有些不合時宜了?！卞\袍金冠的朱永寧正舉了杯，從對面皇親席中走出，宮燈照見他豐神俊朗的臉上可沒有半點不合時宜的自覺，“不如本王這杯酒依舊敬二位，趙相隨意，言侯與本王是自江州的舊識，不如給本王幾分薄面，請滿飲了此杯如何？”

言臨素微微一笑：“多謝王爺?！?/br>
他舉杯飲下。

朱永寧含笑道：“本王想起上回飲宴，先皇還在此吟詩，十五年間時光佻，未央殿前新承恩。本王記得續(xù)的是——沙上鴛鴦可交頸，一段風(fēng)流冷處著。今日仍是燈紅酒綠，如今想想縱然物是人非，只要看開，便有笙歌不絕?！?/br>
成帝此刻目光注意過來，“言愛卿，寧兒你們在說些什么開心的事?！?/br>
言臨素泰然笑道：“稟陛下，燕王殿下在與臣說風(fēng)流之事，臨素便以此酒祝王爺心隨人愿，太平富貴了?！?/br>
飲宴直到將近子時，成帝才意猶未盡地放了眾臣回去守歲。

言臨素在金水橋邊上了馬車，方走出沒幾步，聽到有馬蹄聲響，迎面正撞見朱永寧騎在馬上。

朱永寧也見到了他，馳馬到車窗外，與他同行，臉上的笑容有幾分深意：“言侯祝本王心隨人愿，言侯可知本王的心愿為何？”

言臨素端坐車中，微微欠身算是行禮，聞言一笑道：“有意思嗎，王爺？”

不知道那句話傷到了這小王爺哪處的自尊，朱永寧臉色微沉，勒住馬韁，并未跟上。

言臨素樂得他如此，一路無話回了督察院，卻見正是燈火通明。

言臨素下了車笑道：“這里倒比宮中還要熱鬧?！?/br>
劉院輔笑呵呵地道：“侯爺可算回來了，大家等著你一同守歲呢?！?/br>
言臨素走進(jìn)正屋見支了一張八仙桌，桌子中擺了一個熱氣騰騰的鍋。

小阮遞了筷子給他，笑道：“侯爺請坐，花屠夫特意殺了頭羊，謝書生，正主兒來了，把你釀的那酒開了壇。侯爺，今夜我們等著沾你的光，才能有口福了?！?/br>
說話之間謝書生忙著倒酒，花屠夫端了一大盤羊rou過來，小阮極為自然地伸手接過，放于桌上。

接了一杯酒放在花屠夫面前，花屠夫紅了臉，連忙道謝。

言臨素不覺好笑，他還記得當(dāng)時小阮初到督察院，花屠夫看不起她一介女流，向她出手，結(jié)果為小阮好生教訓(xùn)了一頓。

劉院輔正要上了門板，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開了門一看。

劉院輔長袖善舞，認(rèn)得是宮中的一位小太監(jiān)，在御書房行走的。

那小太監(jiān)道：“言侯在嗎？”

劉院輔道：“在，公公里面請?！?/br>
那小太監(jiān)一進(jìn)來目光一直往桌上瞄，言臨素見他偷了偷咽了口水，倒樂了，給小阮遞了個眼色。小阮拿了碗夾了些吃食道：“這么冷的夜，公公辛苦走這一遭，先暖暖身體。”

那小太監(jiān)也不客氣，把那一碗吃完，放下碗才道聲：“畫刀大人說，今夜是除夕他要坐鎮(zhèn)宮中，他明日一早就來賀歲，今夜督察院守歲，他也是督察院的人，什么好吃的都要給他留了。”

言臨素失笑，應(yīng)了聲：“是?！?/br>
送走了小太監(jiān)，言臨素在主座落座，招呼眾人坐下，為各人一一倒了酒。卻先將杯中酒灑落地上道：“這杯酒先敬家父，臨素此番下山，不覺已有大半年。能重開督察院，能認(rèn)識諸位，也算不枉了?！?/br>
更鼓敲了，燕王府的水榭外煙花綻放，點燃雪夜。

朱永寧將手中的白子悉數(shù)丟回棋簍，眼前棋盤上黑白縱橫。

“王爺，新年了，你不出去看煙花嗎？”小媚進(jìn)門來，見朱永寧一身錦袍未解，坐在宮燈旁，竟是自己與自己下了一副棋。她露了個笑臉：“王爺可真無聊，竟然在這里自己與自己下棋?！?/br>
朱永寧淡淡笑道：“你說本王無聊？”

小媚看他臉上的笑容，不知怎么竟然覺得難過。

她走過去坐在朱永寧身邊，將頭枕在他的膝頭，這習(xí)慣熱鬧的女子，此刻卻安靜的。

朱永寧輕輕撫弄著她紅色的發(fā)帶，“連他都問本王有意思嗎……本王不是無聊又是什么，這萬家燈火，本王卻是自己在和自己下棋?！?/br>
小媚聲音中有幾分難過：“王爺你別難過，自從離開醉枕乾坤你便沒讓小媚陪過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