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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庶子喝醉了,東郭立刻帶他回去?!?/br>召忽卻不走,撇開東郭牙的手,沖過去一把抱住了吳糾,吳糾被撞得差點跌倒,胸口直疼,“嘭!”一聲,召忽就將他抱了個滿懷,一瞬間東郭牙嚇得后背直涼。一方面是召忽抱住了吳糾,另外一方面召忽胸前全是烤野味的油,不管哪方面,都是大不敬,現在唯有慶幸齊侯沒有被驚動……東郭牙這么想著,就聽到“嘩啦”又是一聲輕微的響動,大帳的簾子被打起一個小角,一個只著中衣,肩上披著黑色披風的高大男人站在營帳門口,順著打起的帳簾往外看。一瞬間,東郭牙已經沒有任何慶幸了,心中只剩下捏一把汗的感覺,因為那個藏在營帳中,沒有走出來的人,正是齊侯!齊侯似乎已經歇息的樣子,頭發(fā)也披散下來,還有些濕濡,披著披風,似乎被外面的聲音驚動了。吳糾見召忽發(fā)酒瘋,有些驚訝,也有些無奈,瞬間被蹭了一身油,對于吳糾來說,召忽的手勁兒簡直是奇大無比,根本掰不開。召忽摟著吳糾的腰,將他死死抱在懷里,臉埋在他肩膀上,輕聲說:“公子……”東郭牙后背都是冷汗,只是強自鎮(zhèn)定,瞥了一眼隱藏在帳簾之后的齊侯,吳糾背對著帳簾,沒有發(fā)現齊侯,不過也沒有發(fā)火發(fā)難,只是一臉無奈的說:“召師傅,很晚了,你喝醉了,去歇息罷?!?/br>召忽抱著他不撒手,喃喃說:“唔……不去……要公子?!?/br>東郭牙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心驚膽戰(zhàn)的心里了,難得吳糾的脾氣竟然出奇的好,只是用哄孩子一樣的口吻說:“好好,我扶召師傅去歇息?!?/br>他說著,還伸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召忽的頭發(fā),召忽瞬間就軟化下來了,變得聽話起來,吳糾扶著他往庶子官營帳去,到了門口,就把召忽交給了東郭牙,東郭牙立刻扶住,小聲說:“多謝公子解圍。”吳糾擺了擺手,說:“且去罷,有勞東郭師傅了?!?/br>東郭牙連忙拱手,扶著召忽進去,召忽倒是老實了,倒在榻上就睡,東郭牙連忙給他把油乎乎的外衫扯掉,剛抹了把汗,召忽又躺著攔腰抱住了東郭牙,不讓他站起來走,完全把東郭牙當成了被子,還抬起一條腿,騎在東郭牙的腿上。東郭牙:“……”東郭牙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感覺到,公子糾果然深不可測,對待召忽沒有發(fā)火,已經是極高的修養(yǎng)了……吳糾看著東郭牙把召忽扶進營帳,也松了口氣,哪知道召師傅喝醉酒竟然這么纏人,而且還如此孩童脾氣,這樣大叫大喊驚擾了齊侯,不知道要被蓋什么帽子。吳糾轉頭往回走去,剛走了幾步就看到站在帳簾后面的齊侯,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不過面上倒是很淡定的說:“驚擾了君上休息,糾請罰。”齊侯笑了一聲,這才轉過身來,黑色的披風一甩,發(fā)出“嘩啦——”一聲招風聲,走進帳子里,招手讓吳糾跟上來,笑著說:“二哥是二哥,召師傅是召師傅,二哥何故替召師傅請罰?”吳糾淡淡的說:“君上說的正是,召師傅乃是糾之師傅,這是糾的分內之事?!?/br>齊侯聽了,更是一笑,慢慢坐在榻上,將自己的披風扔下,招手說:“二哥來幫孤擦擦頭發(fā)。”吳糾這才看到,齊侯的肩膀上濕濡了一片,頭發(fā)還在滴水,因著剛才召忽的事情,所以吳糾只得走過去給齊侯慢慢擦拭著頭發(fā)。齊侯雙手放在膝蓋上,后背挺拔的端坐著,側頭看著“低眉順眼”的吳糾,輕笑了一聲,慢慢抬起手來,勾起一縷吳糾散下來的黑發(fā),捏在手里,仿佛是在把玩,聲音低沉的輕聲說:“說實話,孤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二哥。”吳糾明智的沒有說話,任由齊侯自言自語,果然齊侯繼續(xù)說:“大司行這幾日常在孤面前夸獎二哥,一壇酒,二哥和隰朋做了好友,孤和隰朋相交整整二十年,卻未得知心……”吳糾后背有些涼意,手上動作仍然仔細溫柔的替齊侯擦拭著頭發(fā),齊侯手里還捏著吳糾的頭發(fā),但是目光已經不看他,看向帳子的一角,似乎在回憶,又說:“召忽是二哥的師父,叔牙是孤的師傅,當年逃亡,叔牙師傅也屢屢以命相搏,救孤于水火之中,可嘆可悲的是,在召忽眼中,二哥只是一個叫糾的人,而在叔牙師傅眼中,叔牙師父雖然鞠躬盡力,但是孤始終不是孤,而是齊國,換作更持重睿智的人,他也叫齊國……故而,孤有的時候,真真羨慕二哥,二哥交人,則交心?!?/br>吳糾后背更是發(fā)涼,甚至有些發(fā)冷,他覺得齊侯說得有些多,聽得多不是一件好事兒。吳糾慢慢的替齊侯擦著頭發(fā),在昏黃的燈油下,低垂著長長的眼睫,快速的顫抖了兩下,低聲說:“君上何故歆羨?糾曾以一豆豆羹交心,不也未曾交心么?”齊侯一聽,猛地想起在時水之時,吳糾獻給自己的豆羹,頓時一愣,隨即瞇著眼睛看著吳糾,有的時候吳糾很謹慎,有的時候則是破釜沉舟,兵行險招,齊侯很佩服他的口才和膽量,還有審時度勢的眼力。吳糾還有后話,又慢慢的說:“君臣之別,就在于此,君上之所以是君上,臣子之所以是臣子,可見一斑。”齊侯瞇起的眼睛一瞬間緊緊盯住低垂著頭的吳糾,哈哈一笑,說:“二哥當真有意思,時候晚了,快就寢罷?!?/br>第21章驚為天人寅卯交接之時,天色已經亮堂起來,天一亮,外面的虎賁軍就已經早起了,開始收拾東西,升起篝火,準備晨起造飯之后,繼續(xù)向莒國前進。召忽頭疼的要死,聽著帳子外面整齊的步伐聲,一聲一聲傳進耳朵里,感覺頭疼的都要炸了,幾乎要爆掉。召忽“嗯……”了一聲,使勁蹭了蹭,還以為蹭在被子上,但是感覺增到了什么熱乎乎的東西,實在奇怪。召忽皺著眉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臉,迷迷糊糊竟然看到了一張人臉,嚇得召忽“嗬??!”一聲,因為他在入朝之前是個劍客,總是配劍不離身,立刻伸手就抓腰間,想要拔劍,結果摸了一個空。就在這一瞬間,召忽聽到那張人臉說:“中庶子醒了?”召忽仔細一看,這才看清楚,竟然是東郭牙。“大牙???”召忽一下就醒了,揉著自己宿醉頭疼的額頭,說:“你躺在我榻上做什么?”東郭牙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但是竟然沒有起身,召忽還在想,難道這個大牙,沒在野外行軍過,晚上怕鬼?不能自己睡?正在想著,就聽東郭牙說:“中庶子還問我做什么?請中庶子先把腿挪開?!?/br>召忽一聽,愣了一下,隨即一瞪眼,頓時臉上“咚